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骨柔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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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地铁里的奇遇

简约从容地穿过通向地铁站的道道人流,肢体不停地和周围的陌生男女挨挨碰碰,这个二十四岁的北科大硕士生感受着城市的繁华和喧闹。他非常喜欢这种在人流中穿行的感觉,活像一条自由自在的鱼。前面一道人流会接着另一道人流,脚步似乎永远都不会停息,他喜欢这样独自走着,肩上随意背着一个牛仔包,包里面放着自己的诗稿。他的眼睛里面通常含着深沉的目光,不苟言笑。周围可以热闹也可以喧哗,但是这并不阻碍他内心的宁静,有时候在人流当中他还会突然感到一种孤寂,一种缺乏归属感的落寞的孤寂,突然象一扇门似的在内心打开,一条孤寂的小溪流出来,然后象节日的烟花变幻,接着又突然消失,这种感觉象病毒一样破坏他的心情,而且会把自信,愉悦,正常,骄傲都打得粉碎,可是他没有办法消除这种感觉,有时候甚至有些依赖这种感受,他认为这或者就是生命的极致,或者是死后的状态。

简约喜欢地铁交通的快捷和便利,列车象一条大虫子长满了脚,在地下爬行,肚子里面塞满了一些毫不相干的人。一切都是仿生学,人类运用自己的智慧,模仿生物制做出了更大的机械生物。简约甚至喜欢地铁周围的那种混乱的热闹,小贩们欲求的眼神,他们脚边陈列着的浮华的小饰品,鲜花,小食品,旧书。都说明着生活的活生生的现实。那些蹲在角落里面自弹自唱的流浪歌手,前面放着一只收钱的破旧昂脏的小瓷碗,他们闭着眼睛陶醉在音乐里。这似乎比音乐厅故弄玄虚的雅致和高贵更直接更纯粹。小贩们正在不停向过往行人兜售他们的商品,有些人停下脚步挑拣货物,讨价还价,脸上是消费的快乐。这就是地铁特有的风景,他喜欢这风景,他觉得这是一种实质性的,自由的平等的交换方式,比之大商场里面的虚伪和奢华,音乐厅的有序和呆板要生动百倍。

夏季其实还没有正式开始,可是这座北方的城市已经开始燥热,简约身上的灰色夹克衫敞开着拉链,露出里面白色的衬衫,牛仔裤因为清洁的要求而被迫洗得发白,一双新买的旅游鞋在脚上舒适而且自信。向上看是一张标准的方形的脸庞,透出一股棱角分明的冷峻和刚性。由于连年的学生生活不能迅速让他成熟而保持着的一颗童心,尽管他内心也有诗情画意,可一笑还会露出一团孩子气。

来过这个城市的人都会了解地铁复兴门换乘站的拥挤,随着列车缓缓进站,车门打开,大批的来自四方的乘客就会涌入站台,万头攒动中,站台服务人员用高音喇叭维持着秩序,提示人们各行其道。换乘一线苹果园方向的乘客在服务员的指示下匆匆下台阶,有的人还会奔跑起来。到苹果园的路途还很遥远,将近半小时的时间,这时候人们都需要一个座位,没有什么人大概喜欢一路站着去苹果园。人们还要为了抢到一个座位而奋勇一搏。他们期待一个座位的心情不亚于一个饥饿的人期待一只窝头。

下层站台会突然积聚过多的人流,就像从天而降,那里的服务员不得不提醒人们分散上车。为了后三十分钟的安逸,人们在列车进站时候的五分钟里就会像一个走进了战场的斗士,神经紧张,动作英勇。当列车缓缓进站,挤向车门的人群会随着列车涌动。尽管服务人员不厌其烦的纠正人们要站在黄色安全线以内,顺序上车,可是大家已经充耳不闻,就成了一句废话。人们的行动近于疯狂,似乎车厢内那些整齐摆列的不是一个个硬塑的座位而是一件件纯金的宝物。抢到一个就会后半生饮食无忧一般。甚至有小孩子被挤到也无人关心,直至招来孩子母亲或者父亲的声声海骂,当然这骂声也无济于事,人们对此无动于衷。看着这些健壮的男人冲刚刚打开车门的车厢时猛兽般的身影,瘦弱者只能感叹,在文明社会的某些法则空缺处又是一个原始弱肉强食的再现。

