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乌龙事件
高岩正在车里犹豫的时候见肖东正从车上下来，嘴里还叽里咕噜地发着牢骚，便摇下车窗问道：“肖东你去哪里了，刚才邵局办公室里商量案子的时候你怎么不在？”
肖东挠了挠头有些不快地说道：“别提了，刚才赵局长让我跟他去了趟文化馆？”
“文化馆？”高岩不解的问道，“去那里干什么？”
“文化馆的副馆长打电话给赵局说有人破坏文化馆的展览设施，希望我们过去一道帮忙看一下？”
“破坏文化馆的展览设施？”高岩听着更加不解地问道，“那种事情文化馆报个案让治安大队的人去一趟不就行了吗，还要打电话让赵局长和你亲自去？”
“我也是这么说来着。”肖东无奈地说道，“可是文化馆的那个副馆长说文化馆从来就没有的发生过这样的事情，而且这次被破坏的还是文化馆前阵子新设置的一个本地会员作品展示区，这是专门为明年全民读书节准备的。他们竟然脑洞大开的说可能是针对明年读书节搞得破坏行动，赵局不放心就叫我一起去看看。”
“赵局怎么会牵头这件事情的？”
“那个副馆长和赵局好像是同学，他们也只是猜测，所以动用了一点私人关系，所以才叫我们先去看一看情况，再决定要不要报案。”肖东解释道。
“那个副馆长姓什么？”
“好像是楚吧？”
“那你们有没有发现什么情况？”高岩心里想着果然就是楚石月，便立刻问道。
肖东见高岩挺感兴趣便准备倒一倒苦水，更加窝火地说道：“别提了，我们查看了文化馆里的监控很快就找到了那个人。过去一问才知道这就是文化馆自己搞出来的一个乌龙事件。”
“乌龙事件，到底怎么回事？”高岩愈发好奇。
“那个拆展示栏的老头穿着一件家政公司的工作服，工作服上还有公司名字，我们很快就通过附近的这家家政公司找到了当事人，当事人说是接到了文化馆里的电话才过来拆的。”肖东说着露出一副可不思议的的神情。
“是文化馆自己的人叫他来拆的？”对于这样的结果高岩也不免觉得难以理解。
肖东看出了高岩的疑惑，接着说道：“不过那个接待我们的楚馆长很肯定地说绝对不可能发生这样的事情。因为全馆上下的人都知道那块会员作品展示是为了明年读书节特别设置的，为此大伙忙了前前后后忙了一个多月了，这才展示了三天，文化馆怎么会有人糊涂地叫人来拆掉它喃，就是文化馆那些临时的展览一般也会持续半个月左右的。”
“恩。”高岩随口应道，心里不免想起了岳晓锋在那次书展上告诉他的一件事：设置那个本地会员作品展示区是杜若云的创意。难道这件事会和案子有关联。
肖东有些哭笑不得继续说道，“好在里面的作品都还在，没有被毁掉还能够挽回。这不我们就先回来了，剩下的事情让他们自己去摆弄清楚吧，到底有没有人打过电话给家政公司的人，楚馆长说得回去查一查才能最终确定。”
“哦。”高岩点了点头。
“对了？高队你这是要去哪里啊？”肖东问道。
“不去那里。”高岩迟疑了一会说道，“我听着这事挺有意思，要不你再陪我去看看？”
“啊！我这刚回来啊。”肖东有些不情愿的回道。
“这样吧。”高岩一想也觉得不妥马上改口道，“等他们今天回去调查确定有没有通知过家政公司之后，你再和那个楚馆长联系一下，到时我们再过去。”
“恩，好吧。”肖东满口答应道。
“对了，你告诉赵局让他就别再去了，这事我们来办。”
“好嘞。”听到又能和高岩一起办案了肖东不免露出了高兴的笑容。
看着肖东的背影，高岩自己也想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突然决定和他一起去调查设施被毁的事情，也许是因为体验过那场文化活动带给这座城市的温度，自己曾经被那块展示区吸引过，又或许是因为它和杜若云有关。
“楚馆长，这是我们刑侦大队的高队长。”肖东对着一个四十岁左右带着眼睛的文雅男子介绍道，“赵局还有其他的案子在身上，一时忙不过来文化馆的事。”
