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合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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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虽然对靖穆森有着更多的好奇心，可是我又知道我也不能再多问他什么了，问到这个地步就应该非常不容易了，也许他内心觉得我其实是个小孩子才回答了我，也许他觉得我是一个可以对之讲出真话的人，总之，靖穆森回答了我，没有出现特别冷场或者尴尬的局面。我们之间的谈话因此也变得小心谨慎起来，但是我对他的感觉也发生了变化，说不上来什么感觉，就是觉得和以前有点不一样了。
靖穆森在公司目前还处于试用期，他和我们的职位不一样，可能稍微有点技术难度，我曾经看见过他一脸严肃的状态，眉头紧锁，不苟言笑，眼神里充满思索那种，觉得整个换了一个人，他和他的导师讨论着一些我根本就听不懂的东西，我当时觉得他在我眼里还是不一样的。他或者是人们经常说的那种有能力的人，但是他那样子时我就会觉得非常陌生，就会觉得遥远。
那天下午的时候，郑丽突然接到一个电话，他接到这个电话之后就频频点头，我注意到他开始用眼睛看我，从只言片语中了解到有个合同需要去签一下，直到他放下电话。
“怎么了？”我没等她向我说话就主动问道。
“没什么，你得替我出去签个合同。”郑丽一脸正经地看着我，看起来不像是和我在开玩笑。
“是我吗？”我也有点吃惊问，可是内心里面不知道为什么有种尝试的冲动。
“是啊。老总回不来，我也不能脱身，现在只能是你去，我想过了，你和靖穆森去，应该没问题吧？”郑丽的表情越看上去越不像是在开玩笑，她又看了我一眼，又看看正坐着看书的靖穆森。靖穆森回头也看了我们一眼，眼神带着异样和询问，似乎不大习惯被别人叫名字，可是郑丽是那种一说正经事就能够正经起来的女孩，这样逼迫别人不得不按照她的精神状态往下走。
“什么企业啊？除了签合同还干什么阿？”我对认真地正在网上搜索资料的郑丽说。
“一个小公司，不过他的产品还挺新的，我也没弄清楚是什么，靖穆森可能会更了解一点，你们就去吧。”郑丽边说边打印出一份那家企业的资料递给我。
我看见靖穆森满脸疑惑地款款走过来，看来他似乎也不是很有把握，然后伸手接过那份资料。也没有看我一眼。
“立刻就走吧，我叫车给你们。”郑丽说。看看，我们公司的效率就是这么高，我还没有弄清楚怎么回事就要动身去干活了，而且我也没有弄清楚到底怎么去签这个合同，不过好歹身边还有个人陪着。我想。郑丽最后又简单明了的告诉我说，只要把对方的章盖好拿回来就行了，这是签合同里面最简单最关键的环节，我想了想平时处理的那些合同，突然茅塞顿开，好吧我对郑丽说。
“不用叫车了。”靖穆森对正和我啰嗦着的郑丽说。“我开车来的，你把那家公司地址告诉我。”我看了他一眼，觉得这有点不合常规，但是他没理我这茬儿。
“办完事也许会很晚，我们顺便就回家了。”他又对着郑丽解释。
郑丽停止了和我的啰嗦，犹豫了一下说了一句也行。
“那你要把我送回家啊！”我在一边小声的和靖穆森说，心里不知道为什么也觉得他开车两个人去好像比较随便一些。
“不送你，你自己坐公共汽车回家。”他一边看着我的眼睛一边故意幽幽地说着。
“那不行。那我不坐你的车了。”我极力争取嚷道。
“他和你开玩笑的。”郑丽诡异的看着我说，然后拿出一张纸迅速的在上面写了一串地址交给靖穆森。
“一定要把这个合同给签回来，老总已经和人家谈好了。”郑丽最后又看着我的脸郑重说道。她的眼神里面充满了鼓励，信任，亲切什么的，总之有一种同志式的友情在里面，让人看了比较激动的那种眼神。我忽然想起电影里面的情节，好像在上战场之前，战友说，一定要攻下某号高地，然后就壮烈牺牲。我突然受到了感染，不就是盖几个章回来吗？心想。
我受了这种眼神的鼓励，轻蔑的看了一眼靖穆森，他的脸上还残存着那份得意，遇到我轻蔑的眼神，自己也只好收敛了笑容，现出那种我非常陌生的比较严肃的表情。我心中有点想笑，可是觉得去执行一个严肃的任务，有什么好笑的呢。从那一刻起我忽然感觉到他干活时候和平时或许不一样。干活时候他会变得陌生而且遥远。
8
