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新形势下企业思想政治工作的几个问题

企业的思想政治工作应该提到一个新的水平。我们正在建设有中国特色的社会主义，这是前无古人的事业，是一种创造性的事业。搞社会主义又要利用市场经济体制，又要在一个大的落后的穷国里搞，没有现成的经验。在这个过程中，各种思想矛盾必然很多，人的认识必然要经历相当大的变化，人际关系也必然呈现出许多新的形态。这样一个伟大的事业，需要亿万人齐心协力，因而也就需要强大的精神动力和思想保证。所以，在这样一个历史时期，思想政治工作的任务是相当艰巨的，是十分伟大的，必然要产生许多生动活泼的、有效的形式和新鲜的经验。在这样的历史过程中，思想政治工作的好坏对我们事业的成败和事业的发展速度起着相当大的作用，迫切需要我们提高思想政治工作的水平。这是一个新的问题，不是一下子就能解决的。有些成功的经验，搬到其他地方用未必能成功，这是正常现象，因为中国情况很复杂，它的一个很大的特点就是极大的不平衡。当年毛泽东同志在研究中国革命问题的时候就指出了这个问题。我们要从实际出发，承认这个不平衡，然后按照实际情况确定我们的工作方针。

现在，全国的思想政治工作形势是好的，但做思想政治工作又是相当难的。全世界的社会主义运动处于低潮，第一个社会主义国家苏联变了，整个东欧国家变了，能够打社会主义旗帜的大国只有中国。苏联一变，世界上好心的、坏心的，善意的、恶意的人都提出这样一个问题：中国的社会主义旗帜能够打多久？会不会和苏联一样很快变过去？然而，这几年来我们的日子越过越好。以美国为首的西方势力害怕中国的快速发展，他们遏制中国发展的办法有两条：一是搞分裂，支持李登辉在台湾地区捣乱，抓住达赖做西藏的文章，抓住新疆叛逃的人做“东土耳其斯坦”的文章，划地图把“满洲”划出去称为“满洲国”，甚至鼓吹南方独立，把中国分为十几个国家；二是利用他们的意识形态腐蚀我们，打的旗号就是“人权”“民主”，其用心就是遏制中国的发展。

在国内我们要搞社会主义市场经济，加速经济发展。但是世界上有一些国家比我们富得多，这就给我们整个民族增加了心理压力。这个心理压力也有好处，会成为一种动力，激励我们发愤图强；但也有坏处，就是强迫我们加快发展速度，弄得很紧张。当年在欧洲，资本主义代替封建主义的时候，马克思和恩格斯曾经说过，“资本主义仿佛在一夜之间唤起了地下的巨大的生产力”，就是在很短的时间里创造出几百年、几千年从来没有看到过的生产力的巨大发展，因而使整个世人为之惊叹。当时他们的发展速度有多快呢？整个西欧国内生产总值在100年内大约每年递增2%—4%。但由于这之前是长时期的停滞，人们就为这个速度惊叹。如果今天中国还用当年欧洲资本主义兴起时的发展速度发展，中国在世界上就没有地位，老百姓也不会答应。现在一个现实问题是有一个强大的资本主义世界站在旁边，这对我们压力很大。一些人会认为：人家发展得快，人家生活水平高，就是因为人家是资本主义，人家是私有制。这就对我们思想政治工作提出了挑战。其实，如果我们搞资本主义，搞私有制，发展反而会更慢。所以对这个压力心中要清楚。

