饮马河的原风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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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高总躲哪了?

毛货,不,高福毛先生的工程如火如荼地进行了大半年时间了,整条步生街已经初具了模样,架子模型已经建好,就差局部修饰粉刷了。

强国叔天天去县城的集市卖鱼,看着毛货家的五层小楼已经盖好了,回来不止一次的炫耀:“高总家的小洋楼哎,啧啧,不知有多气派呢,咱们这十里八乡都没有比得上的,啧啧“。

毛货媳妇是个谦虚的人,笑眯眯地看着大家不说话,显得敦厚朴实。

大家都是打心眼里的羡慕呀。

高福毛总经理买了自己的车,不再坐春雷的破伏尔加了,买的是丰田,在村里开出开进气派地很。

说是结回一批工程款了,给所有干活的工人都结清了工资,下一次结钱就得到完工再结了,大伙乐呵呵的心里美得很。

看着高总的车冒着青烟消失在村头,几个聚在一起的人用尊敬的眼神目送着车子离开,而后人群就开始畅想着修七家村桥的事了。

大约明年春上,不,顶多秋天,高总要是结算了工程款,这修桥的事就得提上日程了,到时只要钱一到位,砂石土料买回来那容易得很,几个村的人一起,齐心协力,不出一月,保准叫砖石桥漂漂亮亮地拱立在饮马河上头。

听着爱民大叔和小叔以及村里的几个叔伯聚在一起谈论着这事,个个脸上挂着笑,眼睛弯得象月牙,好象白玉般洁白的石桥栏杆就在眼前,不禁叫人跟着向往起来。

所有的期盼都指向了高福毛经理,希望寄托在他的手中,告别那座破烂的危桥是两岸几个村里人多少年的愿望了,胜利就在眼前、欢乐就在明朝!

在一天天的朝朝暮暮中,期盼的心夹杂着喜悦和劳累,越过秋风扫落叶的秋天,越过雪花纷飞的冬天,转眼就到年底了。

水井边洗菜打水的人都在议论着这个季度的工钱还没有结算,毛货已经有三个月的时间不见人影了,那辆丰田车好久都没有出现在村口民了。

按说不应该呀,步行街的工程虽然扫尾了,但也应该时不时地回来瞧一眼。

渐渐地村里有传言说毛货携款跑了,跟他的一个相好跑到南方去了,要跟现在的媳妇离婚。

离婚?光宗妈瞪大了眼睛说:“我就不信,他离了婚能打着比现在这个还好的媳妇“。

传言归传言,但是好多人都是不信的。

虽然电视里有好多这样的事,男的在外面赚了大钱了,就撇下家里的老婆孩子不要了,在外面再找一个年轻漂亮的小老婆,但是咱们高庄,还没有过离婚的先例。

毛货媳妇仍然不时带着一双儿女回村来住几天,看望毛货的父母,带些吃的喝的,脸上时常挂着不变的微笑,看不出有啥不愉快的事发生。

秀芬婶故意问毛货媳妇:“怎么没跟毛货一起回来,好久都没见他回村了,又接大业务去了?“

毛货媳妇温和地笑了笑说:“去南方接工程去了,跟一个朋友合伙的“。

秀芬婶半信半疑。

向来舌尖嘴利的她又说:“说个玩笑话,别见怪啊,莫不是在外头有小老婆了,把你给甩了吧”。

毛货媳妇大度地笑着说:“不会的,毛货不是那样的人,他是出去接工程去了”。

四毛来井边打水,故意说:“别拿太稳了,我那天在街上看见他跟一个漂亮女人走在一起,亲密得很嘞”。

毛货媳妇说:“你们说啥我都不信,他有本事领到我跟前儿来我才相信”。

大家伙笑了起来。

年关了,过年需要钱,大家伙都忙着结清在外做工的钱,毛货仍然不见人影。

这回有些人慌神了,到他家里去要,毛货媳妇说他在外地接工程已经有快三个月没回来了,偶尔往家打个电话,听说有人到家里来要工钱后,电话也不打了,现在谁也联系不上他。

要工钱的人也有的到村里来找毛货的父母,两位老人也不知道他在哪里,快过年了也不回家,他们也着急呀。

这一天飘着雪花,家家忙着置办年货,就看见毛货媳妇带着孩子回村里来了。

眼睛红红的,带着大包小包的衣物,一手牵着一年孩子,说是来跟爷爷奶奶一起过年。

有消息快的说是要账的上毛货家的门了,没要到钱把家里新买的大彩电给搬走了,毛货媳妇不敢在家呆,带着孩子连忙回村里来了。

没成想,回到村里不多里,就陆陆续续有要工钱的人追到村里来了,原来是有三个月的工钱都拖欠着没给,现在要过年了,家家都要钱用,不拿出钱来不走人,就在毛货村里的屋里住下了。

