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进与形塑:青年公务员的社会认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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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 思想政治教育是达成社会认同的主要手段和基本途径

党的思想政治教育主要具有两方面功能:“一方面指向其成员,通过严格的章程和仪式,以及常设的政治教育机构和经常性的政治信息沟通活动,使其成员在参与政党活动中培养和形成一定的政治能力,认同并支持其主张,另一方面指向全体社会成员,执政党借助发达的现代大众传媒,通过强大的舆论宣传和各种政治活动,向全体社会成员宣传自己的政治主张和传达各种政治信念,以获得广泛的认同和支持”。王邦佐等《中国政党制度的社会生态分析》,上海人民出版社,2000,第237页。这一归纳阐明了思想政治教育的对象既包括党组织的特定成员(党员),也包括全体社会成员。因此,换一个角度来看,思想政治教育既是社会成员社会化并在社会化过程中达成社会认同的重要渠道,也是社会主流意识形态寻求社会认同的一个基本途径。

1.思想政治教育是个体社会化并达成社会认同的主要手段

社会化是人一生中不断进行的一个过程。社会化的最终成果,就是为社会培养出符合社会要求的社会成员,使其在社会生活中担当一定的社会角色,这个角色要按社会结构中为他规定的规范办事。吴增基、吴鹏森、苏振芳主编《现代社会学》,上海人民出版社,1997,第113页。可见,人的社会化包括培养和建构良好的思想政治品德。达成社会认同是个体社会化过程的重要内容,也是个体社会化的目标所在。社会化的过程实际上也是社会对其成员施加影响的教育过程。吴增基、吴鹏森、苏振芳主编《现代社会学》,上海人民出版社,1997,第119页。在这个过程中,来自家庭、学校和社会三个方面的影响最为主要。思想政治教育正是指一定的阶级、政党、社会群体用一定的思想观念、政治观点、道德规范,对其成员施加有目的、有计划、有组织的影响,使他们形成符合一定社会、一定阶级所需要的思想品德的社会实践活动。张耀灿、郑永廷、刘书林、吴潜涛等《现代思想政治教育学》,人民出版社,2001,第6页。这项实践活动,以人为作用对象,目的在于帮助人们形成符合社会要求的思想政治品德,主要帮助人们解决“做什么”、“怎样做”的问题。教育部社会科学研究与思想政治工作司组编:《思想政治教育学原理》,高等教育出版社,2002,第5页。事实上,思想政治教育不仅仅是政工干部的职责,而且是人的存在和发展的重要方式。张耀灿等《思想政治教育学前沿》,人民出版社,2006,第13页。这个人类本身业已形成的、特有的生存发展方式,项久雨:《思想政治教育价值与人的价值》, 《教学与研究》2002年第12期。无疑“是人们认识和发展自己的一种重要方式,是人的需要和生命活动的一种特殊表现形式”。张耀灿等《现代思想政治教育学科论》,湖北人民出版社,2003,第360页。因此,思想政治教育当之无愧是个体社会化的主要手段之一。

实际上,人的道德生活就是“身份认同”与“社会认同”不断斗争消长的过程。邓志松:《公民教育与认同政治:以国家认同教育为例》,《通识教育季刊》(台湾),2005年第1期。正如鲍曼所说:“个体没有现成的认同(identity),认同需要个体自身去建构并为之负责;换言之,个体并非‘拥有一种认同’,而是面临一项长期、艰辛、永无休止的同一化(identification)的任务”。〔英〕鲍曼:《寻找政治》,上海人民出版社,2006,第128页。因此,认同既是结果,更是过程。在社会认同的建构过程中,即在个体与他者的比较、鉴别、分类从而形成特定联系的行为和过程中,思想政治教育所起的导向与促进作用是不容忽视的。特别是在构建社会主义和谐社会的过程中,“在每一个地方,我们都遭遇到认同的话语。而且,人们所讨论的不仅仅是认同问题,还涉及变化的问题:新的认同的涌现,旧的认同的复活,现存的认同的变迁”。Richards Jenkins,“Social Identity”,London: Routledge,1996,p.17.个人归属感的匮乏、自我意义感的丧失、个体焦虑感的增强以及社会价值观的紊乱等催生了当前价值范式解体与重构的德育生态,人们急需价值观教育提供正确的“参照系”,以超越自我本身及自我与社会间价值冲突的困境。李辉、练庆伟:《价值认同:当代大学生思想政治教育的重要取向》,《学校党建与思想教育》2008年第1期。

思想政治教育作为个体社会化并达成社会认同的主要手段,还与思想政治教育社会化规律的要求密切相关。思想政治教育社会化强调的是思想政治教育既要适应社会发展的要求,又要在主体的共同参与下推动社会的改造和发展,力求与社会发展趋势尽量保持一致。经济全球化和社会信息化的新形势,更加紧迫地要求思想政治教育社会化。思想政治教育只有与社会发展趋势保持一致,并以社会发展进步要求为根本导向,不断地自觉调整思想政治教育的目标与行动,以此引导共同参与思想政治教育活动的诸主体逐步适应社会要求,才能加速其自身的社会化进程。张耀灿等《思想政治教育学前沿》,人民出版社,2006,第13页。

社会作为一个集合体,是确立在人们遵从相应行为规范、价值准则的基础之上,即确立在构建相应秩序的基础之上。换言之,人们基于基本的共同性行为规范、价值准则而构建起来的秩序性,是人类社会生存与发展的基本条件。而秩序性的确立离不开广泛的社会认同的形成,它们又都必须通过各种社会控制手段才能得以实现。思想政治教育借助教育的基本形式,将社会所确定、需要、要求的价值观念、行为规范内化于教育对象的图式之中,转化为教育对象内在的自我控制力量,从而促成教育对象对特定行为规范、价值准则的自觉遵从,在有效满足社会认同需要的同时,促成相应社会秩序性的达成。沈壮海:《思想政治教育有效性研究》,武汉大学出版社,2001,第152页。可见,思想政治教育以其独有的特点成为诸多社会控制手段中最富有成效的社会控制方式之一,是个体达成社会认同的主要手段和重要渠道。

