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凄凉之夜
四个小时后。
他们到了荒凉小镇，兰雀感觉骨头都快散架了。说起来运气也真够背的，雅雅成了她的舍友，这对她而言简直就是天大的噩耗。
吃过晚饭她就躺下来装睡，避免和雅雅正面交锋。雅雅坐在床边涂驱蚊水，后来接了个电话就出去了。
“好热---早知道就买个风扇带过来---”
翻来覆去也睡不着，兰雀决定去外边透透气，便发微信询问兰空是否有空陪她。许久也没收到回复，她心情低落得紧，只好独自去了，却看见兰空跟雅雅沿着跑道边走边聊。雅雅的朋友肖颖也在，兰雀记得之前在大巴车上，肖颖就以晕车为借口，缠着宋一换座位，之后又和雅雅更换座位，千方百计为雅雅和兰空争取相处的机会。
她正要回宿舍，却碰到来操场跑步的夏宇。
夏宇笑着问她：
“要不要一起啊？”
“不用了——”
“最好还是活动活动。”夏宇开始舒展拉筋，“不然明天身体会酸痛无比，舟车劳顿听说过吧？”
“高考考过——”
夏宇笑出了声：
“得分了吗？”
“不确定。”兰雀脸微微泛红，见兰空他们离自己不到两百米，心里更慌乱了，“我还是跟你一起跑吧，年轻人就应该多锻炼锻炼。”
“行啊——”
本来夏宇还说会慢些等她，结果两脚刚离地，就被她远远甩在后头，速度和耐力都超出了他的想象。
兰雀经过兰空身边时，还不忘扫了一眼雅雅。
兰空叮嘱道：
“跑道不平，别崴了脚。”
“知道了——”
没有什么比被兰空关心更令人开心的了！
——
说了也奇怪，走路的雅雅却崴了脚，非得压着兰空背她回宿舍，并频繁以此为借口接近兰空。
“雅雅脚痛，我没经验，要不你过来一趟吧---你也知道雅雅的性子，就爱逞强，明明痛得要死，却偏说没事——”
肖颖又伙同雅雅骗兰空过来。
兰雀低头偷瞄，心想女人耍起心机来，还真是可怕呢。
——
代课数学的那几人最忙，整天整天不见人影。
她正在宿舍更新漫画，刚把崴脚女鬼画完，就听见雅雅歇斯底里乱发脾气。
雅雅的脾气真的好坏！
因为是山区，昼夜温差很明显，稍不留神就会感冒。宋一头一天晚上就发了高烧，吃了两粒退烧药才把温度降下来。
她坐在小树林里发呆，突然跑进来一个小孩，脏兮兮的模样从她面前一闪而过。她突然僵在原地，仿佛又回到了那年的兰家村，她光着脚丫躲避恶狗的追逐。
地上有蚂蚁在搬家，她不免心生羡慕：
“连蚂蚁都有家——”
而她还在漂泊。
——
暴风雨还是来了。
吃午饭的时候，宋一不知道哪根筋不对，主动提及兰空暗恋的对象，还恰好被雅雅听见了。
雅雅不信：
“你在胡说什么！”
许是对她的态度不满，宋一也不客气地回怼道：
“不信你自己问。”
夏宇连忙站出来打圆场：
“他在开玩笑，不用当真，雅雅你还没吃饭吧——”
“谁在开玩笑了！”宋一不爽地推了夏宇一把，差点害夏宇撞上了后边的餐桌，“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你们这样遮遮掩掩，欺骗人感情最是可耻！”
事情就这样说开了，在主人公兰空不在的情况下。
兰雀低下头假装自己不存在，心想要不要提前给兰空通个气，免得雅雅上门算账他应付不来。
没多久，她就撞见雅雅当着夏宇的面威胁兰空：
“你敢喜欢她，我弄死她！”
“有病！”
兰空留下两个字，头也不回地走了，留下雅雅原地抓狂，不停地放狠话。
——
虽说大家平日里吵吵闹闹，面对学生的时候，还是会摆出老师的架子，尽心尽力授业解惑。
课间的时候，兰雀带着一群孩子用树枝画猫。
同样都是手，差异不是一般大。
上课铃声一响，又只剩下她一个人。她站在旗杆下四处张望，直到夏宇进入她的视线，板寸头在阳光的照耀下泛起光泽。
他递给她一包海苔：
“尝尝——”
“谢谢——”
她收下了他的好意，感受着在口中化开的腥香味。
夏宇看着她，问：
“你为什么总是一个人？”
“……”
她的眼睛瞬间泛起了红晕，不敢将真话相告。她心想只要等来了兰空，她就有伴了。
就在这时旗子突然滑落。
“小心——”
只听见他一声喊，她就被他箍到了一遍。
鲜红的五星红旗扰乱了她的视线，她看着眼前与兰空不相似的面庞，心中竟有些微微失衡，好似心跳也跟着加速跳动。
他轻轻拉开红旗：
“你没事吧？”
“没事——”
她略显慌乱地拉开距离，不曾想他又掏出巧克力给她：
“吃一口压压惊——”
——
回到宿舍，她收到了夏宇的好友申请。
她同意了。
很快白纸打来语音电话：
“你什么时候回来？老师警告我了，你再不回来就真的玩完了——我搞不定啊——”
“再努力努力？”
“这不是努不努力的问题，你到底什么时候回来？”
“还有三天。”
白纸很无奈。
——
终于轮到了兰雀授课的这天，她早早起来收拾着装，想给孩子们留一个好印象。
她给学生们发了铅笔和素描纸：
“今天我们先来画个圆——用三角板比好距离，再画个圆——注意相对位置，再画了三角形——”
最后画了张几何猫脸。
随后她走下讲台：
“画画说白了，就是用线条来表达心中想要描绘的图案。只要掌握了线条跟表达物体的特征之间的转换，你就掌握了画画。”
说着，她还当众画了两个人的发色和发丝纹理来说明她的观点。
见学生还是一知半解，干脆直接布置作业，让学生们在胡乱涂鸦的欢乐中度过剩余的时间。
本来一节课也教不了什么。
尽管只是这样，她还是收到了夏宇的肯定：
“课上得不错。”
她不禁有些好奇，难不成他还躲在外边偷看不成？
——
雅雅和肖颖又公然合计，想组织大家爬山。
兰雀缩进被窝里，心想：
“秋风这么冷，有什么好爬的？又想坑兰空！”
问题是没有证据，她也不好四处乱讲。就雅雅这暴脾气，能不得罪还是不要得罪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