毛货的父母年事已高,受不了这个折腾,毛货妈顾不得腊月不能哭的习俗,开始撩起衣角抹眼泪,毛货爹也止不住地哀声叹气。

只有毛货媳妇,不言不语也不起急,跟往常一样洗衣吃饭带孩子。

要账的人来了,好言好语的说话,赖着不走在家吃饭的,她就给人家盛上,倒是要账的人不好意思了,呆上两天,就都走了。

村里人说毛货媳妇还真不是一般人,妇道人家,办事沉稳,先没有自乱阵脚,带着老人孩子不紧不慢地操持着家,真是毛货的贤内助。

村里一直都有毛货的流言,各种猜测都有,有说毛货可能是资金周转上出了问题,有说他肯定是在外头有人了,卷了钱去过快活日子去了,也有的说他是惹上官司躲出去了。

说得最有鼻子有眼的是四毛,说在南方的一个小城市看见毛货跟一个年轻漂亮的女人在一起,正在一个照相馆里照婚纱照,被他撞见了。

大家唏嘘不已,同情起毛货媳妇来。

以前都夸她旺夫旺财有福气的人,这回都说她面相苦,一看就是劳碌命。

不论大家传什么,毛货媳妇就跟没听见一样,气定神闲地端着菜盆走来走去。

在水井边洗菜的时候,秀芬婶看见毛货媳妇过来,大声说:“你家高总回不回来过年的?今儿都腊月二十八了,不能只留你们这老的小的在家过年吧,那还怎么过呀?“

毛货媳妇慢悠悠地说:“现在还没联系上呢,不知道他回不回?兴许有事忙住了”。

秀芬婶说:“真有事忙住了倒是件好事儿,就怕是在外头找年轻漂亮的了,有钱步变坏的电视里还少吗?你可得留心点”。

毛货媳妇笑了笑说:“我相信毛货不是那样的人,电视里是演给人看的,不全是真的”。

秀芬婶皱了皱眉头说:“你这个没心没肺的傻婆娘,非得等到他把人领回来站在你眼前你才信吗?”

毛货媳妇不紧不慢地说:“对,我怎么样也是不信的,除非亲眼看见”。

秀芬婶说:“真要那样,只怕你哭都来不及了”。

毛货媳妇深呼了一口气说:“真那样我也不怕,我守着俩个孩子就是了,随他怎样“。

秀芬婶叹了一口气说:“没见过象你这么实心眼的“,说着紧走几步赶紧离开了。

我跟叶子再也不想听她们这些话了,拉着手赶紧跑开了。

村子里断断续续地有鞭炮声传来,那是有的人家腊月二十八就把年饭吃了,一般是当年有嫁女儿的人家,娘家早一点吃年饭,因为女儿年三十还要回婆家吃年饭,不能在时间上冲突了。

本应是欢乐热闹的日子,今年的鞭炮声听起来有点稀稀落落,显得没有生气。

就是因为毛货的这个状况,影响了全村人的心情。

建筑工程事业干得热火朝天的毛货突然消失了,是大家伙始料未及的,千算万算,也没想到会出现这个情况。

大家还等着他新建七家桥呢,他怎么能躲起来呢?

跟春雷立誓修桥修路的两兄弟,现在春雷的路已经修好了,自己应该修的桥呢?

要让村里的父老乡亲们期盼到什么时候呢?

于是建民叔忍不住跑去问春雷,春雷说毛货一定是资金上也了问题,跑出去躲债去了,至于那些毫无根据的猜测,都是胡说八道。

资金上出了问题,也可以跟大家说明嘛,给大家打个欠条,等有钱的时候再给也可以的嘛,总不至于一声不响地就人影子不见,过年都不回来吧。

春雷说毛货不是那样躲着不还钱的人,毛货媳妇一定知道他的情况,说不定他们每天都通电话联系呢!

虽然毛货的大砖头大哥大手机停机了,不代表他没有别的其他的电话吧,毛货媳妇去镇上赶集的时候可以用镇上邮局的公用电话给他打电话,人家没准都是通着气的,不然毛货媳妇那么镇定自若不急不躁呢!

建民大叔摸着下巴想了一下,觉得也是,也许毛货暂时遇到资金上的困难,在外面躲一阵子,过了这阵也就回来了。

往好了想就是这么说吧,可真实的情况是怎样的呢,大家心里都没底。

唉,原本还指着毛货结了工程款,赚大钱给大伙修七家村桥呢,这回算是指望不上了,欠了一屁股的债,人都不知跑哪去了,修桥?怕是没指望了。

唉!唉!唉!这个年过的,大家都心里不快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