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好奇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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靖穆森最终成了我的新同事，在公司这些日子大多数时间，他都安静坐在我座位的正前方，我看着他几乎一动不动的穿着黑色风衣的背影感觉，他确实是一个能够坐下来的人，坐在座位里面看一些资料或者看看书，不怎么和我们说话。从他的简历我知道他是一个学理科的男生，毕业于一所不知名的破大学。在一个国企待过足以说漫长的一段时间，从他的身上还能够感受得到国企人身上的那种特有的悠闲还有点傲慢的味道，听说他因为以前是个小头目，说起话来就多少有点命令式的，这令我和郑丽都有点接受不了，可是他显然并没有认识到这一点，每天中午要等到快餐盒摆在他的眼前他才肯吃饭，他的傲慢有时候我也不能接受，可是因为不熟悉所以我还不能直接说什么，又不好意思在新同事面前就闹出一些矛盾，于是我就忍耐。
“那时候我倒是觉得你挺温柔的！”他后来和我一起吃饭的时候对我说，他的目光热烈穿过餐桌，像水一样漫过来，我在这目光中被温暖和溶化。
“可是我当时觉得你挺差的！很难接近，你架子太大！”我经常会这样说，我说的是确实是真话，我就是觉得他的架子太大。包括现在，他仍旧喜欢我给他的杯子注满水，喜欢我在他面前低下头去帮他做事情，他喜欢这样，是因为那时他会突然抓住我的手或者温情地托住我的脸，用陌生而又深情的眼神注视我的眼睛，我真的不知道我的哪个小动作就会刺激他，他会突然疯狂，从他的眼睛中我感受到什么是痴情。
大概是到公司的第三天，靖穆森开始和我们说话，他开始聊天，他坐在我和郑丽的对面，我们两个人面对着他，呈三角形。他喜欢翘着二郎腿和我们说一些他以前的历史，俨然一个领导或者老师，态度居高临下，时常穿插一些小动作，挥挥手什么的，动作都很大气很男人，他坐在阳光里讲述着他在国企的的辉煌和衰弱。我们一边看着他的小样儿，一边猜测着他的内心或许很寂寞。
偶尔他还会说起很多时下流行的小说，特别是说起金庸的小说，他说他是金庸的崇拜者。不过我们认为他选择错了倾诉对象，喜欢金庸的小说的女人们属于少数，而我们属于那些多数的女人。可是我和郑丽为了表示对他的尊重和爱护，我们都默默地含着点微笑望着他说话，其实我们也喜欢他带来的一些新的知识和见解，对一些事物的看法和对一些人的评论，他喜欢独自发表着自己的评论。
我们的内心说实话都有点喜欢和他在一起，他身上有种新鲜的力量吸引着我们，说不上来是什么，只是发现其实他也并不是一个很严肃的人，就像我前两天看到的那样，他有点不拘小节，也不大喜欢计较太多琐碎的事儿。和他在一起你会很愉快，他不经意的就会让着我们，或许他觉得自己年纪比较大就应该让着我们。
可是在沉默的时候，他的眼睛里面会闪现出一丝丝茫然和陌生，他似乎有更多的事儿在思考。此时他或许正沉浸在自己的思想世界里，和我们都已经格格不入，让人以为我们本是分属于不同世界的人。他这时候就和说笑的时候判若两人，甚至在后来我们之间已经很熟悉的时候，他在偶然的时候也会突然变成一个陌生人，我有点害怕看见他这样子，就会摇动着他的肩膀企图唤醒他。
“怎么了？”我望着他的空洞的眼神问他。
“没什么！”他说道，叹了口气，向我笑一笑。
“爱一个人可以爱多久？拥抱到天明算不算久？”他有时候会借用歌词问我说。
“别老说这些行吗？”我撒娇说道。轻轻靠在他并不结实的肩膀上，这肩膀虽然不足以依靠，可是却能够令你得到休息。他向后仰了一下身子伸开手臂顺势抱住我，他的手臂是温柔的，把我揽在怀里，低头轻轻亲吻着我的脸。我爱你！他充满深情的看着我的脸，这句话有时候确实能够令人感动。可是有时候似乎也充满了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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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最开始感觉到靖穆森的奇怪应该是从有一天的黄昏，那是他来到公司不久的一天晚上，那天我们下班之后一起走出大厦。天色早早就暗了下来，空气里很冷似乎要下雪，在公司的这一天我们在一起过得很开心，郑丽还没下班留下要等一个电话，我和靖穆森就一起说说笑笑走出大厦电梯门，记得在电梯里面的时候他还开玩笑摸了一下我的脸，我说别闹，电梯里面有监视器。他说有监视器又怎么了？当时我并没有在意他什么，当成熟悉之后的一个玩笑。
我们走出大厦门的时候，他说我的头发不错，接着就伸手摸了一下我的头。
“何止头发，不错的地方多了！”我开着玩笑望着他的脸说。并顺便抛了一个媚眼，这在我们之间已经算很平常。
“怎么这么不谦虚啊？”他笑着说道，看了一下别处接着又紧盯着我的眼睛，我看见他看着我的闪烁眼神，突然在瞬间改变了，我突然感觉到那眼神里面有一种说不上来的东西，我的心里一沉，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可是仅仅在一瞬间这种感觉就消失了。
“怎么了？看上我了？”我看着他的眼神没有多想仍旧随便的开着玩笑。
