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洲科学的危机与超越论的现象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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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  心理学中物理学主义的自然主义之一些最初的困难:有所成就的主观性之不可理解。

然而在很早以前,对于将世界数学化,或更确切地说,对于不明确地模仿数学化而进行的合理化的做法——对按几何学条理建立哲学——的怀疑,就在新的自然主义心理学中起作用了。甚至哲学家、数学家、自然科学家等等的合理认识活动和认识也属于自然主义心理学的领域。在这些认识活动和认识中,这些新的理论成了它们的精神产物,并且作为这样的东西,它们在自身中包孕着世界终极真理的意义。这就造成了这样一些困难,即在贝克莱和休谟那里已经产生一种似非而是的怀疑,它虽然被认为荒谬,但却不能正确理解;它首先正是指向合理性的典范,指向数学和物理学的,并且试图贬低它们的基本概念,甚至贬低它们的领域(数学的空间,物质的自然)的意义,称它们为心理学上的虚构。这种怀疑在休谟那里是很彻底的,直至根除了哲学的整个理想,以及这些新科学的所有的科学性。极其重要的是,这不仅涉及到近代哲学的理想,而且涉及到过去的全部哲学,涉及到关于一种作为普遍的客观的科学的哲学这整个任务的提出。这是一种自相矛盾的境况!至少有一大批新科学取得了卓越成就,而且这种成就每天都在增加着。从事这些科学研究的人,或细心理解这些科学的人,都体验到一种自明性,这种自明性是这些人以及其他任何人都不会看不到的。然而这整个的成就,甚至这种自明性本身,按照某种新的观察角度并从心理学观点来看——这些有成就的活动正是在心理学领域中发生的——变得完全不能理解了。而且还不只如此。所涉及的不仅是这些新的科学和它们的被合理理解的世界,而且还有日常的世界意识和世界生活,前科学的日常意义上的世界,即这样一个世界,未受科学影响的人的行为和活动,最终还有科学家的行为与活动(而且不仅是当他返回到日常实践时),就是在其不言而喻的存在的有效性中完成的。69

从前的最彻底的怀疑,为了否定知识(ἐπιστήμη)以及借助它在哲学上建立的自在的世界,并没有将攻击的矛头指向这个世界,而只是提出世界的相对性作为理由。它的不可知论就在于此。

于是现在一些具有以前从未预料到的样式的世界之谜出现了,它们并且引起了一种全新的哲学思考,“认识论的”哲学思考,“理性论的”哲学思考,不久它们又引起了具有全新的目标设定和方法的诸种体系的哲学。这种一切变革当中的最伟大的变革,被称作从科学的客观主义——不仅是近代的客观主义,而且还有以前数千年所有哲学中的客观主义——向超越论的主观主义的转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