另一个问题就是我们还不大会运用市场经济。中国的市场经济体制刚建立，还很不规范。不建立市场经济体制，经济就发展不起来。市场的交换是以钱为媒介的，为出卖、为交换而生产，这样才能专业化，才能用新技术，才能提高劳动生产率，才能提高生活水平。钱是一般等价物，它不是从天上掉下来的，而是人发明的。人在最初的二三百万年都没有货币，有货币的时间不过五六千年。由于货币作用大，人就崇拜它，成为货币拜物教，许多人认为货币了不得，是神，为了追求它就不惜一切，于是“钱能通神”，“有钱能使鬼推磨”，这是人类的悲剧。人有足够的聪明创造它，却还没有足够的聪明驾驭它，也许我们的孙子、孙子的孙子可以驾驭它，我们这一代还不行，这就很麻烦。市场经济越发达，钱这个东西作为交换的工具就越显得有用。而我们现在是市场经济发展的初期，机制不完善，规则不规范，漏洞很多，很容易用不正当的、非法的手段获得金钱。我们讲反对贪污，其实人类有了政权以来就反对贪污，想了好多种办法，归纳起来无非是四种办法：（1）通过修养达到最高境界，不想贪污，这只有少数人能做到；（2）严格管理，健全制度，堵塞漏洞，想贪污也贪不成；（3）贪污被抓的概率越大，越不敢贪污，因为贪污后损失太大，能贪污也不敢贪污；（4）高薪养廉，使一部分人不愿犯法失去既得利益。这四种方法，有的有效，有的没效，有的效果不明显，差异在于管理制度的严密程度和执行制度的严格程度。所以，我们在今后若干年内就是要健全制度，规范法则，学会在市场经济中运作。

社会在前进的过程中面临着人群的大变动。中国80%是农民，要逐步实现现代化，要有亿万农民转变成现代工人。没有这个转变，农业生产率就不能提高，工业劳动力也得不到补充。现在全国已有1亿多农民离开或者半离开土地，流入城镇从事工业性劳动，这很需要有序，减少盲目性。而实际上不可能完全有序。从农民转变成工人，离开了家人，离开了稳定的生活环境，会遇到相当多的新问题，安身立命、寻求自我保护，同乡之间的组合，各种利益的组合，忽结忽散，并不稳定。要搞市场经济，就会面临很多矛盾，问题就看我们能不能对付，能不能用自己的工作使全国人民团结，使整个社会稳定，并向着健康的方向很快发展，这也是我们思想政治工作的任务。

当前，全国思想政治工作的局面总体是好的。我们有了一个指导思想——邓小平建设有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理论，这是当代中国的马克思主义。12亿人，如果每人头脑里有一个思想、一个主义，这个国家一定完蛋。孙中山先生总结为什么人家总是欺侮我们，中国老是打不赢，原因是中国人一盘散沙。现在我们有了邓小平建设有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理论，大家公认这个理论能够引导中国走向富强，应该接受这个理论的指导。有了《邓小平文选》三卷，有了《纲要》（即《邓小平建设有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理论纲要》），这个理论是什么，体系是什么，都说清楚了，这是我们思想政治工作形势好的最重要的体现。在这个理论指引下，全国的舆论导向，从总体上看是平稳的、是正确的。如果今天这么说，明天那么说，老百姓不知道哪个是对的，怎么说都有理，老百姓就什么也不相信了。现代人接受的信息，70%—80%是从大众传播媒介得来的。我们在中央和省市工作的同志，责任就是要把大气候管好，使在基层工作的同志能利用大气候提供的条件来做好本单位的工作。我们抓抗日战争胜利50周年纪念活动，下面搞参观，歌咏比赛，知识测验，各用各的办法效果很好。出版界1994年搞了一次“扫黄打非”，很成功，对非法出版物、反动淫秽书刊打扫了一遍，现在市场上这一类东西比往年就减少了85%。海外进来的对儿童宣扬色情、暴力的卡通读物，虽然市场上还有，但已减少了90%。能搞到这样，大气候就好多了。

爱国主义、集体主义、社会主义教育，这几年逐步深入，也是有成效的。办法是一件事情一件事情去做，重在建设，贵在参与。例如天安门广场的升降旗仪式，凡是来北京的人都要去观看，平均每天3万多人，一年参观的人就有近1000万人。现在有的工厂、单位也升国旗。北京的部长们几乎没有一个办公桌上不挂国旗。对国旗观念的增强，是一个进步。当然靠这个来解决全部问题不可能，事情必须一件一件去做。我们搞抗日战争胜利50周年纪念活动，开始也有人认为不如外国人搞得热闹。其实我们从年初抓起，一直抓到9月3日，深入到每个基层，使几亿人受到了教育，效果相当好。这样看来，思想政治工作总的态势是好的，但社会上和企业内部思想矛盾还很多。社会主义企业能不能办好？国有制企业能不能坚持？一部分人对此的怀疑并没有消除。有的人对我们国家能不能很快发展，能不能避免物价大幅度上涨，有效地控制通货膨胀还深为忧虑。对于社会风气能不能逐步好转，这个社会还要不要道德，有一部分人怀疑，有一部分人没信心。在企业内部，有的职工的积极性还没有充分调动与发挥。这都说明思想政治工作面临的问题还相当多，需要很好地研究和解决。

