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群的进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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音乐可以给我们爱

当然,笑并不是我们产生内啡肽的唯一方式。

你会不会听到一首曾经熟悉的老歌,心中涌起某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对我来说,那些老歌可能是巴迪·霍利的组曲,或是巴赫的《勃兰登堡协奏曲》,也可能是悠扬的风笛组曲。为什么音乐可以打动我们呢?

让人讶异的是,音乐直到最近仍然是现代科学的未知领域。因为它过于微小,所以真正的科学家都不屑于染指它。正如语言学家史蒂芬·平克所言,音乐就是“进化中的芝士”。但是,进化生物学家总是不厌其烦地指出:能让一个物种投入那么多时间和金钱的事情,绝对不可能只是微不足道的副产品。只要动物在一件事情中投入大量的时间和精力,这件事通常都具有非常重要的生物学意义。

最早由达尔文提出的一种观点认为:音乐是一种性宣扬的方式,有别于鸟类的叫声。可能你会问:“为什么音乐创作和演奏方面的天分对我们欣赏音乐意义重大呢?”事实是,当你能演绎或哼唱出复杂悠扬的旋律时,你可能吸引到的伴侣的基因质量就已经有谱了。似乎就是这样。

正如达尔文在他的伟大著作《人类的由来及性选择》(Sexual Selection and the Descent of Man)里说的一样,性选择是进化过程中一股非常强大的力量,它能够将最微小的特征放大,使其变成决定物种命运的重要特征或是保证日常生存的基本条件。孔雀的大尾巴导致它飞得更低,因而大大增加了被捕食的危险。但这样的牺牲也换来了求偶的成功。雄性孔雀开屏就像在说:“快看我!多漂亮!你看我拖着我的大尾巴,还击败了捕食者!”拥有绚丽尾巴和更多眼状斑点的雄孔雀确实能更好地吸引雌孔雀的注意。这是动物世界研究中一个非常典型的例子。

其他一些研究也证实了这个观点:对我们来说,音乐也具有这样的功能,不只是流行歌手的性吸引力可以证明。进化心理学家杰弗里·米勒(Geoffrey Miller)发现,一些爵士音乐家、流行音乐人和古典作曲家人生中性活跃的阶段,也是音乐作品最为高产的阶段。这并非个案,维瓦尔第在威尼斯圣母孤儿院少女合唱团当指挥时非常努力,而这个合唱团的许多成员都嫁给了富人,完全可以归功于她们在维瓦尔第指挥下的音乐表现。

为了更加准确地测试这个观点,我的学生柯斯塔斯·卡斯卡蒂斯(Kostas Kaskatis)回顾了19世纪欧洲古典音乐家,以及20世纪60年代的摇滚明星。研究发现,这些音乐家在结婚后,创作新作品的数量急剧下降,而在分居、离婚后或在寻找新伴侣时,作品数量就会回升。一旦他们找到了新的伴侣……是的,作品数量就会再次下降。

好吧,可能就是这样吧。而另一种可能是:音乐本身就是社会纽带的根源。音乐激发情感是一种非常原始的本能。阅兵场上的人都知道,在一群军人中建立众志成城、齐心协力氛围的最好方法就是音乐。

最近针对大脑的扫描研究发现,音乐似乎可以刺激大脑右半球前端最深处的本能核心。严格来说,你的左脑对意识过程更加活跃,因此它在语言中非常重要,而你的右脑在非意识过程,以及更加原始的情绪过程中更加活跃。

一项研究发现,音乐可以诱发内啡肽的分泌。对于社会联结中非常重要的幸福感和满足感,内啡肽的分泌有重要作用。我们不难观察到,唱歌、跳舞常是激发归属感、集体感的重要方式,而归属感和集体感在全世界人类的小型社群中都是非常基本且重要的。没有什么能比同乐会更有号召力了。

当然,这并不是说达尔文就是错的。这解释了为什么音乐的创作和情感的进化本来是有其他目的的,性选择却想方设法让它为自己服务。进化总是这样,这样的例子在动物世界中比比皆是。但是从根源上说,音乐的真正起源和功能应该是社会群体的联结,而这可能也证实了语言本身的起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