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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ut of Our Minds

2040年左右,我们的思维会在某个地方的计算机里留有备份,这样,就算你的肉身逝去,也不会给你的职业生涯带来什么大问题。

——伊恩·皮尔森(Ian Pearson)

交通工具的变迁

我父亲出生于1914年,在利物浦生活了一辈子,连离城市50公里外的地方都很少去。我的母亲出生于1919年,直到后半辈子才因度假走出国门。我有5个兄弟和1个妹妹。哥哥约翰一直都在整理我们的家谱。他发现,截至19世纪中后期,与我们祖父母同辈的8位亲戚,有7位都是在利物浦周边长大的,而且彼此相隔不过几里地,有几个就住在邻街。不过也正是因此,他们才会成为一家人。就整体而言,当时的人会选择在当地结婚,基本上过着跟父母一样的生活。他们看不到媒体上的名人和真人秀明星,就算与在商店里认识的人过一辈子,他们也没有什么不甘心的。他们安于当地的生活,大多数人都一样。

相比之下,因为工作的关系我去过很多地方,有时候甚至记不清自己去过哪儿,又是什么时候去的。几年前,我到挪威的奥斯陆去做演讲,连夜从洛杉矶坐飞机,途经纽约。因飞机晚点,我比预定到达时间晚了5个小时,疲倦不堪,但又对当天的活动充满期待。在我为上台做准备时,一位主办人问我以前来过奥斯陆没有。我告诉他:“没有,但这座城市很迷人。”直到几个小时后,我才想起来:我以前来过啊,还待了整整一个星期呢!没错,那虽然是大概15年前的事儿,但总归我是来过的呀。我总不可能随随便便就跑到挪威闲逛吧。在那个星期里,我做了很多事情:吃饭、洗澡、与朋友见面、聊天以及欣赏挪威的每一隅风景。我到过挪威国家美术馆,欣赏了爱德华·蒙克(Edward Munch)的画作,包括《呐喊》(The Scream)。就是因为想到了这件事,我才意识到,我竟然完完全全忘了那趟旅行。这或许是我出行太多的一个标志吧,同样,这也是这个时代的标志。

我以前在英格兰一个名叫斯尼特菲尔德的村子里住过,那里离莎士比亚的故乡埃文河畔的斯特拉特福镇有大约5公里。1531年,莎士比亚的父亲约翰就出生在斯尼特菲尔德。20岁时,约翰决定离开故乡去5公里外的斯特拉特福镇碰碰运气。他的世界观与500年后我们的世界观相比差异之大,令人难以置信。在我们生活的世界里,商务旅客经常在周末飞越大洋去开会,他们常常会恍惚到不知自己置身于何处。跟如今比起来,在人类历史上的大部分阶段,社会进步都慢得像是蜗牛爬。虽然在莎士比亚的一生中也有过一些革命性的进展,比如发现了新大陆,开辟了丝绸之路,涌现了各种发明创造,但他的日常生活与其父母、祖父母、曾祖父母那几代人其实并没有太大的区别。

“Out of Our Minds”

要想理解在今天预测未来有多难,我们只需要想一想,从过去预测今天有多难就行了,因为有事实为证。

我父亲从来没有离开过英格兰。而因为工作和旅游的关系,我至今已经去过欧洲和远东的大部分国家,以及美国和澳大利亚的很多地区。我的孩子们年少时到过的国家,比我小时候多得多。在我成长的20世纪五六十年代,我把父母童年时期的20世纪20年代视为中世纪:大街上都是马,汽车很少,只有蒸汽火车和远洋大轮船,想搭乘飞机出行根本是不可能的;当时没有电视机,电话也寥寥无几。当1959年我家有了第一台黑白电视机时,全家人简直觉得我们已经抵达了人类进化的顶峰。现在,我的孩子们恐怕也会觉得我的童年处在古代:电视机只有两个频道,不是彩色的,没有环绕立体声;没有电脑游戏、智能手机、平板电脑,更没有社交媒体。他们生活的世界如此不同,与我祖父母、曾祖父母那一代人简直是天差地别。

差异不仅来自变化的性质,更来自变化的步伐。最深刻的变化不是出现在过去的500年里:它们大部分出现在过去的200年,尤其是过去的50年中;而且,变化速度也越来越快。以下就是一些估算数据。

我们不妨把过去的3000年想象成钟表盘上的一整圈(60分钟),而每分钟则代表了50年。前57分钟,交通运输的历史都是由马、马车和船帆占主导地位。18世纪后期,詹姆斯·瓦特改进了蒸汽机。这改变了一切,它是工业革命这场社会地震的一轮巨震。改良后的蒸汽机大大提升了了工业生产的生产力,为海陆运输的提速奠定了基础,为铁路(早期工业国家的大动脉)的发展创造了条件。改良后的蒸汽机以令人难以置信的速度推动了人类的众多活动。从那时起,社会变革的曲线就几乎变成了垂直的。

虽然交通运输领域的变革是社会发展的一项评估指数,但它还算不上是最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