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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节 诗学想象:介于“心—身”之间的认识之路
我奔向诗人,拜想象为师。
——巴什拉(Gaston Bachelard,1884—1962)[47]
之所以称诗学想象是介于“心—身”之间的认识之路,与想象在西方哲学两大知识论传统取向中的独特地位有关。一条取向是将想象视为通过知觉(perception)联系到知性(understanding)的认知机能,突显身体直观经验的知性提炼,这是一种模仿﹑复制和再生意义上的想象力,一般与经验有很大关系,服从经验的联想律。另一条取向则把想象联结到艺术形象(image)的构成﹑幻想(phantasy)﹑创造力(creativity),集中体现出想象的形象喻说的创造,通常被看成一种神秘的力量,能在直观中把握真理[48]。正如龚卓军所说,对这两种想象取径的综合正是一条“介于身体与思考之间的认识之路”[49],它居于经验论(empiricism)与理智论(intellectualism)的中间位置,既不偏向其中任何一方,也不落入另一方的窠臼。从这个意义上讲,一旦完成这种综合,探究出它们共同的方法学基础,某种新型态知识论的可行之道完全有希望得以开发。而在近代西方哲学﹑诗学研究史上,巴什拉正是这条道路上披荆斩棘,走得最为深远的开拓者之一。祈雅理(Joseph Chiari,1911—)曾如是赞扬巴什拉:“……在我们的时代,还没有一个人比他更彻底更深入地考察过想象的作用﹑艺术创作的源泉和用现象学去了解的物质的各种形态。”[50]在此,我们认为,有必要对西方想象理论系谱做一简要回顾,进而将我们的视点着落在巴什拉想象哲学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