要研究解决问题，首先要定位，就是明确思想政治工作起什么作用。思想政治工作的作用，就是为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提供精神动力和思想保证。这两点都是紧紧围绕经济建设这个中心，为经济建设服务。过去打仗时讲党的建设，是围绕党的奋斗目标进行的。抗日战争时期思想政治工作做得好，很成功，就是动员全党全国人民打日本侵略者。现在要动员全国人民进行现代化建设、进行改革开放的事业，思想政治工作就要围绕经济建设进行。我们的改革开放已经将近17年了，回过头来看一看我们已经走过的路，取得了什么成绩，在这个基础上如何迎接第九个五年计划，是我们必须深入思考的问题。我们原来定的目标是在2000年国民生产总值在1980年的基础上实现翻两番，大概1995年可以提前实现。在“九五”期间，在下个世纪前10年，到2010年我们的目标是什么？首先要在21世纪解决全国7000万人口的贫困问题。17年前，改革开放前，全国贫困人口是2.5亿人。经过十几年的努力，减少了1.8亿人。可这7000万比那个1.8亿难解决，因为这些贫困人口穷得厉害，条件更差。许多地方是山区，山里的石头不值钱，石头上没有土，山上不长树，没有水，上山也没有路。7000万人在欧洲是个大国，可见要解决这7000万人的贫困有多难！到了20世纪末，全国人民基本上达到小康生活水平，21世纪中叶要使中国达到一个中等发达国家的水平。从总体上讲，思想政治工作就是要围绕这个目标去做。应该动员所有企业讨论“九五”奋斗目标，研究实现这个目标需要什么样的精神动力，希望提供什么样的思想保证，我们要做哪些工作才能解决精神动力和思想保证问题。

现在中国经济正在发生大转变，“以阶级斗争为纲”转到经济建设为中心的战略重心转变已经实现了。下一步要完成从计划经济体制向市场经济体制的转变，必须实现由粗放经营向集约经营的转变，“九五”期间就是要实现这两个根本性的转变。这两个转变必然产生许多新的矛盾、新的不适应，要求提出解决矛盾的新办法。原来燕山石化总公司年产30万吨乙烯，世界上年产30万吨属于保本生产，30万吨以上才能赢利。燕山石化总公司要走集约经营的路，就决定改30万吨为45万吨，增加15万吨。一般来说，建一个年产15万吨乙烯的工厂，国家要投资50亿—60亿元，工期需要5年，而燕山石化总公司仅让国家投资28亿元，用了28个月就实现了。国家为什么愿意在这个地方投资呢？因为可以省一半的钱，省一半的时间。然而要实现这个目标困难非常大，于是燕山石化的思想政治工作就起了至关重要的作用。燕化人通过付出极大的牺牲，艰苦奋斗，创造了中国石化建设史上的一个奇迹，28亿元还省下6000万元。要知道在中国这几年建设预算投资，结算不超过预算的几乎没有，因为一项工程要四五年，物价一涨，原来预算100个亿，建成后就要用150个亿、160个亿，而燕山石化总公司创造了奇迹，靠什么？靠的是艰苦奋斗，靠的是燕化人一股为国争光的志气！1995年燕山石化总公司年产乙烯已经达到了46万吨，规模效益的优势明显体现出来了。前面提到了思想政治工作要定位，定位就定在用集约经营方式去投入市场，定在服务经济、保证经济工作的运行上。随着改革的深入发展，企业肯定要重新分类，重新组合，有的要被兼并，有的要扩大生产规模，有的要缩小生产规模，态势是不一样的。但是都要围绕企业在市场上的位置和竞争的前途确定思想政治工作的服务内容。有的企业要转产，如果是一个煤矿，煤挖光了，你做思想政治工作，还要求多挖煤，挖煤还要搞机械化，这就不行了，要做转产准备，思想政治工作要为转产服务。有的企业要倒闭，在这种情况下，倒闭也是解放生产力，因为生产这种产品市场不需要，多生产就是多浪费。人是生产力，而这些人在这里不能生产，或不能有效地生产；机器是生产力，如果不能做别的用途，变成一堆铁也比生产还有利；厂房是生产力，电是生产力。在一个应当倒闭的企业里，这些生产力要素只有企业倒闭才能解放，才能通过重新就业和拍卖等变成活的生产要素，这就是解放生产力。这样的思想政治工作才是有效的。应该转移的，就帮助他愉快地、更积极地转移，以便在新的岗位上干得更好。

