饮马河的原风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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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新学校建成啦

连日纷飞的大雪,不仅封锁了人们出门的路,还压垮了饮马河小学教室的屋顶。

听小叔说有两间教室的房顶塌下来了,幸好让学生停课在家休息了,要不然不定会发生什么意外呢。

老校长身体不好,也是到了岁数,刚刚退休了,听到这个消息,急忙赶到校舍旁,想看看有没有什么法子修补一下。

寒冷的天气把倒塌的墙壁都冻住了,裹着一层坚冰的砖头硬梆梆的,待到拿回家一块,冰化了之后,用手一摁就化为碎末了。

还是年头太久了,砖头块都朽化了。

“重新垒起来是不可能的了,必须要用新砖重新砌”,老校长叹息了一声。

“要重新砌就得整个都重新拆了砌,不然哪时候再来一场雨一场雪的,其他地方又要塌了,都已经历经风雨,摇摇欲坠了”,小叔皱着眉头说。

“五间校舍的红砖和青瓦,还有工钱,这些个钱从哪里来呀?”,老校长忧心忡忡地说。

小叔说向上面申请一下,看看大队能不能想想办法,还有教委那里也说一下。

老校长点了点头。

得知学校的教室墙倒了两间,我心里有一点暗自高兴,可以不去上学在家多玩几天了,可春华不这么认为,他天天都想去学校,在家呆够了。秋实也想去学校,他想跟同学们玩儿。

老校长几乎每天都来和小叔商量修校舍的事儿,我每次见他都愁眉不展的样子,和小叔在那里又写又画的,有时候很激动,有时又很沮丧。

退了休的老校长,时时刻刻关注着学校的事,没有一刻放下,人退了,心还没有退。

天开始放睛的时候,太阳照得人心里暖融融的,秋芸嫂的儿子昊天一早背着书包从去学校的路上哭着回来了,秋芸嫂一脸的诧异,问他是怎么啦?

昊天哭着泣不成声地说学校教室塌了,没学上了。

秋芸嫂一听拉着昊天的手往学校跑去,看了满地的残垣断壁,回来脸色显得很沉重。

爱民大叔和建民大叔在村口商量着,大队周支书也来了,看了情况后,都显得很焦急。

“再维修是不行的,砖都朽了,只能是重建”,大家听得最多的就是这句话。

重建倒不是什么难事,毛货的建筑队就在县里,要开工的话不多久就能盖起来。关键是钱的问题,毛货已经许诺建七家桥了,这建学校的钱可不能再找他赞助了。

正在大家争论不休的时候,秋芸跟周支书一起笑呵呵地走过来了。

看得出周支书一脸的喜色,一定是有好消息了。

果然,周支书吸了一口烟,抑制不住喜悦地告诉大家,秋芸决定把今年赚的钱用来建一座二层楼高的小学校。

饮马河小学终于也是二层小楼的学校了!不用再羡慕安津小学了,也不用再担心刮风下雨墙倒下来了。

学校建成期间,孩子们都到大队部腾出来的几间办公室去上课,大队部装废弃物品的仓库也都清出来,摆上课桌给孩子们做教室了。

毛货修步行街的人力里,抽出了十多个人来盖学校,来来往往拖砖的手扶拖拉机进进出出,突突着唱着歌,显得格外的有生气。

工程一天一个样,人多力量大,大楼的模型已经初步出来了,一切都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老校长佝偻着身子,不顾他人的劝阻,在旁边搬砖递水,干得比谁都起劲,学校就是他老人家的家,教学楼就是他的精神归宿。

红兵拿着计算器和小本,坐着春雷的车跑进跑出地购买各种材料,付账的事都是他负责。

别看秋芸当家,对于这些琐碎的事,都是办事仔细的红兵在操持。

春节将至,没有人休息,所有的人都在忙碌着,一拨人赶着县城步行街的工期,一拨人赶着学校教学楼的工期,个个都热火朝天的忙着。

几个挎着篮子赶集的将军台村的村民看见我们高庄修了漂亮的村道,又有人出资修建新的二层教学楼,啧啧称赞不已,再也不是原来一副看不起高庄人的眼神了。

于是村里就有说亲的,是想把姑娘说给高庄的小伙子,高庄的层次在大队里又提了一层。

秋芸捐建学校的事,很快县里电视台又知道了,说要来采访。

可秋芸和红兵没有象上次那样喜滋滋的上节目,反而是百般推托,拒不接受采访。

一听说有记者要来,秋芸就躲开了,叫人遍寻不见,红兵见秋芸跑了,早就跟爱民大叔打好招呼,叫爱民大叔替他挡一切事情,不要打扰他上工。

爱民大叔算是受了他俩之托,接待处理县电视台记者采访的一切事务,算是替秋芸和红兵完成了一项任务。

新年里,县城舞狮和搭台唱戏,村里都没有人去看了,大家都忙着做正经事。

叶子也没有去看戏,因为春节姐姐金枝没有回来,她有些失落,闷闷不乐的心思我都猜得出来。

为了宽慰她,我说另个几个一起去厂子里打工的人不也是没有回来吗?

