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结论

综上所述，2+1式三音节复合词具有名词性，进入其中心语位置的成分即使原本不是名词，也在结构整体的压制下表现出名词性。兼类词在2+1式复合词中心语位置出现时，会选择名词属性。2+1式复合词，扩而言之，名词性复合词，倾向于在有选择余地时选择指称性强的形式作为其组成成分，在没有选择余地时，一般用为陈述性的成分也有可能成为复合词的组成成分。“A+N”形式可以进入2+1式复合词而“N+A”形式不可以进入2+1式复合词，这是因为“A+N”形式比“N+A”形式具有更强的指称性。四音节的动宾结构在进入复合词时要采用宾动语序，而双音节动宾结构进入复合词时则不用改变语序等现象也可由指称性有无强弱分别而得到解释。从历史上看，双音节的“V+O”与“O+V”形式在指称性强弱上没有差别，但在双音化发生后，“双音V+双音O”与“双音O+双音V”在指称性上产生了差别，后者由于更容易被重析分析为定中结构而具有了更强的指称性，因而能够进入复合词的修饰语位置。

附  注

[1]  我们认为双音节动补结构可以看作词（参看董秀芳1998，2007），因此“吊死鬼”这类2+1式复合词的修饰语部分我们看作是双音动词，而不看作动补结构。

[2]  “胆小鬼”似乎是个例外，“胆小”作为N+A形式进入了2+1式复合词的修饰语位置，但实际上“胆小”已经成词，所以在参与构造复合词时不必变成“小胆”。因为构成复合词时，最好的组成材料是词。在组成复合词时，现成的词形式是不能被破坏的（端木三1999）。

[3]  N+A可以看作主谓结构，按照何元建（2004），二音节的主谓结构是可以通过模式联体记忆变为词根的。

[4]  “单音O+单音V”进入2+1式复合词的很少，如“素食者、肉夹馍、客运站、足疗馆”等，既然单音O+单音V一般不能进入复合词，这类例外为什么会存在还值得进一步讨论。一种可能的原因是：单音V与中心词首先结合为复合词，而单音O实际上是后来作为修饰语成分进入复合词的。这种构词程序在理论上是可能的，但还有待于进一步论证。还有些看似“单音O+单音V”的形式实际是“双音O+双音V”的简略形式，如“车管所”是“车辆管理所”的简称，这一类应另当别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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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载《汉语学习》2014年第6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