简约是独不喜欢参与这种拥挤活动的一个,他随着人群移动脚步,不会奔跑为了一个座位,他对此表示不屑。站在人群后面观看这场面其实非常滑稽,看人们怎么冲上去,第一个怎么心满意足的在瞬间挑选一个好座位,跟在后面的没有选择的机会就随便坐一个,最后一个被占据的座位往往会引起人们的关注和重视,几个不一样的屁股会同时幸运地光顾它,从而引发一场争论,甚至是一场谩骂。有时候你不得不怀疑怎么我们的同胞在短短的一百年的时间里进化的这么迅速,从被外国人鄙夷的东亚病夫变得这么勇敢这么彪悍,外国人这会儿看见肯定不敢蔑视咱们。更令人不解的是五分钟前站台上面那些彬彬有礼,举止儒雅的男人和女人怎么会在瞬间变成了洪水猛兽,一起向一个铁皮带轱辘的壳子里面猛灌,就是为了能够坐上一个座位在三十分钟内来到另一个地方,这真是有这么必要么?是站着时候丢脸没面子还是体力跟不上太累,还是有什么别的原因他无从知道。

尽管我们的主人公站在站台上面进行着各种乱七八糟的猜测,可是他这种想法不会让周围的人们知道,即使有人知道,也没有人会在意这些,国人在陌生人面前可以充分展示自己的自私而毫无羞愧感。

一个身穿白色衬衫下着牛仔裤的女孩进入了简约的视线,这女孩有一头乌黑的长发披在肩上,端正秀美的一张脸,身材苗条匀称,看上去大方而且健康。女孩子背着一个白色小挎包站在人群后面,脸上神态自然超脱,显然,她也是放弃抢座位的一个,女孩似乎注意到有人正注意自己,于是陌生地看了一眼简约,又回过头去注视着前方。是个漂亮的不俗的女孩子,简约心中赞道,看她的侧脸猜测着她的年龄和职业。

列车已经开始进站,人群开始涌动,潮水就要开始了,他想。女孩子无动于衷的站着,远远的已经听到车轮和铁轨摩擦撞击的隆隆声,车头的灯光打在隧道的墙壁上,反射出黄色光芒。

“列车就要进站了,请乘客站在黄色安全线以内,带小孩的乘客请您看好您的孩子,以免发生危险,等列车停稳后大家不要拥挤,顺序上车。”服务员用高音喇叭一遍一遍重复着安全用语,可是人群根本就是置若罔闻,不停地骚动着,列车头部已经驶出隧道,司机已经刹车,列车依靠惯性缓缓向前驶来。

“啊……”突然有女人的一声惊叫,“小孩掉下去了。”接着有男人惊呼道。这情形来得太突然了,后面的人群还没有反应仍旧向前面拥挤。

“别挤了,孩子掉下去了,”一个女人疯狂地冲出人群跑到服务员前面。“孩子掉下去了。”她对服务员失声叫着,脸上充满了绝望和惊惧。服务员一时之间也手足无措,一边挥动手里面的停车红色标志牌,一边用喇叭向司机叫着停车。司机也看到了前面的情形,尽管他拉了制动,可是列车是有惯性的。眼看着车正不可遏制地向那个摔倒在站台下面的小男孩驶去,孩子已经吓傻了,兀自坐在铁轨上面哭着。短短的几秒钟后情况又有了变化,孩子的父亲纵身跃下站台,这无异于自杀,可是谁又能够看着自己的孩子眼睁睁葬身车轮,接着孩子的母亲也跳了下去。这无异于徇情。有理智的人们不禁唏嘘,男子抱起孩子企图把孩子送上站台,可是看见老婆也跳下来,不禁吃了一惊,眼看列车已经近…

