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冲进县衙
沈梦招呼众人来到恩阳城防图前，这张地图他已经研究多日，几乎能背诵得出每一处路径、房舍所在，便直接指着各处分派命令。
“虎子，你率所队人马，同时在玉山征集农人妇女，陪同卢参军一道，天黑前出发，沿大道缓行，沿途大举灯火、营造声势，务必让县城守军以为是我部主力在此路。待城门发生战斗，你再加速行军，支援作战。”
“得令！”
“大奎、林牧，你二人率所队人马一同在天黑后出发，绕东北小路直逼县城南门，疾行前进，务必于寅时正刻前到达南门。沿途不得张灯火，一定要注意避开恩阳守军的探马，不能让他们发现。待城门打开后，再攻入城内，然后杀向城东门，接替那里守军把守。放任敌军出城，然后紧闭城门，不得放任何人进来。”
“得令！”
众人领命，各自按吩咐准备安排去了。
营内只剩下沈梦和大牛、卢之遥三人。沈梦既然没有分派他们任务，便是要他们和自己一道行军。二人也都明白，也并不多问。
尤其是卢之遥这个一腔热血的年轻人，上一次剿灭山匪，沈梦让他和幺鸡一路守在山侧，并没有真正经历战场上的生死考验。而这一次，他已经被化归自己的亲兵队里，自己将率队犯险，也不能再为他特殊考虑。
“你做好了上战场的准备吗？”沈梦问向卢之遥。
“早就准备好了。”
卢之遥一脸严肃，让沈梦也分不清他是在兴奋还是紧张。
“好！之前我答应过你父亲，一定要保障你的性命安全。但真要上了战争，嘿嘿，只有你自己能救你自己。”
“好心吧！”
沈梦转过头来，对着大牛，“还记得我们以前翻过的那处城墙吗？”
“当然记得……”
大牛正说着，突然反应过来，咧开大嘴，冲沈梦笑道：“好你小子……哦沈都头。这个法子妙啊，我们去抄他个屁股，爽！”
沈梦好久没见着这种豪态。
毕竟他治军过于严厉，自己又是慎思慎行，军营里也就养成这样严肃的风气。见大牛这般，也就不摆什么长官的架子，一拳捶在大牛宽厚的胸膛上。
“好兄弟！对，我们就是要去干他们的屁股！”
随后，他还是严肃起来，吩咐道：“我们这一路摸进城内，主要任务是直取曹莽的头颅，他不是要在城中兵变嘛，那好，我们就趁乱而入。城中现在军心本来就不稳，只要曹莽一死，便大局可定。现在这种局面下，曹莽只有可能在两个地方，要么是被虎子他们吸引到南门，要么就是在县衙内指挥全局。入城后，你带着自己的人马奔赴南门，在寅时正刻前打开城门，接应城外的虎子和大奎，并伺机刺杀曹贼。我入城后会径直奔往县衙。”
二人仔细地听着，频频点头。
“我们天一黑便要立即出发，为了避免被守军发现，所以也需要绕道前行。你们这就下去准备吧。”
“得令！”
…………
好在天色月亮正圆，沈梦率众人不举灯火，也能勉强得见前方山路，或是悬崖峭壁。他们向西绕行了大概七八里，直到脚下山路已尽，远处房舍农家已远，沈梦才折下身来向北，趟过河水，再向东绕回恩阳县城。
这条河河床纵深，然而水流较少，又已是隆冬之际，所以水位不过齐腰处，然而冰冷刺骨，也是颇为难受。
到达那处可以翻越的残垣处时，子时方过二刻，沈梦又令众人歇息一个时辰，自己带着大牛等几人悄悄摸近城墙，探听四周情形。同上一次情形相似，这里依然是荒僻无人，城内依稀可见远处有杀喊喧闹声，而近处却是一片死寂。
时辰已到，两名士兵互握手臂，搭成人梯，大牛率先跃进城墙。
“哞~哞~哞~”，这是城内安全的信号，沈梦和所有士兵也一一翻进城墙。
无需任何言语，沈梦和大牛互锤一拳，便各自领兵按先前安排而去。
卢之遥对城内地形更加熟悉，便率先带路，众人猫着腰沿房舍穿过各条街巷。月明风高，附照下来，众人便似一条快速溜行的墨蛇。
曹县尉自作聪明，放纵士兵劫掠城民，导致恩阳县城已成无人空巷，沈梦等十几人的趁夜偷袭也就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纵使急促的脚步声引得有些屋内发出动静，但鉴于昨夜兵变，屋内的人也都选择了沉默躲藏，并不敢发出声来。
直到街对面便是县衙，才看见几个持戟站哨的兵士。县衙内几处灯火通明，而更多的灯火在城南门处，显然他们已经被远处虚张声势的虎子等人所吸引，除此外，并未听闻杀喊之声，说明那里的战斗还未开始。
沈梦稍等了片刻，见县衙内再无士兵进入，说明衙中兵马俱已派往城南，时机正好。
再对身后众人做最后交代：“入此门后，杀！砍下曹莽人头者，任我亲兵队长，赏银百两。”
看着夜里透出的一道道饥饿的眼神，沈梦明白已无需再言，正准备带头杀入，卢之遥却突然问道：“妇人小孩，也要杀吗？”
这是现在该考虑的问题吗？
沈梦一急，拎起他的衣襟，发出凶恶的语气：“在战场上，你要考虑的是你自己的性命，而不是敌人的。”
看着卢之遥被吓傻的样子，沈梦禁不住还是多解释了一句：“凡是有力气拿起武器的人，都要杀。”
再看了一眼跃跃欲试的士兵们、恶狼们，他们已经做好了当刽子手的准备。
沈梦低吼一声：冲！
便双手握刀，当先从隐身处奔出，从夜色中杀将出来。
两个哨兵守在县衙门口，陡然见黑夜里冲来的一个个杀手，顿时慌了神，只来得及高喊一声“有刺客”，便已被剁成肉泥。
“给我杀！”沈梦无需再压抑自己的声音，大声指挥着众人。
沈梦冲进衙内，留两人守在门内，便率其余众人直扑县衙公堂和厅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