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危机
布不施闭着眼，慢悠悠地诊着脉。让他觉得不可思议的是，这个凡人的体内有两股力量在翻腾着，其中一股力量他很熟悉，是小白的，而另外一股他也觉得有些熟悉。
思索了一会儿，便抬起头盯着墨城的脸看，只觉得眼前这张脸好像在哪里见过。
“布先生还真是与众不同啊，别的大夫看病是搭脉，布先生竟然是看脸的？”
“啊？王爷你说什么？”布不施回过神来，一脸讶异地看着面前笑嘻嘻的墨城，便越发觉得和某个人更像了。
墨城笑嘻嘻地示意布不施看看他的手，这搭脉都已经搭到了桌子上去了。
“布先生，本王还有救吗？是绝症吗？需要准备后事吗？可是我还没娶妻，也还未生子呢？本王不甘心啊……”墨城突然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抓起布不施的手，哭诉道，模样像极了一个将死之人。
“没什么大碍，王爷多虑了。只要王爷把这颗固元丹吃了就没事了。”布不施急忙抽回自己的手，现在他大概能确定另外一股力量是谁的了，先将这股力量稳定下来再说。
“那就多谢布先生了。”墨城从布不施手里接过丹药，一口吞了下去，“不知先生跟小白是怎么认识的呢？”
“我跟小白，在很早之前就认识了，同过生共过死，算老朋友了吧。”布不施淡淡地回了句。
“既然是小白的朋友，也就是我的朋友，我肯定要好好招待先生，以尽地主之谊啊。”墨城拍着胸脯说道。
“多谢王爷美意，只是我还有很多事等着我回去处理。”布不施还是目不转睛地看着墨城，墨城倒是大方，就这样撑着自己那张脸，让布不施打量，也不说什么。
“如果有什么事再找我就行，在下先告辞了！”布不施回过神来，这才发现自己失礼了，便站起来，顺手从袖子里掏出一根红色的羽毛递给墨城，“烦请王爷把这个交给小白，有什么要紧事需要我帮忙的，只要点燃这羽毛就行了。”
墨城还想把布不施留下，没想布不施匆匆出了门，瞬间化成了一只红色的大鸟飞走了。
“水凝，布先生他是……”墨城愣愣的拿着羽毛在桌旁看傻了眼。
水凝探了探小白的额头，体温正常。
听到墨城这么问，才跟他说：“布先生，朱雀嘛，肯定是只红色的鸟啦。”
“那他是……”墨城回过神来，结结巴巴地说。
“他是小白的朋友，医术高明，每天都在忙着救死扶伤，也算是一个大忙人了。”
墨城听完水凝的话，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小声嘀咕道：“这竞争对手还真是很强劲啊！”
“你说什么？”水凝听他嘀咕，便随口问道。
“没什么，我是说小白怎么样了？”墨城来到小白床边，“水凝，你先去休息，这里我看着就行。”
“那好，有什么事记得叫我。”说着水凝起身回了房间。
墨城自己搬了张椅子在床边坐下，看着小白苍白的脸庞，抱怨道：“还说让我自己小心点，你自己都照顾不好，还担心我的安危。现在好了吧？还不是要我来照顾你？”
墨城伸出手，摸了摸小白的额头，体温正常，又拿起一旁的碗倒了杯水，拿起勺子沾了水给小白喂了点水。
“看在我这么尽心尽力照顾你的份上，希望你能快点醒过来。其实你昨天跟我说的话，我都听到了，我那是装睡骗你的…………你说的那个墨染，他到底是谁？千年前发生了什么了？这些你总得给我个解释吧？”墨城自言自语地说着话，还独自红了眼。
“你真的好吵啊……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墨城猛地抬起头，就看到小白迷迷糊糊地嘟囔着。
“你醒了？好点没有？”
小白还是迷迷糊糊地，“水……”
“水？”墨城一下子没反应过来，“什么水？”
“水……”
“好，马上。”墨城终于想起来水是什么了。
墨城起身倒了一杯水，扶起小白，喂小白喝，一边问她：“小白，你有没有好点？伤口疼吗？”
“本来快好了，但是刚刚被你这么一吵吧，我整个人又觉得不好了。”
“好，怪我怪我，那我闭嘴总行了吧？你好好休息！”
墨城扶着小白躺回床上，又激动地抓着小白的手不放。
小白昏昏沉沉地又睡了过去。