这可怎么办呢?简约看见列车车厢里面还站着几个无知的乘客正准备下车,这时候他在无意间看见穿白衬衫的女孩正挤向列车的头部,不停地说着“让开让开”围观的人群并没有为这个女孩子让开路,他们对于一个热闹的关注程度已经胜过了一切,简约看见女孩子脸部表情严肃庄重,一种金属的光泽从脸部的皮肤发出,她已经来到列车近旁,接着她突然伸出手臂推向列车,简约看见白色的衣袖里面裹着一双金属光泽的手臂,当然这一切都是一瞬间的事情,还没有等到简约有什么反应,就是在这一瞬间,他发现列车在这女孩子的奋力一推间嘎然停住,后面的车厢因为惯性撞击着前面的车厢,发出巨大的声音,车厢里面站起来准备下车的人们都跌倒在车厢里。列车就停在距离一家三口一米左右的地方。

人群一阵惊呼,天啊?这难道是一个奇迹?一家三口得救了。谁也没有看见那个女孩子,可是一个普通女孩,一个普通人怎么会令列车停住。简约突然反应道,而且他突然意识到,列车确是是因为一种外力强制停住的。这是怎么回事儿?

简约的头脑迅速的又闪过刚才的一幕,那些金属的光泽,手臂和脸部的皮肤发出的金属的光泽,这令他产生了似曾相识的感觉,他的内心因此忽然陷入了一阵巨大的失落和痛苦。似乎有强电波冲击了他的胸部一样,他情不自禁地伸手捂住了胸口。这不是一个普通的女孩,不,她根本就不是一个普通人。且不要看脱离了一场悲剧的站台上面惊喜的场景,简约迅速寻找那个女孩子的踪迹,在出站台的台阶上,他看见那个长发飘逸的女孩子正拾级而上,她回头看了一眼,显然也是为了尽快离开这里。

简约毫不犹豫地跟了上去,女孩已经出了地铁站,简约站在地上的时候,只看到一道道川流不息的人流,哪里还有女孩子的踪迹,太阳灿烂地照着。什么也没有。简约兀自站了一会儿,才回过神来。

这一切有点像一个梦幻,简约回忆着方才发生的一切,怎么可能呢?他难以置信,头脑里面不时思索着一个又一个问题,这是不是一个关于存在超能力的合理解释,那个女孩子是什么人?刚才的情形自己什么时候看见过?这些问题在他这个好奇的硕士研究生的大脑里面不停纠集,于是他放弃了去西郊石景山游乐园的计划,乘坐公交车回家。

简约上了一辆公共汽车,人并不多,他坐在靠窗户的一个座位上,车门关好,车辆启动,简约因为没有防备,身子随着车厢趔趄了一下,他的眼前又闪过女孩脸部严肃庄重的表情,金属的光泽从脸部的皮肤发出,接着是她伸出的推向列车的手臂,白色的衣袖里面也裹着一双金属光泽的手臂。简约突然心头一阵疼痛。他终于想起来了,这种金属的光泽让他疼痛,让他心碎。

简约家住北科大宿舍区内,他和父亲独自生活,在他五岁那年,母亲离开了他和父亲。母亲的理由非常简单,就是要出国。只要能够出国,她能够放弃一切,简约才刚刚五岁,他看见父亲泪流满面地请求她不要离婚,可是他年轻的妻子仍旧义无反顾地走了。唯一的一句话就是:“只要你能够让我出国,我们就不离婚。”这是一个不可思议的理由。可是这个理由是致命的,简远程不能够满足妻子的要求,这背后到底有什么充足的内涵也无人知晓。五岁的简约看到母亲毅然决然的脸色和冷酷的表情,带着一种金属的光泽的皮肤,长头发拂动,这位学机械工程的母亲确实像机械人一样没有感情,简约的心头一阵剧痛,那种强烈的落寞又涌上了心头。

这是一个简单的家,一套两室一厅的房子,厅很小,是老式的格局,放下电视和一只双人小沙发之后就几乎没有立足之地,电视和沙发之间勉强塞着一个茶几。上面堆放着一些杂物,纸张和书占了绝大部分,还有电视遥控器,钥匙,圆珠笔,水杯子这种毫不搭调的却是不可缺少的物品。家里陈设也是六七十年代流行的木头家具。只有两张单人床是现代的席梦思,因为这符合人的需要。还有就是挤在角落里面的那台电脑,代表着和现代的一种和谐共存。

