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性下

由太虚有天之名，由气化有道之名，合虚与气，有性之名。性者，天所赋于人，人所得于天，与生而为心者也。抑其中有义理、气质之辨。夫义理之性，有善无不善者也；气质之性，有善有不善者也。性，一而已矣，而昏明强弱异焉者，气质各殊也。理之在天地，无纯驳精粗之异，气则清浊殊施，故其赋于人者，亦极什伯千万之不齐。夫太极，理也；阴阳，气也。太极则浑然一极而已矣，阴阳列而五行分布、四时异焉者，其理一而其气殊也。孟子曰“性善”，主义理而言之也。彼气质之性，君子弗以为言者，惧夫天下矫强偏僻、肆然无所忌惮者，皆将托于其中也。善夫！张子之言性也，有曰“气质之性，君子弗性焉”。后之言性者，其亦可知所折衷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