第二天一早，墨城一早醒来发现小白虽然还没醒过来，但是气色相比昨天已经好了很多了，不禁感慨道：“这布先生果然医术高明啊！昨天还在鬼门关徘徊的人，今天就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
这时，张伯正急匆匆来到兰芳阁，向墨城禀报：“王爷，湘莲公主来了。正在前厅等你呢。”
“湘儿？”墨城这才想起自从上次殿前一面，就再没见过了。
“也不知道湘儿是不是还生我的气呢？”
“王爷多虑了，若是公主还生王爷的气，也不会来王府找王爷了。”
“张伯说的是。”
墨城急忙赶到前厅的时候，只看湘莲公主站在厅前门廊下独自看着花，身旁一个丫鬟搀扶着她，整个人看起来清减了不少。
“湘儿，你找我何事啊？”
墨城看她想事想得出了神，这丫头很少会这么安静，一定是有什么事。
湘莲从思绪里回过神来，见墨城喊她了，只是回以一笑，这倒让墨城觉得反常。
“墨城哥哥你来了。湘儿有件事想跟墨城哥哥商量。”湘莲轻声说道。
“什么重要的事情，还需要我们公主殿下亲自跑一趟呢？”墨城打趣道。
“也没什么，就是好久没来你的王府里小住了，所以就想这几天在你府里住几天，你看……”
“这有什么，你想住多久就住多久，就算是你皇帝哥哥也拦不住。”
“真的吗？”湘莲的眸子突然清亮了起来，但在听到墨城下一句的时候又黯淡了下去。
“怎么说你也是我妹妹啊。”
“是吗？还是墨城哥哥对我最好了。”
“那是，也不看看我是谁？”
湘莲公主兴奋地让人把行李搬了进来。
“墨城哥哥，那我还是住老地方？住你隔壁的兰芳阁？”湘莲开心地挽着墨城的手。
“那个……兰芳阁已经有人住了，你现在只能住在墨梅居。”
湘莲的笑容僵住了，随即又换了笑脸：“没事，墨梅居离你的翠竹居也挺近的吗？这几天可得好好找你玩去，上次你跟我提起那个醉香居的一品鸭，我都还没尝过呢？还有那个糖葫芦，说要给我买的。”说着说着，湘莲就笑了。
“好，都买都买。”墨城宠溺地摸了摸湘莲的头。
“对了，墨城哥哥，你不是说给我的嫁妆早就准备好了吗？这都多久了，我还没见着呢！拿来吧！”湘莲伸出手跟墨城讨嫁妆。
“原来你是为了这个来的？你哥哥我难道会骗你不成？”
“那可不一定，我还是先拿到手了再说，这样我自己比较放心。”湘莲不依不饶地追讨道。
“哎呀，我的好妹妹啊，你先回去好吗？我晚上再拿给你，你看怎么样？”墨城说着便把湘莲往墨梅居推，还示意一旁的宫女帮忙。
“那你可记得啊，别忘了啊！”湘莲一步一回头地叮嘱墨城道，“要是敢骗我，我可不会对你客气的。”
“知道知道……”墨城挥挥手。
墨城想起自己给这个妹妹备的嫁妆，女孩子总有一天会嫁出去的，出门在外，总要有一件宝物伴身的。
收藏室里存有一件自己母妃留给他的金丝甲，这宝物一穿上就刀枪不入的，还冬暖夏凉。湘莲这丫头坐不住，性格又倔强，嫁出去了说不定就是惹事，这件宝物，跟她是绝配。
说走就走，墨城拔腿就往自己的私人收藏室里跑。
这收藏室说大也不大，就在翠竹轩院子的假山下面。
墨城在里面翻来翻去，忘记自己把它放哪里了，一直到看到一旁一个红色小盒子。
“原来你在这里，害我好找。”墨城把盒子打开了，里面是一件金光闪闪的马甲，旁边还有一个玉坠，绑着一根红绳子。
墨城把金丝甲一只手拿着，另一只手拿起了那个玉坠，玉坠雕刻的是一个狐狸模样的，乳白色。
“这玉坠好像是……我母妃给我的，说是之前一个得道高僧赠与她的，可保平安。不如也把它送给湘莲好了，也能保佑她平平安安的。”
墨城兴奋地拿着盒子走出了密室，因为急着要把嫁妆拿给湘莲，怕她等急了不高兴，待会不知道又要怎么为难院里的下人了。
一走出假山便迎头就撞上了一个人的背，把那人撞得一个趔趄，差点来个狗啃泥。
“谁呀？这么不长眼，敢这么撞本公子，不想活了？”那人凶神恶煞地怒喝道，回头一看是墨城，立马换了个语气，赔着笑脸说道：“王爷，是您啊，您怎么在这呀？”
墨城将盒子往背后藏了藏，严肃地看着眼前的那个人，“我还以为是谁呢，这么大口气？原来是谭公子啊，真是有失远迎。”
“王爷，您就别开我玩笑了！我可受不起，受不起！”来人正是当朝国师的宝贝儿子——谭杰明，正陪着笑脸跟墨城低声下气地说话。
“谭公子，无事不登三宝殿，有话还请直说。”
“王爷英明，那我就直说了。”谭杰明，双手抱拳，作揖道，“家母近日突染恶疾，找遍整个帝都的名医都束手无策的，就连宫里的御医也都没办法。听闻王爷府上住着一位白姑娘，医术高明，所以我便冒昧前来打扰，希望王爷能救救我的母亲！”