总之，我们的思想政治工作要有效，就必须围绕着企业在市场所处的地位和企业合乎规律的发展前途来确定奋斗目标，为这个目标提供精神动力和思想保证。这就是我讲的第一个问题。

第二个问题，思想引导工作，要进行思想道德观念的教育。有人认为，现在是市场经济，讲这一套没有用。但是多数人认为有用，他们对社会风气不好不高兴、不满意。这些人也认为，我们进行的道德观念教育与现实生活有矛盾，不容易为人们所接受。做思想政治工作的同志苦恼也在这里。好像社会越前进，道德越滑坡。从人类历史的发展看，不可能是这样。道德是人际关系的一种行为规范，不是哪些人主观制定出来的，是人和人发生关系的客观需要才产生出来的。所以，道德教育也不应该是用自古以来形成的多少种道德条文来把人束缚起来，而应该从今天的社会实际出发，从今天人和人之间关系的行为需要有什么样的规范才能对整个人群更有利出发。这种规范是不断发展的，向前的。比如打排球，就需要规则。几个人上场？原来是9个人，现在是6个人，规则发生了变化。球场也要规范，什么地方是边界，网该多高，在什么地方发球等，这些规则是不断变化的，这种发展变化是为了发展排球运动的需要。

现在我们要研究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下，最需要提倡的道德是什么。我认为，是信用，是说话算数！市场经济和自然经济不同之处在于，不是为自己的需要而生产，种粮食不是为了自己吃，做茶杯不是为了自己去喝茶，做电视机不是为了自己看，是为了卖给别人，为了交换。拿30斤大米换1头羊，都是真的，一眼就看清楚了。当中经过货币这个媒介一参与，30斤大米卖了45元，然后用45元去买那头羊。那么为什么我自己不去养羊呢？因为，每样东西都要我自己做，成本太高，得利太少，我只做一样东西，效率就高。但交换所以能存在，必须是我换给你的东西是真的，你换给我的东西也是真的。我自己做了一张床，虽然不好看，花了5天、10天做出来，睡在上面很放心，不会翻个身就塌下来。我买你的床可能只花我两天劳动挣来的钱，但我心里不踏实，说不定睡在上面会塌下来，所以我宁可花5天自己去做，也不去买，结果交换就不存在了。交换的一个前提是相互交换的东西是靠得住的。所以信用是市场经济存在的前提。约定哪一天交货，就要哪一天交货。出口就存在这个问题，外国人订了我们一批核桃仁和蜡烛，为过圣诞节用，结果是12月28日才运到，这个生意人家当然就不做了，你迟交货就等于没交货，这就叫不讲信用，这种生意明年就更做不成了。信用这两个字衍化起来，对个人讲叫“诚实劳动”，对企业来讲叫“正当经营”。实际上，每个工人都不能说哪个产品是他做的，只能说哪道工序是他做的。他出卖的不是某个产品，而是他的劳动。他的劳动是讲信用的，是货真价实的，他是靠诚实的劳动得到报酬。以此衍化出来，要有劳动纪律，要有工艺纪律，要有劳动合同，还要有职业道德，也包括企业的职业秘密。合同期满了，你人走可以，但不能把职业秘密带走，不能把客户带走。这就叫信用。从企业来讲，正当经营内涵也很广泛，发展到比较高的程度就是创名牌。同仁堂药店，300年老店，宁可赔钱也不卖假药、不卖次药。因此不管在什么时候，它的生意都好，这就是牌子值钱。如果你花1000万美元把这个牌子买走，但不认真经营，卖假药，卖次药，一年以后牌子就不值钱了，因为值钱的基础是信用。我认为，如果我们能够抓住这个问题进行道德教育，在企业里是可以比较容易被厂长、工人接受的，在社会上也容易被人接受。只要这个道德生根了，其他的道德教育也就容易深入下去了。

