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斩蛇21

陶晶晶没有回答，侧身向他的身后看了一眼，几个穿制服的警察匆匆赶过来。

地上人被悉数带走。

陶晶晶看着地上的血迹，神情却变得凝重，好像这片血从来就在她的生命之中反复出现过一样，永远没有消退的一天。

“以后有事可以打我的电话。”焦墨燃还了手机给陶晶晶，“黑灯瞎火之地，少一个人出来。”

“只有在黑暗里生长的，才不会畏惧夜色。”陶晶晶露出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警察叔叔，有些人总是在受害后，才能得到帮助，有些伤害可以挽回，有些却永远不能避免。”

说完，她扫了手机一眼，有一个打出的电话号码，上面赫然存着“沐炭”两字，她嘴角微弯的将手机随手扔进了包里，擦着焦墨燃的肩头，潇洒的走了过去。

直到这时，焦墨燃终于以极近的距离看了她一眼，他这才发现，陶晶晶的脖颈根部，有许多细小的呈不规则线状的浅红色疤痕纹，有些还延伸到她的脖子下方，要不是他足够高，能以一个俯视的角度看到对方的脖子，一般是不能轻易察觉到的。

八年前的那一幕，嗖的一下闪现在他的眼前。

烟雨蒙胧，喧闹的百货大楼。

染红的人行道。

无助的少女。

他神情凝重的看着隐在夜色里的背影，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陶晶晶走到巷子口正要拐弯时，不经意间侧目看向还站在深巷里的他。

她看见焦墨燃一直站在深深的阴影里，就在刚才两人分开的地方，把手机握在手里，放在耳边嘴里轻轻的说着什么，口里有一句没有一句的应答着什么。

她自嘲的笑了，之前他说手机坏了，此时却在用手机跟别人说话，陶晶晶叹了一声，果然姜还是老的辣。

就在刚才陶晶晶回头那一刻，他接到了母亲的来电，电话那头说：“儿子，今天收到一个十万块的信封。上面落款，画了六个黑色的圆圈，像个六饼。”

焦墨燃的眼神幽如夜色，星星点点的光闪在眼底的角落里，无奈、遗憾、心痛，几种情绪极力克制但无法抑制。

两人隔空互望着，那双只会在瞄准镜后，才能全神贯注的眼睛这会儿却像是想用夜视瞄准镜，将她看得清清楚楚，彻彻底底。

陶晶晶第一次让个男人死盯着看，距离不太远，足以让她的脸发烫变红，只是借着夜色遮盖才看不出，不敢再继续逗留的她匆匆留给了焦墨燃一个背影，便拐了个弯消失在他的视线内。

陶晶晶走出巷子口后，飞快的在路上奔跑着，白小艳的车早就等在路上。

车尾灯在马路上闪成了夜间的流星。

坐在车内的人，心事重重的将脸靠在了车窗上。

“你账户里的钱怎么少了十万块？”白小艳车子停在十字路等红绿灯时，才开口问。

陶晶晶：“你是为了这事，才叫我晚上陪你去吃鸿门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