“没有关系，他已经和我打过电话了。”楚石月很泰然的说道。
就在楚石月转身看向高岩的时候，他点了点头微微一笑伸出了手，两人握手的那一刻高岩干净利落的自我介绍道：“高岩，你好！”
“你好，久仰大名。”楚石月也轻轻点了点头一副神情自若的样子。只是高岩隐隐觉得楚石月自若的神态之下被他刻意压制着什么。
“楚馆长，我们之前在哪里见过吗？”高岩此刻极力抑制着内心的激动问道。
楚石月一愣，解释道：“驿城最优秀的刑警，这样的人我想不认识都难吧？”
“过奖了。”高岩有些失落的客套道，同时他不禁偷偷打量起眼前这个人，楚石月的脸色白净、举止气度有着文化人特有的儒雅气质，是让人一眼看着就感到舒服的那一类人。
“听肖警官说高队长今天是特地为了文化馆设施遭人破坏的事情来的，这点小事还麻烦你亲自跑一趟，真是太不好意思了？”楚石月略带歉意地说道，“我们到我的办公室里聊吧。”
高岩摇了摇手微笑着说道：“楚馆长客气了，维护社会安定本来就是我们的职责。况且上次的公益书展活动我也来参加了，我对文化馆能为驿城市民举办这样有意义的活动感到很感激，只是我水平实在有限，不然真想自己也去试一试，然后和你一样拿出一副作品来让大家瞧瞧喃？”
楚石月听到这里脸上露出了一丝丝满足的笑容：“高队长能喜欢这样的活动真是让我感到荣幸啊，说明我们花再多的功夫都是值得的。我们文化馆会员平时也会有许多的会员活动的，高队长有兴趣可以和我联系，欢迎你到时来参加。”
“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楚石月说道。
“那我一定来，到时麻烦楚馆长了。”高岩说道。
“借用你刚才的话，为包括高队长在内的驿城市民提供文化服务本来就是我们的责任嘛。”说到这里三个人不约而同的笑了起来。
“所以说于公于私我都不允许有人到这里来破坏展览设施的。”高岩坚定的说道，“听肖东说有可能是馆里自己的人工作上出了纰漏，楚馆长昨天调查之后具体是怎么样的情况？”
楚石月一脸无奈的说道：“虽然从一开始我就不相信文化馆里会有这样糊涂的人，但是昨天这位肖警官交代了我还是让人去调查了一番。可是按照那个家政公司工人说的年龄和样子，我们馆里确实没有能够对的上号的人，而且大家也都否认做过这样不靠谱的事情。”
“这样说来这还真成了一件怪事了？”高岩也是一副不敢相信的样子。
楚石月继续说道：“所以馆里的调查也就只好这样不了了之了，为了安全起见只能麻烦你们了。不过好在东西破坏的不是很严重，那些手书作品都没有被毁，这两天就可以安排原来的策划公司重新布展出来了。”
“哦，那样最好了。”高岩听到这些略显宽慰的点了点头，“不过我们赵局特意交代了，就怕和你担心的那样有人蓄意搞破坏影响了明年的全民读书节，所以今天我们特意来一趟想再实地了解一下当时的整个情况。”
“好的，那我再次代表文化馆感谢你们了。”楚石月真诚地说道，“当时一个家政公司的工人正在拆除那个展示栏，我们就接到了举报电话。”
“等等，不是你们自己发现的吗？”高岩问道。
“不是的。高队长你上次来参加书展活动的时候去过那边的吧？”楚石月问道，高岩点了点头，“你可能也发现了，那里不是我们的办公区，工作日很少有人会去那边。但是那里紧贴着南广场外面的人还是很多的，所以发现的比较及时。我们的工作人员也是在办公室接到了群众的举报电话才知道这件事情的。”
“那个举报人是谁你们知道吗？”高岩问道。
“我们让电信局查了电话号码，是广场上的一个公共电话。”楚石月解释道。
“那个家政公司的工人是怎么说的？”
“那个工人说是一个60来岁的，穿着西装的文化馆工作人员让他来清理的。你也知道这是我们今年特别设置的一个版块，怎么可能会一个活动之后就拆除喃，况且这还只是一列活动的头一场。”楚石月说道，“而且馆里不允许反聘退休行政人员，所以我们根本就没有60几岁的工作人员。”