市场经济的道德是讲企业法人的道德，市场经济中竞争主体是企业而不是个人。同仁堂的经理可以换，工人可以换，但是牌子还是同仁堂。现代生产不是在家庭中进行的，现代产品也不知是哪个工人做的。现代生产力的诸要素——劳动力、劳动工具、劳动对象，是在企业里相互结合起来的。现代劳动者有权从这个企业“跳槽”到那个企业去，但他参与市场竞争，基本上是以企业一员的身份参与。那么，有没有个人信用问题？有。比如，刚才说的劳动者和企业订的劳动合同，个人就要遵守。但是更重要的是企业信用，有了企业信用，市场才能正常运转。如果在道德领域里突出把信用问题抓住，再进一步解决一个问题，所有职工要为企业的信用而奋斗，这就是我们讲的集体主义了。不断有人讲，市场经济需要的就是个人主义。说集体主义的基础是社会主义公有制，现在是市场经济，集体主义也站不住脚了。我们说这不对。集体主义是工人阶级的意识形态。工人阶级的这种意识形态是在资本主义社会形成的，是现代大生产的产物。现代生产是任何个人都不能完成的，必须是劳动者结合成为一个整体才能完成。集体主义就是在这个基础上产生的。这一点和所有制无关。我们是坚持公有制，但是我们在研究道德起源的时候要清楚，集体主义这个道德是起源于现代化大生产的。只要现代化大生产存在，工人的共同利益就存在，因为不结合为一个整体就无法进行现代化大生产，任何社会利益都会不存在。我去日本参观，日本人对这一点认识得非常清楚。他们说，我们的小学生从进小学一年级开始，到中学毕业12年，要参加各种各样的比赛。在校内、校外，下围棋、踢毽子、书法、美术、音乐，12年当中没有一次是让他们以个人名义参加比赛的，每次都是代表班级去参加，班级是他们的后援。我说，如果有人很有才能，不是班级推荐的，是外面发现的，指名要他去参加怎么办？他们说，这很简单，比如外面有人说，三年级一班学生张某围棋下得好，这次围棋比赛请他参加。班级马上组织一个后援会，全班同学都参加，叫作“张君参加围棋比赛后援会”。这个后援会成立起来后，一定要开一次会，很简单，半个钟头到一个钟头就开完了。一个说张君去参加比赛，是我们全班的光荣。这次比赛强手如林，你一定要有信心，不要害怕。一个说，比赛前一定要吃饱饭，不然的话，比赛中饿了，营养跟不上，会影响比赛。一个说，你参加比赛，遇到强手，一定不要发慌，要稳住、稳住、再稳住。如果是胜利了，要谨慎、谨慎、再谨慎，一定要记住我的话。每个人讲几句话后，大家拍个手，喊一声“胜利”，就散会了。这样的事任何学校都能做，任何小孩子都能做。这件事厉害之处就在于12年中出去参加比赛都是代表集体。即便12年都没出去参加过比赛的人，作为集体的一员也支持别人参加过几十次、上百次比赛。他们说，这样的学生只要进企业，从第一天起就会自然而然地认为：我是这个企业的一员。因为他已经训练出来了，思维方法已成定式了。