我们似乎再没有犹豫选择的余地了，他看了一眼我就对我说走吧，接着就起身穿上了他的那件棕色棉大衣，我也毫不迟疑的穿上黑色羽绒外套，心中回忆着那些签过的合同的内容，然后和他一前一后走出公司的大门。郑丽在后面轻轻的用不是很真实的声音追加了一句祝你们成功啊，这句话让我立刻就进入了严肃的状态。
我们似乎再没有犹豫选择的余地了，他看了一眼我就对我说走吧，接着就起身穿上了他的那件棕色棉大衣，我也毫不迟疑的穿上黑色羽绒外套，心中回忆着那些签过的合同的内容，然后和他一前一后走出公司的大门。郑丽在后面轻轻的用不是很真实的声音追加了一句祝你们成功啊，这句话让我立刻就进入了严肃的状态。
我们站在电梯里时没有说话，从十八层下来时间变得很长，也许心中都在想，老总就这么把一个工作交给了两个陌生人，就这么信任他的下属。但是我们谁都没有说话。
走出大厦的大门后他率先去开车门，我坐在那辆银灰色小车的司机副位置里面的时候，他的脸上才露出一丝笑容：“没坐过我开的车吧？害怕吗？”他笑着点燃了发动机，接着很熟练的踩离合器挂上档，以前我家先生做这些动作的时候我从来就不会注意到，今天我才注意到这些动作的顺序，但是他毕竟是个陌生人，动作没有先生那种值得信任，这不禁有点让我担心。
“如果不习惯就坐我后面去吧。”他似乎看出了我的心思说。
“没有什么不习惯的，今天舍命陪君子了！”我一副大无畏的神情笑了笑，又觉得这么说似乎有点不妥当。
“是吗？那就好。”他一边说一边操作，眼神狡黠的看了我的侧脸一下。
我虽然没有扭头但是从余光中知道他侧头看了我一眼，接着车子缓缓启动，走进了大道，汇入了车流中。我看着他的侧脸，看着他很熟练的开车。
“怎么了？爱上我了？”他又侧过脸看着我深邃的一笑说道。
“是！”我说，笑了笑。车在迅速的行驶中。虽然是冬末但是微风透过窗吹来很惬意。
“我可爱吗？”他换了一个档后踩刹车停在红灯的十字路口。
“可爱极了！”我随着刹车身子微微前倾了一下随口回答。
我又看了他一眼，觉得自己和他这样一来一去的似乎在抛媚眼。
“那就帮我个忙。”他又说。眼睛注视着红灯等待着转变。
“什么事？”我疑惑，心想这个时候我肯定会帮忙的。
“打开你前面的盖子，帮我点一只烟！”他看了我一眼说。红灯转成了黄灯，接着他灵活的挂上档，车又启动了。
“你怎么还吸烟啊？在公司没看出来啊？”我不解地问道，手还是顺从的去打开了前面的储物盒的盖子，储物盒里面躺着一盒打开的男士香烟，旁边陪着的是一个男士打火机。
我比较了解吸烟的人有时候是不能够禁止的，尽管我并不喜欢他吸烟，但是我知道这种烟一般气味不是很大。于是就小心拿起那个烟盒，从里面抽出了一支，然后点燃，伸手递过去。我真是有点不大习惯，尽管他其实是一个男人，吸烟的男人也很多，可是我拿着点燃的烟递到他的嘴边的时候，还是有点不大习惯。
他低过头凑近我的手，企图用嘴唇夹住那支香烟，我有点不适应动作微弱的躲了一下，有点害怕他的唇碰到我的手。可是一刹那还是把烟送到他的嘴里。
他装作若无其事的眼睛仍旧注视着前面，很客气地说了一声谢谢。我看见他很陶醉的吸烟，知道他也许很久之前就想吸烟了。
“你有烟瘾啊？”我又注视了他一眼问。还沉浸在刚才的不适应里。
“我没有。不过看见你突然就想。”他又说。右手离开档把夹住那支香烟弄好，既续开车。
“这是什么话啊？”我不解，但是觉得他一边开车一边吸烟比较危险。
“帮我掐了吧！”他似乎又看穿了我的心思，对我说道。
我顺从的从他的嘴边拿掉了那支还剩大半的香烟，觉得比较浪费。于是熄灭了放进了原来的烟盒里面。
“你老公不吸烟吗？”他眼睛看着前面问我。
“不吸烟，现在男人都不吸烟，女人倒吸烟了。”我故意说道。
他听了我的话突然放声大笑起来，笑得很开心，我这句话看来确实很幽默，他笑过了又侧过脸来看着我，并没有说话。
汽车转了一个弯然后已经走进了四环路，速度也快起来。
“我们还有多久能够到那家儿公司？”我看着从我们身边正在退后但是仍旧奋力追赶的那些车问道。
“害怕了？”他又看出我的心思。
“有一点！”我轻声地说，不知道为什么语气里面自然就带着一点娇滴滴，然后抬眼又看看他。
他踩了一下刹车，车速缓了下来。我不知道为什么内心产生了一点点感动。
“快到了。”他说道，看来对路很熟。
“你经常开车出去吧？”我有点天真地问。