“这……”墨城犹豫了，这不是他救不救的问题，而是小白醒不醒得过来的问题。
“谭公子，你可能有所不知，白姑娘最近可能有些不方便，要不等她哪天方便了，我让她立刻到府上为谭老夫人诊治。”
“王爷，我这是……十万火急啊，我……”谭杰明显得很焦急。
“谭公子，先不急，不如这样吧，你把谭老夫人的症状详细跟我说说，我再跟白姑娘转述，到时候再把药方送到你府上，你看可好？”
谭杰明思虑了良久才答应下来。
“这事吧，还得从前两天说起……”
原来这谭老夫人一直都是诚心礼佛之人，前两天在去城郊的金刚寺礼佛的路上，遇到了一个奄奄一息的人。
这个人满身伤痕，眼圈乌黑，嘴唇发紫，像是中毒一样，那脖子上两个大血窟窿，单单看着就让人瘆得慌。
一般人还真的不敢救，但是没办法，谭老夫人心善，不忍心看他就这样命丧黄泉，还曝尸荒野的，便命随行的下人将那人抬到自己的车上，刚好寺里的僧人们能为他救治。
谁知，到了半路那人醒了，突然发狂一样地抓住谭老夫人的手就咬了下去，活生生地咬下了一块肉来。
小厮们见那人发狂似的见人就咬，便当场将他乱棍打死，丢下了山崖。
这谭老夫人被这么一咬，哪里受得住，当场就疼晕过去了。等回到国师府之后就一直昏迷不醒，全身直冒冷汗，手脚颤抖，嘴唇发紫，到现在也没醒过来。
国师请来了帝都的好多有名大夫，就连宫里的御医也请了，都束手无策。
谭杰明这才想起了静贤王府里有位神医，便想过来恳请墨城，希望神医能够出手相救。
“若能救我母亲，让杰明做牛做马也甘愿啊。”
墨城对他说：“谭公子，先请回吧，我这就去找白姑娘，待会便让人将药方送到国师府上。”
“杰明在此谢过王爷的救命之恩，日后定当涌泉相报！”
“谭公子客气了！请吧——”
送完谭杰明，墨城觉得此事蹊跷，便一路直奔兰芳阁，他总觉得将有大事发生。
水凝正在门口抱着小黑看夕阳，见到墨城急匆匆地赶来，以为他是来问小白伤情的，就对他说：“王爷留步，不用看了，小白还没醒，你请回吧！”
“谁说我找小白，我是来找你的！我总觉得有大事要发生呢！”
墨城将谭杰明跟他说的事情一字一句地告诉了水凝。
水凝听完后也是眉头紧锁：“这怎么跟我们上次在万煞堂见到的那个僵尸很相似啊？有看见獠牙吗？”
“这倒没听他说起过。”墨城摇摇头。
“没有獠牙，那指甲呢？”
“没有，就是眼圈和嘴唇发紫，脖子上有两个血窟窿。”
“血窟窿……那没错了。”
水凝想起上次在密室里那些人被那僵尸咬过之后，脖子上的血窟窿，以及黑风煞说过的“好戏”，难道这一切……
“不好！”
“什么不好？你别一惊一乍的，你是不是想到什么了？”墨城比她还着急，“谭老夫人还等着咱们救命呢！”
“可是小白还没醒呢，如果是僵尸的话，她的血可以克制僵尸。中了尸毒可拖不得，谭老夫人恐怕尸毒攻心，到时候尸变了会殃及国师府甚至整个帝都……”
“僵尸？尸毒？”墨城被说得一头雾水，“你到底在说什么？”
“我跟你一起去国师府看看，不过你得先跟我去买点东西。”
“你不是说会殃及帝都吗？都这个时候了还买东西？”
“白糯米。”
“买糯米干什么？还要煮饭吗？”
“问那么多干嘛？带银子了吗？”
“带了。”
“好，小黑留下。如果我们三个时辰后还没回来的话，记得给我们叫支援。”
“喵——”
“走吧。”
“哎，你还没跟我说为什么要买白糯米呢？”墨城急匆匆跟在水凝身后跑了出去，“你等等我啊……”
水凝一路上跟墨城解释了为什么要带白糯米。
“白糯米可以克制尸毒，对付僵尸都用这个，比较管用，不过最好是能用九尾狐的血，见效快。对付僵尸，一般都是要打破它们的天灵盖，这样在头顶聚集起来的怨气就会消散，尸体也就散失了行动能力。”
“明白了，原来是这样。”
“那为什么会有僵尸呢？”
“有些人喜欢把那些枉死之人拿去炼尸，因为枉死之人都是怨气极重，而且破坏力极强，也不会有疼痛感。身上的尸毒也很厉害。只要把这种尸毒提取出来加以利用，就能很好控制别人，甚至建一支军队都可以，因为他们感觉不到疼痛，只知道杀戮。”
“那也太缺德了吧，人都死了，还这么折腾，祸害人。”
“没错，像这种人都应该见一个灭一个，否则就是祸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