“是啊！看上你了。”他微笑着说道，又闪烁地看了我一眼，然后目光又顺势挪开，抛向马路边，我发现这时候他脸上的笑容突然消失，表情突然僵硬停顿在脸上。
我感受到了这瞬间的变化，很自然的也向路边看过去，路边什么都没有发生，仅有一辆银灰色的QQ停在那里。不过透过车窗我看得很清楚，里面司机的位置上正坐着一个女人，这个女人身穿红色羽绒服，留着漂亮的黄色长头发。
“有人等你啊？”我抬头有点不自然地问靖穆森，心头隐隐的意识到了什么，应该是那个女人影响了他的态度和感觉，一定是这样！他嗯了一声，向我笑了笑，我说了一句白白，他也很沉静的说了一句白白，然后就向那辆银灰色的车走过去。
我仍旧走自己的路，可是我的眼睛禁不住去看靖穆森那里，我看见他走过去，接着打开车门，脸朝着女人的方向说了什么，接着车门关闭，我想也许有关于我的话题，我不喜欢被别人议论，可是我也没办法，我看着那辆车发动，然后缓缓地离开。我在想着他们之间的关系，尽管，在这个城市各种关系很多，我直觉她也许不是他的爱人，仅凭我的猜测。那么是情人？虽然我身边还没有过这种关系，我有点感到好奇，禁不住想靖穆森会是一个什么样子的人，也许并不是我想象中的那样子，也许是我这个人太多疑了，比较喜欢猎奇，其实人家不过是很正经的同学，朋友的关系呢。我想着，穿过大街，走进了自己家里的那片小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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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其实并不喜欢打探别人的隐私，可是好奇心驱使，那天正好郑丽不在公司，有事情出去一会儿，我觉得时机来临了，和靖穆森聊天的时候，还是禁不住问起来：
“那天在路边开车的那个是谁啊？你家的亲戚？”
“哪天啊？”靖穆森装作很茫然的看了我一眼问道，似乎真的不知道什么似的，但是我从他的眼睛里看出他并不是不知道。
“就那天，那天咱们一起出去。”我说道，从表面看是为了尽量勾起他的记忆。
“一起出去？去哪里？”他神色郑重，看着我的眼神俨然无知的状态，弄得我都不好再往下问了。可是我的好奇心太强烈，于是就进一步解释：“就是你在大门口摸了我的头发一下的那天。”我说完后，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脸有点烫，为自己的好奇心也为了这种不太正经的提示。
“哦？”他笑了起来，拖着一个长音，看着我的脸，我想他一定为我有点害羞在嘲笑我。
“那个女孩子，你要问我的是？”他带着点笑看着我说。
“嗯，对。”我答道，假装为他终于明白了感到释然，其实心中在猜测他会如何回答我呢。
“他是我老婆。”他笑着说，竟然这样回答。脸上还带着几分调皮但是掩饰不住里面的得意。
“啊？你的老婆？她没吃醋吧？”我并没有把他的话当真，就顺着他的思路说。
“吃醋了！回去还和我打了一架呢！以为我另有新欢了呢？”靖穆森又看着我笑，一点也看不出来这句话的真实与否。我只当他在开玩笑。
“是吗？那真是不好意思了。”我说。“影响你们夫妻的正常生活了。”
“没有，没有，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没这么严重。”他一副坦然的语气，和真的似的。我实在忍不住笑起来。他看着我笑也跟着会意的笑起来了。
“再问你一个问题。”我笑了一会儿又停下来看着他说。
“什么问题啊？”他也止住了笑问我。
“真的很不好意思，不过你就满足一下我的好奇心，能问吗？”
“什么事啊？你问吧？”他表情严肃靠在座位里面不动声色地看着我。
“我想问，你别介意啊？我这个人就是这么小女人。”我又笑嘻嘻地说道。
“什么事？问吧！”他又挥了一下右手，弄出一幅大大咧咧的样子。
“我想问你，你结婚了吗？”我终于问道。
“嗐……”他说了一声，似乎如释重负。
“你说呢？”他看着我反问道。我突然间意识到他认为我会问他更可怕的问题。当听到我没有问他的时候才这样如释重负。
“直觉你没结婚，你没生气吧？”我又说。
“结婚多没劲。”他苍白地说了一句，脸上的笑容变得虚假。
我沉默了一下，忘记了用什么话题把这个话题盖过去了。我突然也觉得自己不应该问他这种话题，这也许会伤害他的内心，不过看上去他似乎很成熟，脸上的表情非常沉着。他没有解释什么，我也没有再问什么。可是我们都默认了一些东西。
“你这个家伙好奇心倒是挺强的，没有哪个人敢这样直接问过我。”后来他和我有一次在一起的时候对我说。
“是啊，所以我就是一个比较特别的女人，和你以前遇到的那些不一样。”我带着一点调皮看着他的脸，他看我一眼，笑了笑。
“你就不怕我？当时？”他又继续问我说。
“怕你什么？”我问。望着他的眼睛。
“不怕我突然要你什么的？”他说着话突然伸手拉住我的手，一把把我搂进怀里，低头亲吻着我的脸，他的吻突然狂风暴雨起来，令我应接不暇，一只手托着我的脸，另一只手伸进我的衣服。他的手有着神奇的魔力，我会在他的触动中变得慵懒起来，然后任由他的抚摸，亲吻，他是如此迷恋我的身体。像一个孩子一样，他不停的触摸，然后亲吻。我知道他爱我，很爱我。我有时候被这种感情感动。虽然有时候面对现实的时候我感到很茫然，很负疚，可是我不能够或者说无力拒绝他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