“嗯，是啊，以前一个人的时候，独自开车在路上走，这个城市的路都很熟悉，开着车走在路上的感觉很好，有一种孤独感，同时也有种温暖的感觉。”他默然地说道，眼睛注视着前方。我从他的眼睛里面看见了一丝孤独，这是一个内心充满了孤独的忧郁的男人。
我不知道应该说点什么，只是觉得他似乎和我的距离更近了一些。
9
一个小时后，我们的车在一个小区里面停下来，这家儿公司在商住两用的那种带底商的公寓里面。靖穆森停了车之后我才想起我们来这里的目的。
我从随身带着的档案袋里面抽出带来的合同看了看，然后又装回去，带着档案袋从车里面钻出来。靖穆森在我后面钻出车子，然后锁了车门。
我站在车旁等着他，看着他锁好了车，然后一起走进那座大厦，我们一起走上楼梯，那家公司在三层。我走在前面，靖穆森跟在后面，我忽然感觉到这很和谐。他跟在后面，很沉着的跟在后面，这带给我一丝信心。
我们走到那家公司门口，里面的前台小姐看见我们进来就问了好。我们走过去也问好，接着说明了来意，小姐让我们等一下，接着就开始打电话，我和靖穆森坐在一边的座位上面等待。小姐说叫我们进去吧，在会议室经理在等我们。于是我和靖穆森站起身来跟在小姐后面走进去。
在会议室里面我们看见了那家的经理是个很漂亮的女人，四十岁上下的年纪，当然这是我的猜测。他满脸带着商业的笑容坐在座位后面，很坦然地很居高临下的感觉，前面散乱地堆放着一沓文件。
我走进去之后问好，经理没有起身而是坐在座位里面笑着说是宋嘉音老师吧？我说是啊！然后我又介绍了靖穆森，靖穆森只是浅浅的笑了一下，他在生人面前就会变得越来越不同。经理似乎对靖穆森不大感兴趣，只管和我说话，并叫我们坐下来，我们两个并排坐在他的对面。
“我其实并不了解你们这个行业，不过我们一定会配合你们，现在你简单说一下我们应该提供给你们哪些资料？”女老板说道。
“好啊，让靖先生谈一下资料的问题。”我说，然后看着靖穆森。我真的没有办法，因为确实不知道怎么说才好。
“好吧！今天主要是了解一下情况，然后把合同签了。我们就可以过来人了。具体的会有很多资料要准备，那要签了合同付了订金，然后过来人后才能够细说。”靖穆森满脸严肃说。
“嗯！不过我还是想了解一下需要准备的资料多不多？是不是很麻烦。到底什么时候能够结束这项工作。”经理表情也有点僵硬，似乎对靖穆森的回答不是很满意。我不禁有点担心。
“好！我简单和您介绍一下吧，……”靖穆森回答道，他貌似专业地和客户聊起来。
“您的思路很清晰……”经理很满意的笑着说道。靖穆森显然内心比较得意，虽然嘴上没有说出来但是能够看见他内心比较得意。看来每个人都需要表扬。
合同顺利的签了下来，我们离开那家公司的时候天色已经向晚。看得出来靖穆森和我一样心情不错！
我们走出那座大厦，一阵寒风迎面吹来，正是一年里面最冷的一个月，我不禁打了一个寒颤，靖穆森开了车门，我飞快地钻进了小车里面。这时候觉得我们之间的陌生都消失了，他一边和我说着刚才的情形当时的思路想法一边发动车。
“我都饿了！”我说道，“签了一个合同这么难啊？”
“是啊！我觉得遇到难缠的人真是挺不容易的。”靖穆森也说，一边打着方向盘。这时候我忽然觉得他的样子比较可爱。
小车又缓缓行驶进四环路。
“这么晚了，要不你把我放在车站，我自己坐车回去吧？”我看了他一眼说。心中虽然挺想他能够送我回家的。
“没事！我送你回去吧！天气这么冷，你等车也会觉得冷的。再说我一个人家里也没有人等我。”他沉静地说道。
“你不是还有老婆吗？”我莫名其妙地问出来。
“没有，她回老家了！”靖穆森脸色阴沉但是确实是认真地说道。似乎在他的身上真地发生着什么似的，我也沉默，不再说话。
路灯的光一阵一阵投进车厢里来，他的脸色在灯光中变换着。
“陪我吃饭好吗？”小车驶出四环路的时候，他突然打破了沉默说道。
“你请我啊？”我没有介意问道。
“是啊，我请你，如果家里没有人等你的话。”他又补充说道，眼睛看了我一眼，我看出这一眼里面有着很深的渴望令我不能够拒绝他。
“你是说真的？”我又开玩笑问。口气里面充满了喜欢。
他陌生地看了我一眼，“我不喜欢对人家说假话。”
“嗯，那咱们去哪里吃饭？”我问他，觉得自己有时候比较过虑，这个人是真的想请我吃饭。
“你说，去哪里，我陪你去。”他说道。很有气魄。我突然感觉他像个男人。
“要不去吃火锅，天气正冷。”我建议道。
“好啊。你指路。”他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