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音乐比文字更明确

门德尔松常常把他的无词歌寄给家人，来代替文字表明他的思想感情状况。1830年6月26日，他把他的《降B小调无词歌》（作品30之2，谱例17）的初稿寄给姐姐芬妮（Fanny Mendelssohn，1805—1847）说：“当我收到你的一半怀念、一半愉快的来信时的心情是这样的。”

门德尔松认为音乐表达思想感情比文字更明确，在1842年10月15日给他的朋友苏舍的信中说得很清楚，他写道：“一首我所喜爱的乐曲中所表达的思想，要用文字来说明时，不是感到音乐太不确定，而是太确定了。……我对于你的意见的感觉也是如此。可是这不是你的过失，而是文字的过失，它不可能做得更好一些。如果你问我，当我写作无词歌时有什么想法，我说：‘就像无词歌所表现的那样。’虽当写作某几首时，在我心中有明确的词句，我还是不想把它们告诉任何人，因为文字对于每个人的意义并不是相同的，只有无词歌本身可以对每个人说出同样的话，唤起同样的感觉——不可能为相应词句所唤起的感觉。忍从、忧伤、赞美上帝、行猎——这些语词对于每个人不会唤起同样的思想；一个人所谓的忍从，就是另一个人所谓的忧伤，而对于第三个人却不能形成任何一个鲜明的概念。不但如此，对于一个天生的热心的猎人来说，行猎和赞美上帝所指的差不多是同样的东西，对于他来说，圆号的声音确实也就是对上帝的赞美。而我们从圆号声中所听到的只是行猎，无论和他怎样辩论也不会使我们有所改变。文字总是含糊不清的，但两方面的人却都能对音乐理解得很正确。”

谱例17

门德尔松和他姐姐芬妮（油画，丕特采尔柏革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