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青春,冷暖自知
正月初十,临近开学。
躺在卧铺上,耳边,一直是火车在轨道运行的“哐当”声。
习惯坐票的尔北,拗不过奶奶心疼,买了卧铺。
还在正月的原因,车厢人很少,挺多床铺都是空的,上厕所、接水再不用排队。
嘴里嚼着生硬的米饭,很久才咽下。
晚饭后,躺在床铺上,摆弄起新手机的各项功能。
这是要走的前一天,爷爷带她去手机店买的六百块触屏手机。
白色的壳,老板送了个超少女的粉色软壳,和一个毛球挂坠。
手机是电阻器屏,得要用指甲盖才可以点,也可以用手机自配的笔。
登上qq后,提示音一直不停的响。
全是班级群发的,各种正月晒旅游吃喝的,聊的十分热闹。
只因无聊,尔北一条条的翻看起聊天内容。
其中,属柴果果蹦跶的最积极。
她在群里发了条新年快乐,几分钟过后,收到不少回复。
柴果果:都过多久了你才回,反应真慢呐→_→新年快乐吧!
代静雯:尔北,新年同乐啊~
……
尔北一个挨一个的回复。
第一次觉得,同学都挺可爱的,在群里聊天也很开心。
聊天接近尾声,手机qq突然响起系统提示音。
点开,是一个好友申请消息。
女生,网名只有一个句号。
同意后,等待起对方打招呼的消息。
十分钟过去,见没动静。
她主动发送了一句“你是?”
不过,还是没有反应。
想着,可能又是随便加的吧?对方的资料也毫无看点,全部都是未知。
经过三十多个小时,火车终于到达终点。
摸了摸油到可以炒菜的头发,尔北庆幸,还好包里有顶帽子。
车站门口,梓羽看到她拖行李戴帽子的狼狈样,伸手接过行李,问着:
“怎么这么晚才到?我八点就被我妈赶出门等你了!”
尔北无奈表示:“火车晚点了,不然早到了!”
“现在的火车,飞机动不动就晚点,走,先回家!”
梓羽见她疲惫,招手拦了辆的士。
到小姨家已是中午。
一进门,便迫不及待地跑到浴室洗头。
收拾干净,尔北在饭桌上讲述起过年见到的热闹景象,和火车上,买指甲刀的老大爷和推销员讨价还价的趣事。
加上梓羽的一唱一和,把羽妈逗得“咯咯咯”,笑地合不拢嘴。
一顿饭,愣是吃了两个小时才结束。
下午和奶奶打电话报过平安后,在火车上两晚上没睡好觉的尔北,在床上沉沉睡去。
剩下的几天,她把自己关在屋里,赶写一直没碰的作业。
报名那天上午,
在门口换鞋,羽妈走到面前,递给她两个红包。
尔北见状,忙挥手拒绝:
“不用,小姨我都十八了!”
羽妈却语重心长地说:
“尔北,你得要!有一个红包是……你妈妈给你的,她知道一直亏欠你的……只是她一个女人,离婚的时候身无分文,现在在厂里上班工资也低,算个心意,你也别嫌少。”
把红包递给尔北后,她真挚的眼睛里泛起泪光:
“尔北,多体谅体谅妈妈,她……不容易。”
见小姨泪光闪烁,鼻子开始泛酸,接过红包。
答应了声,便匆匆下楼。
没有坐电梯,从21楼一步一步往下走,不停擦拭着脸上的泪水。
亲情是神奇的。
它脆弱的,你可以因为误会而敌对,远离家人。
它也可以顽强的活在你心里的角落,走近你时,所有矛盾误会,都可以在顷刻间烟消云散,剩下的,就只是惺惺相惜,和曾经错失的遗憾。
“你干嘛呢!等你好久了。”
梓羽坐在门口长椅上,见她才出来,不满地抱怨着。
见尔北没说话,苏静试图缓解尴尬氛围。
“你一个男孩子,等女孩久一点怎么了?”
路上,尔北依旧很沉默,只是愣愣地看着窗外发呆。
渴望亲情,却又讨厌这种时不时来刺痛自己内心的事。
倒宁愿所有人都把她遗忘,也不要这样简单,却让自己感动的弥补。
父亲如此、母亲更是如此…
报完名,尔北和代静雯结伴回到宿舍。
正收拾着,柴果果走进来,身后跟着一个中年女人。
面容和善,打扮得体。
一进门,柴果果便用手扇动空气,大声抱怨:
“屋里这味真难闻,怎么不开窗透透气呀!”
说完,径直走到窗前,一把拉开窗帘。
阳光顷刻洒满整个房间,空气中飘浮的灰尘无处遁形。
中年女人从食品袋里拿出几个水果,放到尔北和代静雯桌上,语气温柔:
“是尔北和静雯吧!?我是果果的妈妈,老听她说起你们。这丫头平时被惯的大大咧咧,说话又没遮拦,说了得罪的话,你们别跟她一般见识!”
两个小姑娘听到她的话后,乖巧点头,道谢。
比起其他人,柴果果幸福多了。
所有事物全由妈妈一手操持,只管坐在凳子上吃薯片玩手机。
果妈收拾好女儿床铺,见尔北还在装被套,整个人恨不得钻到被子里。
做惯家务的她,热心的和尔北讲述装被套的技巧。
后来,干脆自己上手,三下五除二便搞定。
等把宿舍地板拖干净,她才肯放心回家。
宿舍所有人都没想到,柴果果竟然有个,这么和蔼客气,热心肠的妈妈。
高三迎来最后的冲刺阶段。
上午班会课,班主任便让副班长没收所有人手机。
除了放假,其余时间要用,必须去老班那里说明情况。
在各课代表发完课本后,开始整理起抽屉。
新学期,所有座位依旧没有变动,尔北还是在后排靠窗位置。
直到为期两天的二诊结束……
英语成绩掉分严重,气的英语老师直接把她换到英语课代表,宋冬栀身边。
换位置时,尔北小心翼翼,怕打扰到旁边的少年。
想到上学期,冬栀的所作所为,她总管不住自己浮想联翩的心,要是对方又做出那些动作怎么办……
每次忍不住YY完,脸都会微微发红,内心大叫一声:好羞耻啊!
可这种幻想,在时间的推移中,并没有实现。
相反,自从坐在一起,冬栀的话,反而更少了。
她看到最多的,就是冬栀趴在桌上,脸别向窗外的后脑勺。
和那天简直判若两人,让她怀疑起,这人是否还有个双胞胎哥哥?
开春后,脱下厚重棉服。
头发长长许多,不长不短,很是尴尬。
就这样,在这片天空下,年少的尔北,承受着家庭带给她的冷暖。
也享受着,青春时期,情窦初开,带给自己少女怀春的悸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