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远藤太郎回到原来土肥二郎大佐处长住的如今是他起居办公的山洞，坐在当年土肥二郎大佐处长坐的椅子上，便思考起刚刚发生在不冻小河边的事。昨天把军师黑球子叫来说明了自己的想法后，黑球子就欣然答应了，并说过一小时就回来汇报，过了一个小时黑球子回来了。听完了黑球子的回报，觉得天衣无缝，从哪个环节上看，都是在绝对保密中进行的，绝没有泄密的可能，从这点上看，包玉金对小纠察巡逻队员的行为不能有任何怀疑，从而推断他不是当年的包玉石，而是石门山寨的包玉金，虽然在现场说了有人给他下脚拌，那是他想借这件事作他要作的文章，那就是兑现在蛤蟆沟的协议。从总的来看这也是出于他的忠诚。

远藤太郎想到这里长长地出了一口气，便靠在椅子背上闭上了眼睛，就在他闭上眼睛的瞬间，包玉金站在石门山寨西山北角山岗上遥望敖莫罕战场旧址那异样的眼神又清晰的出现他的眼前，忙把眼睛睁开想，虽然现在的包玉金在很大程度上不是包玉石，但也不能不防，眼睛是心灵的反应，他的心怎么有那种想法？

远藤太郎想来想去决定在充分信任包玉金的同时杜绝他和外界的联系，这样他真是共产党的卧底，也起不到卧底的作用。如果他真是共产当卧底在进入石门山寨后，他在组建纠察巡逻对的时候，就不可能不给自己留下一个向外联系的空隙，现在必须把这个时间空隙给他堵上。在以小纠察巡逻队员混进纠察巡逻队为理由，在尊重包玉金为表面的办法上，不但要他亲自参加改组纠察巡逻队，还要改变纠察巡逻队方法。

远藤太郎真不愧识在王爷庙兴安特种兵教训学校教训出来的有特种头脑的特种兵，在很短的时间内，就想好了一整套的对付包玉金的办法。

第二天的早晨一起来，远藤太郎和往常一样，拿起战刀就走出山洞的门，越过山道向沟下走去，在涉过沟底那条还被小纠察巡逻队员鲜血润红的不冻河后，就进了白桦林，向白桦林中间的那块平展的去秋他集合大兴安岭军需库下级军官家属准备遣逃的林间空地走去，到了地方站了一会，又走到北面的被白雪覆盖的被去秋大火烧得成为废墟的地方，从雪下扒出一块写着字的木牌子，又按原路返回把牌子挂在东边的一株白桦树上，就练起刀法来，刀刀向牌子上的字砍去。当他练得满身是汗的时候，又把牌子从白桦树上摘下来，放在原处，上面放了一根树条用雪重新埋好，走出了白桦林。

远藤太郎回到山洞后，勤务二班长已经把他的早饭送来，放在他的办公桌上。说：“大当家的吃饭吧。”

远藤太郎先对勤务二班长说了个“不”，然后说：“你马上去大炮头的山洞，把大炮头请来。”

勤务二班长先说了“是”，然后向远藤太郎敬了个军礼，转身走了。

在远藤太郎吃完饭的时候，从山洞外传来包玉金的“报告”声。远藤太郎立刻回了一句“进”，就忙站起来，待包玉金进来向他敬了军礼后，他指着隔桌子相对的一把椅子对包玉金说：“大炮头，请坐。”

包玉金说：“大当家的，你先坐。”

远藤太郎说：“咱共同坐。”

包玉金和远藤太郎共同坐在椅上。包玉金问：“大当家的你有什么吩咐？”远藤太郎说：“昨天从小纠察巡逻队员的事上，不能不引起咱们的思考。”

包玉金立刻明白了远藤太郎的意思，他一定在刚来石门山寨时对自己组建纠察巡逻队上作文章了。如果不按他的想法办，他一定认为自己在组建纠察巡逻时，为自己留了向外联系时间的空间，为了不引起他的怀疑，必须按他的思路把话说下去，于是说：“昨夜我也想到了这个一点，当时进入石门时，由于时间的仓促，不光是抽到的人员质量不高，就是在巡逻方法上也存在问题。”

远藤太郎听了包玉金一番话，心里虽然得到很大的安慰，但是他还是没有掉以轻心就说：“大炮头是个明白人，正好咱们想到一块去了，你说的很对，由于组建纠察巡逻队时时间仓促免不了存在缺欠，咱们必须重新组建纠察巡逻队，改变巡逻方法。”

包玉金说：“由于我是原蛤蟆沟的老人，对用人上自觉不自觉会有偏见，这回由大当家的作出一个初步《方案》，咱们在一起研究。”

远藤太郎忙说了一个“好”，就把昨夜作的《纠察巡逻队改组方案》和《纠察巡逻队改变巡逻方法的方案》一并给包玉金递了过去，说：“这是我的初步意见，大炮头你看看。”

包玉金看了好久，才把头抬起来，平静的瞅着远藤太郎。

包玉金的平静使远藤太郎感觉不出是应该安慰还是不安，只能等待，从包玉金的话中找到他要要的东西。

包玉金终于说了话，他说：“改变巡逻方法的《方案》，我没有意见，只是改组巡逻队的《方案》……”

远藤太郎立刻不安起来想，难道这回包玉金真的掩饰不住他内心的动机了？想继续保留他原来的用意？就忙说：“你怎么不把话说下去？”

包玉金说：“《纠察巡逻队的改组方案》中写到，从一二两个分寨中各抽一个人，其余的十人全从第三分寨中抽，有些不妥。”还没等远藤太郎问为什么，包玉金又把话说了下去，他说：“你看，大当家的，那个被布和捅死的小纠察巡逻队员是原来我从第三分寨抽出的，再从第三分寨抽那么多人，这样使人不能不对大当家的对小纠察巡逻队员的事件有牵连的嫌疑，这样一二两个分寨对大当家的来说也得有疏远之感。你这个大当家的不光是第三分寨的，也是一二两个分寨的。”

远藤太郎听了包玉金的话想，从包玉金无不有道理的话中，他还是真心负责的，于是说：“大炮头，这人你说怎么抽？”

包玉金想为了让远藤太郎对自己彻底解除怀疑，还不能太违背他原来的意图，就说：“咱们虽然在感情上倾向第三分寨，但是也不能过分，这样吧，第三分寨抽六个人一二两个分寨抽六个人，如果有人再提出质疑就说，本来第一第二两个分寨是主力战斗部队，主力部队就不应该更多承担防护任务，第三分寨本来是承担防护任务的，本应就该多抽人的。”

远藤太郎说：“新组建纠察巡逻队抽人的事，还是大炮头你负责，抽出的人要领到我这儿来由我审查，然后给他们发一支带五发子弹的‘38’日本式的大盖步枪。”

包玉金说：“我还有个建议。”

远藤太郎说：“说。”

包玉金说：“我们为了防范像小纠察巡逻队员那样的卧底的共产与外界的联系，---这我是打个比方----在山道上再设两个督查，监视纠察巡逻队监视不到的地方。”

远藤太郎听了包玉金的话后，想了想说：“这事还是你一手操办。”

包玉金听了远腾藤太郎的话后，立刻站了起来，向远腾太郎敬了个军礼，然后立正，向后转，向外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