第40章 讲故事

夜风微凉。

月色下，凌云霄来到一处石崖，同以往一样打坐。

花火睡得很死，隐有鼾声。

于千刃却是跟了出来。

他发现凌云霄半夜起来已经有很多天了，只要夜晚有月色他都会出来。

以往身上有伤，腿脚不便，所以他并没有在意。

如今好了一些，自然会跟出来看看。

他隐在林间树后静静的看着崖石之上的凌云霄，有些纳闷。

心想云霄兄这是在干嘛？

毕竟他看不到当凌云霄盘膝就坐的一瞬，四周的天地有任何的变化，自然也感受不到月光与他的身子有任何的链接。

在他的眼里，凌云霄就只是单纯的打坐。

盘膝，然后闭眼，任由夜风吹起发丝，好似睡着了一样。

……

半息过后，凌云霄睁开了眼睛，笑了笑。

他感觉到了于千刃的气息，知道他此刻就在树后。

他知道于千刃会些武术，而且还是一个高手，知道他很敏锐，所以难免对自己身上的秘密有些好奇。

“千刃兄不防也过来坐坐。”他说。

那话音很平淡。

于千刃闻言微微一震，随后释然，自树后走了出来。

他自认自己的身手不凡，跟踪水平也是一流，不曾想还是被对方发现了。

大概是因为受伤的缘故吧！他想。

他走上前去，对着凌云霄的后背躬身一礼，以示歉意，随后在他的一侧坐了下来。

“云霄兄果真是个高手，若有机会，还请指教。”

“指教不敢。”

若说打斗比试的话这个世界上没有人能够赢得过凌云霄，然他并没有打过架，而于千刃却是杀过人。

“我从见你的第一眼便对你有些好奇。”

“我知道。”

“你是谁？”于千刃问。

这个问题问的自然不是凌云霄的名字，而是他的故事。

“很抱歉，我的事现在还不能同你说，若有机缘，你终归是会知道的。”

随后思索了片刻，他又道。“不过，你可以同我说说你的故事。”

于千刃闻言苦涩一笑，看着天际的圆月，有些自嘲。

……

“我的家族虽然不大，却很富裕，不过我的母亲在生我那日便难产而死了。”

凌云霄闻言眉眼低垂，暗自神伤。

很明显，他也感同身受。

“在我的家族里面，我从小便不受欢迎，经常受到打压与嘲笑，就连我的父亲也视我为灾星，也经常打我骂我，虐待我。只有我的奶娘除外，毕竟，她是我的小姨，是我母亲的妹妹。”

说罢，他竟开始回想了起来。“她很温柔，对我很好，每次都只有她会替我处理伤口，为我流泪，所以我很爱她。”

说到这里，于千刃停顿了一下，随后又道。“可在五年前，她被我父亲杀了，是我亲眼看见的。那畜牲想玷污她，她不肯，于是便被杀了。”

“什么？”凌云霄闻言猛地一震。

他万万也没有想到于千刃说出的故事竟会是如此的凄惨。

简简单单的话音里面，却隐藏着撕心的痛。

“所以我勤习武术，强忍着所有的苦与痛，于两月前亲手宰了他。我在他的心脏处留下了十八刀，就是想看看他的心到底是什么做的，看看他血到底是不是红色的。”

说到这里，他的神情时而悲愤，时而兴奋，就好似入了魔一般。

“接着我被家族追杀至此，最后便在山间遇到了花火，然后又看到了你。”

他看着凌云霄道。“这便是我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