简约回来的时候家里面没有人,经常会是这样,他爸爸没有再婚,而是整天泡在自己的实验室里面,从一个讲师到一个副教授,正教授,他和自己的一批批学生们打着交道以打发掉多余的时光。简约也从幼儿园到小学,中学,大学,直到研究生,他上大学时候选择了机械专业,因为他从小就对机器人有着一种特殊的偏好。他原来以为自己的父亲会阻止自己,他把志愿表送到父亲面前的时候,看了一眼父亲,他在等待父亲的阻止,然后用自己的理由说服父亲,他看见他父亲目光曾经阴郁了,可是他没有阻止他的儿子,可是他仍旧能够感觉到父亲在暗中叹了口气,他一直以为自己的儿子会子承父业,学他的材料专业,或者学一些新兴的电子类学科。

隐约间简远程感觉这一切或者是一种因缘,他儿子或者正向什么未知的东西挑战,他要弄明白一些东西,简约没有问过关于他母亲的事情,小时候躲在角落里面哭泣的小男孩已经变成了一个懂事的小男人。另一个原因就是儿子是真的喜欢这个专业。这从家里的一个机器人可以得到结论。

那是一个完全用钢铁制作出的巴掌大的小玩意,头部和躯干都是掏空的圆柱,之间用螺栓连接,四肢是一些长短不一的铁板做成,之间用螺栓连接,形成可以作相对运动的关节。在简约的记忆中这是母亲的作品,他小时候一直玩着这个机器人,直到它不再承担玩具的角色而成为一个工艺品放在他房间的书桌的一角上,这是个太普通的玩具了,分量很重,结实,和现在的硬塑玩具比起来太结实耐用了。它的稚拙,脸上的五官是用彩笔画上去的,简约能够想象一个机械专业的母亲为了他的儿子做了这个玩具机器人,又画上了五官,这也足以说明自己的母亲是怎么爱他的,可是她为什么要离开自己和父亲?多少年过去了,画上的五官也随着时间消失,就像他对母亲的记忆一样,只剩下一片模糊的空白。

父亲对这机器人一直保持沉默的态度,或许他觉得孩子应该拥有关于自己母亲的记忆,他不会残酷的像一些庸常的父亲一样把关于对妻子的不满都诉诸到儿子身上,把她剥夺。想到这些的时候他只有盈盈的泪水。他不明白妻子为何离他而去,怎么忍心放弃他和他们的儿子,他永远也弄不明白。

简约回到家里的时候已是正午,打开电视机坐了一会儿觉得肚子有点饿,起身拉开冰箱,仅有一碗冰冷的剩面条,他没有什么胃口。又关上冰箱,可能到晚上才会看到今天的遭遇成为新闻而出现在电视里,我国的传媒一直就这么滞后。他随手换了几个频道,竟看见记者正采访地铁服务员,那个服务员有点语无伦次,但是总的意思都是在说什么及时反馈给司机事故,司机及时刹车类似的意思。接着又采访司机,也是一个意思。好事的爱出风头的一些乘客可能是为了上镜也一直没有离开地铁站,有个无聊的男人不住地描述着当时的情形,可是简约没有听到他想听到的观点,也就是说没有人提起关于那个白衣女孩,也许人们都认为这是一个荒唐的观点,怎么会呢,别说是一个女孩子,就是全体人员去推列车的头部也未必就能够制止列车的行动。人们是不愿意说违背真理的话的。简约想,不过他认为白衣女孩也许会对这满意,她本来就不愿意被人所知。简约又看了几眼就关掉了电视。他觉得没什么意思,有时候人们为什么就是为了表现自己而不能够认识一些现实呢,他非常不明白。但是他相信这绝不是偶然,那个女孩子一定在这中间起了作用。

简约正处于一种沉思中,回忆着当时的情形,他不能够忘记那种金属的光泽,为什么这个女孩子有点像自己记忆中的母亲,一想到这个问题,他的胸口又有些疼痛起来。

这时候父亲简远程从外面回来了,手里捧着一个白色塑料饭盒。

简教授是个身材魁梧的男人,可谓一表人才,带着一幅宽边眼镜。有着我国传统知识分子的儒雅。简教授对于儿子的钟爱是无以复加的,在他心中儿子第一,事业第二。这才是一个真实的有着正常人性的人。儿子是他感情的全部寄托,事业是为了打发掉多余的时光,聊以解无味的人生。