我们到丰田公司去参观，我知道丰田的合理化建议搞得好，每个工人平均一年20条。我过去一直认为，丰田的合理化建议是用钱买的，奖金高。结果到了丰田一问，合理化建议奖金很低，而且大部分合理化建议不给奖。我问一个和我很熟的日本博士：你今年提了多少合理化建议？他说25条。我问给了多少奖金？他说，24条没得奖，只有一条得了奖，2000日元。2000日元相当于人民币200元，在日本吃一碗好面条都不够。这个人的月工资是40万日元，一年提了25条建议，只有一条得奖。我问他，你还提那么多干什么？他说：我是丰田的职工。我说不提行不行？他说：不提怎么好意思！他的观念就是，我是这个企业的职工，不为这个企业出主意就不好意思。这就是道德起作用了。道德不是靠强制，一靠良心，自己愿意做某种事或不愿意做某种事；二靠舆论，周围的人认为这样做好或这样做不好。一个人老不提合理化建议，人家就瞧不起你，大家都会觉得奇怪。正如在我们这里，如果有一个人上街不穿衣服，大家都会觉得奇怪，你不好意思，就不能不穿衣服。思想政治工作要造成一种环境，使得每个人处在这样的环境中，做了不正确的事就不好意思。企业里要造成有凝聚力的环境。如果有人出去比赛，为本厂得了荣誉，企业也给你一份奖金，班组也给你开一个庆祝会，哪怕5分钟、10分钟也好。如果坚持它3年、5年，人们的心态就会变，就会树立一种观念，每个人都是企业的代表，而且都以代表企业为荣誉。要创造多种机会，让每个人都能为企业做贡献，把提高企业在市场上的竞争能力变成所有职工的行为。就连清洁工也明白，我把地搞得干净一点，外面的客商来了有个好印象，也会使企业的生意更好，增加企业在市场上的竞争能力。

第三个问题，思想政治工作的内容应该更丰富，深入到人的思想中去。今天的时代，各种事物都在发生变化，人们发生困惑的方面也会比较多。社会变动比较快，人们觉得不容易把握自己的命运。过去进工厂，尽管生产发展不快，但是很明白。今天这样干，明天还是这样干，可以干到50岁、60岁。现在收入在上升，但明天还可能不可能上升？不知道。这就是迷信活动增加的一个原因。人对自己命运有把握的时候，没有人去求冥冥之中的保佑；而没把握的时候，包括有什么灾难，买了股票能不能发财，对神灵的信任度就增加了。这就需要思想政治工作来帮助人们认识事物发展的客观规律，提高预见的能力。现在一年是104个双休日，再加上7天假日，共111天，在厂里劳动250多天，每天8小时，实际是250多天的2/3时间职工都要生活在家庭和社会里。在企业外发生的思想问题，好像企业思想政治工作可以不管。实际上一个人的情绪，无论原因是什么，一定会或多或少反映到生产上来。有些实际问题我们不好解决，但至少听人家诉诉苦，宣泄一下情绪，给一点安慰，这些事总是可以做的。当然，许多事做起来可以比单纯安慰的作用更大些。比如，现在的婚姻不稳定，能不能选一个日子，例如农历七月初七，搞个庆祝银婚、金婚、钻石婚的活动呢？凡是本单位职工结婚满30周年、40周年、50周年的，送个蛋糕或纪念品，热烈庆祝一番，搞它一个多钟头的联欢，明年继续搞一次，在单位里形成夫妻和睦就受人尊敬的气氛。这样做的结果就是在婚姻稳定这个方面加了一块砝码，人们肯定是欢迎的。

思想政治工作要扩大覆盖面，临时工在建筑行业占大多数。纺织行业里这些人也相当多，约占一半以上。这些人许多都不参加工会，不参加共青团，也不在这些人中发展党员。许多企业的思想政治工作只研究厂里的固定职工，不研究这些临时工，结果缺了这一块，企业兴旺不起来，社会也不稳定。我们要帮助这部分农民向工人阶级过渡，比较快地形成工人阶级的品质，通过他们巩固和发展我们的工农联盟。这是我们整个社会的一个重大的问题。许多企业还没有把这批人作为思想政治工作的对象很好地加以研究，我希望这个问题在“九五”期间有个大的改变。

（《政工师指南》1995年第6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