2.思想政治教育是主流意识形态寻求社会认同的基本途径

马克思、恩格斯指出:“统治阶级的思想在每一时代都是占统治地位的思想。……占统治地位的思想不过是占统治地位的物质关系在观念上的表现。”《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1卷,人民出版社,1995,第98页。主流意识形态不同于一般的社会心理,体现的是核心价值观,是一个社会人们普遍认同和崇尚的精神坐标。体现统治阶级意志的意识形态将引导人们的认知,规范人们的信仰和价值,决定人们的行动取向。周小李、肖铁肩:《意识形态及其对社会认同的影响》, 《求索》2008年12期。社会意识的阶级本质决定了阶级社会的一切国家和一切历史发展阶段,占统治地位的阶级都十分重视思想政治教育工作。不论思想政治教育在不同国家、不同社会中的称谓如何,它都成为不以人们的意志为转移的、客观存在的社会现象。奴隶社会、封建社会,还有资本主义社会,其统治阶级都把思想政治教育、意识形态工作放在十分重要的位置上:一方面靠它来培养自己的接班人或代理人;另一方面,把它作为对人民群众实行思想政治控制的工具和重要条件。张耀灿、郑永廷、刘书林、吴潜涛等《现代思想政治教育学》,人民出版社,2001,第10页。归根结底,也就是为该社会的主流意识形态寻求普遍的社会认同。

无产阶级的思想政治教育是伴随着工人阶级作为一支独立的政治力量登上历史舞台和马克思主义的诞生而逐步形成、发展和丰富的。《共产党宣言》的发表是马克思主义诞生的标志。马克思主义的基本原理及其立场、观点、方法等,从根本上确立了社会主义社会思想政治教育的指导思想和理论基础。列宁在正确阐述政治与经济关系的基础上,指出“整个宣传工作应该建立在经济建设的政治经验之上”、“需要在实践中说明应该如何建设社会主义”《列宁选集》第4卷,人民出版社,1995,第308页。;“整个共产主义宣传归根结底要落实到实际指导国家建设”。《列宁选集》第4卷,人民出版社,1995,第309页。斯大林也专门论述过用马列主义教育党员和党员干部的问题,并称之为对无产阶级事业“有最严重意义”的事情。张耀灿、郑永廷、刘书林、吴潜涛等《现代思想政治教育学》,人民出版社,2001,第12页。中国共产党在领导中国革命和建设的过程中,建立了有中国特色的思想政治教育体系,形成了思想政治工作的一系列优良传统——主要包括:坚持用马列主义、毛泽东思想和邓小平理论武装人们头脑的传统;紧紧围绕党的中心任务的传统;实事求是的传统;群众路线的传统;平等待人的民主传统;干部以身作则的传统;全党做思想政治工作的传统;等等。《中共中央关于加强和改进企业思想政治工作的通知》(1988年9月30日),见《中国思想政治工作全书(上卷)》,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1990,第408页。

马克思主义经典作家深信:“哲学家们只是用不同的方式解释世界,而问题在于改变世界。”《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1卷,人民出版社,1995,第61页。广大人民群众只有首先接纳了引领他们认识和解释世界的思想观念,才能进而把思想观念转变为改变世界的、现实的物质力量。可是“各国的历史都证明:工人阶级单靠自己本身的力量,只能形成工联主义的意识”,《列宁全集》第6卷,人民出版社,1986,第29页。所以列宁非常重视意识形态的教育工作,不断地强调他的“灌输理论”,认为要把社会主义的意识“从外面灌输给工人,即只能从经济斗争外面,从工厂同厂主的关系范围外面灌输给工人”《列宁全集》第6卷,人民出版社,1986,第76页。,才能以社会主义革命理论启发工人阶级的社会主义觉悟,让自发的工人阶级运动变成自觉的工人运动。缺乏有效的灌输,就不能形成社会主义思想理论体系。但即使拥有了强大的社会主义思想体系,也不能抛弃思想政治教育的灌输原则,因为“对社会主义思想体系的任何轻视和任何脱离,都意味着资产阶级思想体系的加强”。《列宁全集》第6卷,人民出版社,1986,第38页。所以,从革命战争年代到社会主义建设和改革开放的和平历史时期,从经济飞速发展到以科学发展观为指导构建社会主义和谐社会的新阶段,中国共产党始终牢牢地掌握和运用思想政治教育这一有效手段,把思想政治教育工作作为寻求社会主义意识形态获得社会认同的基本方式之一。

在改革开放的历史过程中,中国共产党形成了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理论体系,不仅是我们党的思想理论基础,是全国各族人民团结奋斗的共同思想基础,也是当代思想政治教育的核心内容。在当代世界,资本主义和社会主义这两种思想体系、意识形态的博弈中,思想政治教育特别要坚持向人们灌输社会主义思想体系,引导人们认清社会历史发展的总趋势,树立社会主义意识,坚持社会主义方向,牢固确立建设有中国特色的社会主义共同理想和实现共产主义的坚定信念。张耀灿、郑永廷、刘书林、吴潜涛等《现代思想政治教育学》,人民出版社,2001,第43页。社会主义思想体系只有彻底占领社会主义意识形态的主阵地,无产阶级的历史任务才有可能真正实现,因此,中国共产党丝毫不能放松思想政治教育这一主流意识形态获得社会认同的基本途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