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军师小丫头
众人屏住呼吸,不敢说话,那位少史更是汗如雨下。
他也是得了墨家家主的授意才提这件事的,毕竟墨小姐与少主的事情大家都心知肚明,所以他毫不犹豫的答应了,还可以卖墨家主一个好。
但是没有人告诉他气氛会这么奇怪。
众人感觉此刻安静到连屋外的雪融化的声音都能听到。
“你是中正少史,不是媒婆。”
中正少史伏在地上,连连说是。
少主的意思是让他们不要多管闲事,但是许多人也觉得好奇,为何一提到这个话题,少主就好像动了气的样子。
明明少主与墨小姐两情相悦的传闻都已经人尽皆知了,这层窗户纸怎么就是捅不破,也难怪墨家主着急。
墨云烟已经十八岁了,这在寻常人家,也是该嫁人的年纪了,诚然作为世家小姐不愁嫁,但是能够成为江北少妃的诱惑还是很大的,更何况都传言南言与她两情相悦,这是一桩有面子有里子又有无尽好处的婚事。
虽然身为先城主夫人的娘家,墨家得到了城主和少主的许多照顾,但他们毕竟只是先夫人的表亲,而且那位叶妾妃也深受宠爱,墨家的地位并不是稳如泰山。
墨家主不让自己的长子担要职,也是希望墨云烟能够顺利成为少妃,届时成为城主夫人,他们就更能巩固墨家的世家地位。
南言依旧如常的听他们议事,然后做最后的决定,看不出来丝毫的不快。
中正少史松了口气,就在刚刚的一瞬间,他以为自己这个少史坐到头了呢。
他也是因为这个位置坐了十几年,一直没有挪动,才想要替墨家主说句话,卖他个人情,让自己能够成为下一任太史的备选。
不过显然他这步走的不对,不仅没有讨得好,还令少主不快,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一些例行事务处理完毕,厅上就只留下几个高位臣子。
左司马钟榷是最后一个看完邸报的人,他又从头仔仔细细看了一遍,才面色严肃的将邸报还给南言。
“好计策,好计策…”
其他人都不知道他为何要作此感想,只有南言眼底带着两分笑意的看着他。
钟榷十分激动,一向稳重的他竟然兴奋的双眼放光。
“少主,苏少主不愧是九城唯一一位女少主,此等手段比我等征战沙场的男人有过之而无不及。”
只是看邸报看不出太多东西,更看不出来和江南少主有什么关系。
邸报中出现江南少主的,不过就是寥寥数语,充其量她只是善良的护住了迁西城百姓,其他的和她都没有半分关系。
但是毕竟都是在朝为官之人,经左司马一提醒,还是有不少人都看出了点门道。
右司马是个纯粹的武人,虽然擅长排兵布阵,但是毕竟不如左司马钟榷是出自钟鸣鼎食之家,见惯了计策谋算,所以他正好奇着这位江南少主到底如何厉害。
钟榷稳了稳心神,在南言的授意下开始向众人一点一点剖析。
外面的冰棱化了,屋檐上常有水滴滴落,清脆的如同一支乐曲。但是却没有一个人侧耳倾听,他们全部都在低头细细思索左司马刚才的话。
他们对华如昼不了解,但是却发现苏适意对他的性格了如指掌。
二人只是在度商大会上相处过一段时间,其余时候都只能根据各类消息抽丝剥茧,即便这样,苏适意也能做到对华如昼的行动推测的很准确。
最后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得出一个结论,苏适意是个可怕的女人。
钟榷不禁很想见一见这位江南少主,他这辈子见过的最聪明的三个女人,一位是曾经的江南风家大小姐,现在的江南城主夫人,一位是那个古灵精怪的军师小丫头,还有一位当属这位江南城少主。
突然想到那个军师小丫头,按理来说她立了如此大功,应该是常跟在少主左右才是,但是自那之后他就再也没见过她了。
那小丫头当时受了许多苦,审问逆贼的时候,他们将自己虐待小丫头的事和盘托出,他一个征战沙场的将军都听得心惊,但是那些机密她竟然丝毫没有透露,倒是让他刮目相看。
当时她落入敌手,他为了大局没有去救她,满以为这个小丫头会憎恨他,会在少主面前狠狠告他一状,没想到她什么都没说,然后没多久就不见了。
这几年他一直四处寻找她,朝中甚至还有传闻说他是在寻找失散多年的女儿,其实他只是愧疚,只是想要补偿她。
所有江北在朝为官人家的女儿,不管是嫡出还是庶出,无论是姻亲还是远亲,他都仔仔细细的排查了一遍,却并没有找到她的踪迹。
他只能猜测,小丫头是个没有身世背景的平民,因为聪明被少主带在身边,后来却不知道什么原因不见了。
他曾经担心小丫头是因为伤太重已经离世,他向少主求证过,而少主只是语焉不详的说“她回去了”。
今天又一个绝顶聪明的姑娘的出现,占据了少主和所有人的视线,特别是在他提到江南少主时,少主那一抹欣赏的微笑,和眼底的光芒被他察觉,他却替那个小丫头委屈。
钟榷状若无意的说道:“不知少主觉得,江南少主与那位军师小丫头,谁更厉害一些。”
大部分人都不知道他所说的军师小丫头到底是谁,还好奇左司马为什么突然莫名提起一个不相干的人。
南言听到“军师小丫头”几个字先是愣了一下,随后好像想到了什么似的,轻笑出声。
下面的人再一次面面相觑,感觉今天的少主有一点不同,但是又说不出来哪里不对。
“四年前奉辽叛党渡江,我军不擅海战,一位年仅十四岁的姑娘为我军出谋划策,立下头功,甚至还因此身陷敌营,被严刑拷打,但是在被救回的第二日就突然不见了。”
钟榷声音不小,所有人都心惊。
甚至有些人都不太相信他的话,但是左司马又不是一个信口开河的人,更何况他是将军,绝对不会拿这种事情开玩笑。
不少人都觉得,这位姑娘只怕是要飞黄腾达了,左司马为她请首功,一个郡主位是没跑了。
南言慢条斯理的喝着茶,听完钟榷的话,又将众人的反应尽收眼底。
“左司马的意思是?”
“臣要为这位姑娘请功。”
“不必了。”
钟榷闻言神色一凛。
众人也屏住呼吸,难道是左司马所言不实,还是这位姑娘身上发生了什么事?
“这天下怕是没人有资格为江南少主请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