“没去游乐园啊?正好,吃饭吧。买的宫保鸡丁,你爱吃的。我已经吃过了。”简教授一边把饭盒放在一片凌乱的茶几的一角上,一边把一摞书挪了各地方,腾出了一块地方。他买了儿子最爱吃的菜本是要作为晚饭放进冰箱了面的。

“没听说今天地铁里面发生的事儿?”儿子对父亲说道,一边拿过饭盒。父亲正犹豫着准备回自己的那间卧室里面,听到了儿子的问话,又停住了脚步,拉过一边的一只小板凳坐下来。

“没有啊?什么事儿?”简教授虽然表现出极大的兴趣,其实并不是对新闻而是对儿子。

简约打开了饭盒,一股饭菜的香味扑鼻而来,宫保鸡丁的颜色很美,绿的黄瓜,黄的鸡丁,红的胡萝卜,还有花生像珍珠一样零散在之间,简约简直要垂涎欲滴了。多少年之后他对家对北科大的回忆就是宫保鸡丁——这道从小就伴着他成长的小菜。

“地铁里有桩怪事让我碰到了,一个女孩子拦住了一辆列车……”简约说道,然后看了一眼父亲。

“拦住了列车?这有什么?司机喜欢为漂亮的女孩子停车。”简教授说道。

“我说的是,这个女孩子伸手把地铁按住了,就像按住了一辆玩具车一样,这样掉下站台的一家三口就得救了。”简约说道。

“你又发什么奇想了,你以为这世界上有超能力啊?不是有人早就批判过了么?不可能的事儿。”简教授又说。

“真的!”简约用不锈钢的勺子舀了一勺菜放进嘴里说道。接着就把在地铁里面见到的那幕说了出来。

“不是你瞎编的吧,小时候看超人看多了?”父亲简远程又笑着说道。

“信不信由您?”简约又说,“我和您开过什么玩笑么?这么正经的事儿。”

“怎么可能呢,别和我说伪科学特异功能那一类。不过我觉得那个孩子的母亲倒是不应该再到乱了。就不能够站在上面接应一下,跳下去有什么好处?多玄啊。”

“女人到了这时候一般都是智力低下,她们不会理智地思考问题。”简约表情非常自然地说出这句话,招来简远程一阵诧异的目光。

“你小子还和我说什么女人女人的?”父亲嘲讽地说道。

儿子没有说话,父子二人的谈话就此终止。

简远程回到自己的房间坐了一会儿,又准备离开,他和儿子说有学生约他,简约哼了一声算是答应,他们父子的原则就是互不干涉内政。但是今天简约从地铁的事件中忽然得到一种非常怪异的感觉,他忽然非常想了解一下自己的过去,父亲和母亲的关系。看看地铁那家人,谁都离不开谁,可见他们三口人之间有着非常亲密的关系。于是他想起了自己的母亲。

简远程才走到门口,就有电话铃声大作,简远程又折回来,看见儿子正在吃饭,就接了电话。

“噢,白雪,好啊。来家里玩吧。他在。”简远程向儿子投去含义颇深的一瞥。

简约拿过听筒看见父亲正站在门口,迟疑了一下,然后离开了。

白雪是简约幼儿园时候的伙伴,也算是青梅竹马了,两个人一起上了小学,中学,后来分班,白雪学了中文专业,现在在北师大古典文学系读研究生,简约上了北科大的机械专业。

白雪约他晚上出去,参加一个他们学校组织的晚会。

“我不大喜欢晚会。”简约在电话力面就有些不快地说道,不想去。

“来吧,挺好的。我已经说了带我的男朋友来。”白雪称道。简约一阵迷惑,自己可还没有这么认为。

白雪称不上是一个十分漂亮的女孩,可是气质很好,娴静而且典雅,骨子里面又透出一种开放热情。简约觉得她是一个矛盾体,既有东方美女的贤惠,开放起来又叫人受不了。

“看看,又让我当你的挡箭牌。”简约抱怨道,“不过还好,我有机械金刚之躯,不会受腐蚀的。”

“你同意啦?”白雪高兴地说道。

“嗯。”简约答应了一声,然后他们又约了在门口见面,然后挂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