叶子说:“我知道,但是我还是想金枝姐”。

我说:“你想她作甚,越是过年她越是要赶货,忙得天昏地暗的,她还就指着这几天挣加班费呢!”。

叶子说姐姐在外挣钱也真是不容易啊,年节也不能回来歇歇,你看在家里过年的人真是舒服啊,除了吃喝就是打牌,还嫌长多了肉。在外面打工的人过年也是没日没夜的,加班就是过年了。

我说等着你金枝姐什么时候把她厂子里那个男友带回来看一看,象明月姐那样风光一下。

叶子叹了一口气说:“你爹妈现在都还生着气呢,哪还能让她带回来见,不打断她的腿才怪呢,唉,不知道我姐下一步该怎么办?”。

我问金枝姐最近有没有打电话回来,叶子说差不多每月有一个电话回来,隔三四个月就寄一回钱回来。都是父亲的名字。电话一直都是她去接,父母亲仍然不肯去,看来是气难消。

我说不用急,再过一阵子,也许老人家们的气就消了。

叶子感慨,明月姐在深圳找个男友就没有家中的阻拦,还得到了赞许,金枝姐怎么就不行呢,家中父母死活不同意,真是一人一命,唉,天生命不同啊!

看见在建的漂亮学校,我俩又高兴起来,等建成了,我们就能来新学校上课了,小学期间的尾巴尖上,能在宽敞明亮的新教室里哪怕坐一天,也是好的。

有一天毛货回村来,站在下在兴建的学校前,看着工人们们正在起劲的砌墙,忽然兴起,说应该在楼前再种几棵塔松,这样才显得有韵味。

老校长正在搬砖,听说要种塔松,也觉得是个好主意。塔松四季常绿,点缀操场那是最好不过的了。

至于塔松栽在哪儿,栽几棵,毛货说还得仔细规划规划。

因为教学楼下的一大片空工要用作操场用,伢们做早操开会都要用到这块场地,所以塔松要种在靠边的地方,不影响场地的使用还要看起来美观。

有人跟毛货开玩笑,说他出去干了几笔大业务什么都懂了,是不是风景园林方面的全都懂了?

毛货不容置否地说在外面跑,学了很多东西,而且吧,不学也不行,跟不上形式,现在是每天都要看书学习,感觉知识不够用了。

又有人笑问他七家村的桥啥时候重修?毛货吐了一大口雪茄烟圈说:“快了,步行街的工程款一结下来,立马开始动工”。

老校长说:“你不得先买个车,到处谈业务没个车你可是不方便哪”。

毛货说:“先使着春雷的破车,也好让他有点生意,等我的工程做大了,款子都收回来了,我买一好车,一步到位”。

大伙笑起来了,说:“那你打算买什么车呢,还是……..”

毛货打断话尾说:“买一大奔”

大伙都欢呼起来说:等你买了车,可得要拉着我们春雷的饭店去搓饭,让我们也神气神气“。

毛货说:“那是自然,拉着你们去吃饭,那不是小菜一碟吗?我这车就当货车用啦“。

墙上有人扔下来土坷垃,毛货边忙闪身躲开。

站在土坡上有一人对着毛货说道:“春雷的路也修了,学校也盖新的啦,就等着七家村的桥呢,你可得快点,不然大家都看着你呢“。

毛货一挥手,抖了抖披在肩上的昵大衣,说:“不会让大伙等太久的,相信我毛货有这个能力,我是一个说话算数的人“。

周围的人立刻眉开眼笑地说:“那敢情好,大伙都等着呢,你可得快点结回来”。

毛货满意地转过身,坐上春雷的小轿车,一溜烟地跑掉了。

老校长看着屁股冒烟的车渐渐远去,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似是高兴又似是担忧说:“一切都要建新的,又得多少钱呀,从哪出那么多钱来呀?新的是好,新的路,新的桥,新的生活,哎,一切都在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