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意外的碰壁
高岩第二天一早就将梅林岳父的干扰还有自己新的猜测告诉了邵志平。对于他的推测邵志平也是大为吃惊，只是高岩的推断都还有没有确切的证据证实，除了让高岩继续追查下去邵志平也没有更好的办法，至于结案的想法也只好继续搁置。
高岩走出邵志平办公室的时候心里觉得有太多的疑惑，他不知道该怎么去找岳晓锋或是楚石月证实。只是案子到了这样的境地，他突然觉得是时候该去和杜宗三说明一下情况，毕竟为人父母的都急着想知道这些。
去城西的路上，高岩模糊的印象中隐约发觉一件奇怪的事情那就是这几次去杜若云的老家见到的都是杜宗三，除了在案发现场见过一次悲痛欲绝的陈玉莲之外，她再也没有在自己的面前出现过。仿佛这个人在杜宗三口中一句“你陈姨一直接受不了这个事实。”里消失了一般。
再怎么接受不了，陈玉莲总是得面对现实的。特别是杀害女儿的真凶一直没有被找到，这么长时间一点都不过问确实让高岩难以理解。开着车的高岩心里突然生出了一种期望，按照往常的习惯杜宗三周毅要去驿城的花鸟市场进货，也许今天自己能够见到陈玉莲。
“杜伯又去驿城进货了？”在后院见到陈玉莲的高岩按耐住自己的兴奋再一次确认道。
“老头是去驿城了但不是去进货，现在进货只要一个电话他们就会送来的。他是到东郊那几个大别墅里帮人家修剪院子去了，老头手艺好那帮人一直叫他去帮忙打理。”陈玉莲解释道。
陈玉莲的状态比高岩现象中的要好得多。前几次和杜宗三见面都是在前面的花铺里，高岩点了点头回应了陈玉莲之后便好奇地打量着屋子周围的一切，也不知道接着该说些什么好。
“你来是为了若云的案子吧？”陈玉莲脸上带着一丝心痛的表情问道，“真是想不到到头来还是我们害了她啊。”
“陈姨，你怎么会这么想，若云不会怪你们的。”高岩安慰道。
“不光是若云。这一年多来也委屈了季元那孩子，但是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陈玉莲一副难受样子，脸上满是说不下去的痛苦神情。
“您是不是听说了什么？”高岩问道。
陈玉莲点了点头说道：“老头和我说了一些？说是季元。”
“不是，案子还没有结案喃。”高岩不解的说道，“凶手究竟是谁还没有定论。我今天除了来看看你们，主要想告诉你们一些案子的新情况，也想再了解一些杜若云之前的事。”
“新情况？”陈玉莲一脸疑惑地问道，“什么新情况？不是说是李季元因为……”
“陈姨，你听我说。”高岩制止了陈玉莲，他不想她继续猜测下去也觉得案子的内容没有必要过多地透露给她，便说道，“没有结案之前我们有规定不能告诉你太多，只是那个情人确定之后案子变得复杂了，要结案你们可能还得再等上一段时间。”
“情人？”陈玉莲有些不能接受的重复道，接着无奈地喃喃道，“她真的走上了这条不归路。”
“这也不是杜若云一个人的错，你能和我说一说杜若云其他的事情吗？”看来杜宗三并没有将杜若云出轨的事告诉她，高岩怕陈玉莲情绪变得激动便故意扯开了这个话题。
“其他的事？”陈玉莲回过神来问道。
“嗯，也许我们能够从这些事里找到一些有用的东西。”高岩解释道，“帮助破案。”
“真的吗？”陈玉莲困惑地问道，神情里更多的是对案子的结论还没有最终确定的失落。
高岩看着陈玉莲微微扬了扬嘴角，凑近了身子安抚着她的情绪鼓励她继续说下去。