“嗯，我们现在能去看看现场吗？”高岩问道。
“当然可以了。”楚石月说着便起身带着高岩和肖东朝着展示区的方向走去。
那个地方高岩还有印象就在那条长长的通道里，高岩有意问道：“这么有创意的主意是你们文化馆谁想出来的？”
“是我们找的一家策划公司帮我们出的。”楚石月并不回避地说道，不过脸上不知不觉少了刚才的热情和笑意。
“那里还有楚馆长的一首诗喃？”快到展示区的时候高岩对着肖东说道，声音的大小刚好楚石月也听得清清楚楚。楚石月挤出了一点笑容，点了点头示意了一下显然不愿在这样的话题上花费更多的时间。
“是哪个策划公司的策划师出的创意啊。不然估计大家都还不知道驿城还有这么多文化人喃。”高岩脸上继续带着微笑试探性地问道。
“高队你的兴致很浓啊？”肖东也觉得高岩有些奇怪。
楚石月微微皱了皱眉头脸上的已经略显严肃用僵硬而客套的口吻回道：“高队长，我们还是抓紧再看一看现场吧，若是这些和这个破坏案子有关的话，等会我可以安排馆里的工作人员将策划公司的资料提供给你。”
“哦，这倒暂时不需要。”高岩也收起了笑容，他已经明确感知到了楚石月对提及清沐公司深深的反感，“这个地方虽然贴着广场但若不是活动期间也很少会有人来吧？”
“是的。”楚石月点了点头神色也自然了许多，“公众活动的区域主要集中在北广场。”
“既然平时很少有人会来，那么那个工人刚刚来拆除不久你们就接到了举报电话。”高岩思索着说道，“难道这真的只是一个巧合吗？”
“这也我们也觉得奇怪的地方。”楚石月凝眉赞同的说道，严肃的神情中透着一份儒雅。
“一个假冒文化馆工作人员的人通知家政公司派人来拆除这个并不在显眼位置的展示区，文化馆却几乎在同时接到陌生人的举报，这个人不但碰巧遇见而且还知道这个不是文化馆内部的展示内容调整，如果这些都是巧合的话，那这也太让人不可思议了。”高岩自言自语的推断道。
“是啊，一般的路人既是看到有工人在拆除展示区，恐怕多半也是认为这是文化馆内部的展览调整吧，根本不会想到是有人在蓄意搞破坏的。”肖东也神情凝重地补充道。
“那么说来这都是有人特意安排的，这些到底会是什么人喃，他们目的何在？”楚石月顺着高岩的推断说道，“哦，对了那人来电话的时候说的是公益活动时看到过的展示区，这说明他之前知道这个地方，这样的话可能还好解释一些。”
“他既然知道这是活动期间的布展，认为现在活动结束了被拆除的可能性就更大了，若不是楚馆长介绍我也很难想到这个展示区会一直保留到明年不是吗？”见楚石月微微点了点头，高岩思索了一会继续说道：“从展示的东西还没有遭到严重的破坏你们馆里就接到了举报通知来看，这个人的目的可能并不是真的要破坏这些东西。”
“那他是为了什么？”楚石月不解的问道。
“这个现在我也不知道。”高岩皱着眉头摇了摇头说道，“也许只是让我们注意到这个地方罢了。”
“注意这个地方？”
“看来这里面还真的不简单啊？”肖东在旁边说道。
楚石月的脸色也紧张起来，犹豫了一会之后又客气地对高岩说道：“高队长，那接下来你看我们该怎么办？”
“我们既然不知道对方的真正目的是什么，那就绝对不能掉以轻心。”高岩认真地说道，“我看楚馆长是不是什么时候去我们局里立个案，再做一个笔录，这样我们也好继续调查下去。”
“要怎么调查？”楚石月有些不安的向正在认真查看现场展示作品的高岩问道。
“这个还不好说。”肖东抢先回道，“可以先调取周边的监控筛查嫌疑人等等吧，这些就请楚馆长放心，我们有我们的办案流程。”
楚石月看了看腕上的手表说道：“今天我还有其他的安排，明天可以吗？”
“行啊。”肖东看了一眼高岩说道，“看楚馆长什么时候方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