陈玉莲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说道：“要说若云这个孩子，那真是个好孩子。从小她就没有让我们操过什么心，特别的听话，学习成绩也好。那个时候只要一提到她，周围的人没有不竖起大拇指的，都夸她懂事将来一定有大出息。”
陈玉莲的神情里开始流露着一丝欣慰，但是难以掩盖伤痛地继续说道：“她也的确争气，考大学那会还考上了一个重点大学，你知道吗？这让我们当时感到特别的幸福，觉得自己真的是太幸运了，别人也都说我有福气，所有的事情都朝着大家预料好的方向发展着，我也是好好的在这一带扬眉吐气了一把。”
“是吗？”高岩特意引导着陈玉莲继续说道去。
“要说让我们感到遗憾的事情也不是没有。”陈玉莲转而说道，“那已经是若云大学毕业之后的事了，边上许多之前读书不如若云的孩子都在政府里找到了工作捧上了铁饭碗，可是她一直在几家公司里做策划，别人当着你的面说着好听说她是个白领。其实你也知道那都是些小公司，在大家眼里说来说去也就是一个打零工的。”
见高岩一直没有发表什么见解，陈玉莲叹了口气继续道：“不过说真的这些我也无所谓。我和你杜伯两个人都有保险，还有这个花店根本不用她负担什么，只要她自己能够有口轻松的饭吃就满足了。”
“杜若云的工作一直都很出色的，并不比你说的那些拿着铁饭碗的差。”高岩安慰道，“再说一个人的价值也不一定说非要到政府部门里去实现，我去参加过杜若云策划的公益书展，就觉得她的工作特别有意义，其实一个人有一技之长能够为社会多做点事情比什么都强。”
“你说的这些我都懂，所以我也没有要求她什么。”陈玉莲向高岩解释道，“女人嘛，最重要的不是工作，还是看能不能够找到一个好的归宿，你说喃？”
说到这里陈玉莲的情绪变得更加低落，显然是触碰到了她的痛处。高岩知道这其中的缘由，也不打断她，只是静静地听陈玉莲继续说下去：“这些年唯一让我们在别人面前说不响话，感到难堪的就是她的个人问题迟迟解决不了。自从和那个梅林分手之后，若云这个孩子就像变了个人一样，她再也不是那个让我们感到骄傲的乖女儿了。她是一步不顺步步不顺，整天就窝在家里，一下子就成了大家口里嫁不出去的老姑娘了。”
高岩这时感受到了陈玉莲前所未有的失落，然而更让他感到难以接受的是面对这样的窘境杜若云需要承受的来自周围以及自己父母的巨大压力。
“不管怎样说外面的闲话归闲话，我和她爸的努力总归还是有一点效果的。若云最后也算是嫁出去了，应该说她那样的年纪也算嫁得不错了。”陈玉莲叹了口气，心情平静了一些说道，“本以为这下总算可以放心了，可是谁知道还没有安生几天又出了这样的事情。”
陈玉莲说着说着情绪突然起伏起来，高岩不免有些担忧地赶忙安慰道：“陈姨你别激动，事情都已经过去了。”
“小高，我没事。”陈玉莲向高岩摇了摇手说道。高岩便把往前倾着的身子又坐了回来。
“若云虽然面上不说其实我心里清楚，她嫁给李季元心里是不乐意的。”陈玉莲暗淡地说道，“她心里面有其他人的苗头我也早看出来了，可是那没有结果的事又能怎么样，难道就这么一直耗下去，总得为自己以后的日子留一条后路。”
“陈姨你知道杜若云的事？”高岩好奇地问道。
陈玉莲摇了摇头说道，“都是自作自受啊！”
不等高岩继续发问，杜宗三便推开门走了进来，有些意外地看着两人说道：“是小高来了啊？”
高岩吞下刚要问的话有些尴尬地点了点头，朝着杜宗三微微笑了笑回道：“杜伯你从驿城回来了啊？”
杜宗三没有说话，脸上露出了些许不悦的神色，径直走到陈玉莲的身边坐了下来。对高岩的突然造访杜宗三显得颇有成见，他话里有话的说道：“这段时间你陈姨身体一直不好，你要多体谅体谅她。”
“陈姨的气色看起来好多了，刚才我们聊地也挺好的。”高岩尴尬地回道。
杜宗三就像没有听到高岩的话似的，脸上带着心痛而又责备的神色朝着陈玉莲轻声说道：“也聊了有一会了，还是去休息吧？”
说着杜宗三便搀扶起微微点了点头的陈玉莲朝房里走去，被夫妻俩忽视的高岩一个人坐在那儿顿时有些不知所措。好在这样的状态并没有持续太久，杜宗三很快从屋子里面走了出来，阴沉着脸说道：“我们还是去前面花铺里吧？”
这一次高岩终于穿过了一直让他好奇的那扇连接着花圃里窄窄的过道和后院的小铁门，进了花圃两个人毫无意外坐在了那张退了色的桌子边上。
“你今天来是因为若云的案子有结果了？”杜宗三带着刚才的不快颇有情绪地问道。
“不是有了结果，而是又有了新的情况。”高岩并不在意杜宗三咄咄逼人的态度，简短而直接地说道，他来的目的就是要告诉他们楚石月的事
“有了新的情况？”杜宗三好奇地反问道，“有了新情况你更应该直接联系我而不是偷偷的找你陈姨？”
“陈姨并没有你想象的那么脆弱，她总有一天得适应若云已经走了这件事实的。”高岩说道。
“这是我们自己的事情，你来能告诉我们若云案子的最新情况我们很感激，但是你得顾及到我们的感受。”高岩没有继续争辩什么，也许这的确不是自己应该在意的事情。杜宗三接着又把话题引回了案子说道：“现在还是跟我说说若云案子的事吧？”
高岩点头说道：“我们已经知道杜若云的情人是谁了，而且案发当晚他也在杜若云的家里出现过？”
“哦，你刚才说案子有了新的情况，那就是说你们怀疑他才是杀死若云的凶手?”杜宗三拧着眉头问道。
“你难道不想知道他是谁吗？”面对杜宗三的淡漠高岩好奇地问道，这时他才发现那块原本放在桌子上靠着墙根的‘玉宗’匾牌已经被收了起来。
“我想知道的是杀死我女儿的凶手。”杜宗三坚定地说道，“现在你突然说若云有一个婚外情人，而且案发当晚还做了让人不齿的事，这对我们来说只会增加一个被别人嘲讽的话题。所以如果可以我宁愿不知道有这样一件事。”
“杜伯，你之前不是已经知道杜若云有一个情人了吗？”高岩对杜宗三的态度有些难以理解，“这个人当时在现场确实有作案的嫌疑，但是也增加了许多不确定性，所以我才希望多了解一些杜若云出事前的状况。”
“之前我们只是从杜若云和李季元越来越僵的关系里猜测有这样一个人可能存在，但是并没有真正确认，这和你将这个人实实在在的摆在我的面前当然有所不同。”杜宗三解释道，“我刚才说的就是自己心里的想法，试想哪个当父母的希望自己的女儿是一个行为不检的人喃？所以我们想要知道的只是案子的结果。”
“你说的这些我都能够理解。”高岩轻声说道，他不禁有些同情起眼前这个多变的老人来，同时也体味出了在这个话题上杜宗三言辞中的拒绝。
“你能理解就再好不过了。你陈姨的情绪还不是很稳定，所以破案之前我不希望你再来打搅我们了。”杜宗三带着一副恳求的口吻，情绪平缓地说道，“看在若云之前也是你朋友的份上，希望你破案的时候能顾及一下她死后的名声。”
“杜伯，你放心。我既然明白了你的意思，自然也能理解你此刻的决定。”面对杜宗三的逐客令高岩冷静地回道，“你和陈姨现在过得都好我也就放心了，那我就先回去了。”
杜宗三依旧坐在椅子上只是礼节性地点了点头示意高岩自己听到了他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