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扬州评话的艺术风貌

扬州评话在艺术体系中属曲艺类，在曲艺的类别中，属评话类。但我国的评话并非是统一的艺术风貌，而是在拥有评话艺术共同基因的基础上各有各的发展，正如民间俗语所云：一母生五子，五子各不同。扬州评话作为我国多类评话中的一种，既有与其他评话共通的因素，也具有属于自己的独特精彩。

扬州评话的艺术风貌是可以在多个层面上观照的。在以往的研究中，学者们基于不同的视角与立场，曾有多种颇有见地的言说，这里取两种为例。一种是将扬州评话的艺术特点解读为四个字，即：“细”“严”“深”“实”。所谓“细”，就是描写细致：无论是描绘当时当地情景，刻画书中各色人物的形象和内心世界，都是细致入微、不厌其详，使人如见其人，如闻其声，如临其境。“严”，就是结构严谨：尽管书中头绪纷繁，甚至还有另生枝节的所谓“书外书”，但是每部书必有“书胆”。“深”，就是深刻：扬州评话不仅描写人物深刻，揭示事件深刻，还有个特点是夹叙夹议。“实”，就是实在：成熟的说书家们最反对说“空书”，讲究句句有交代、事事有着落，言之有据、说之成理。他们绝不含含糊糊、遮遮掩掩，模棱两可、似是而非。对每个细节都要有翔实的叙述。另一种相关的阐述为：“总的说来，扬州评话的艺术特色是：形象鲜明，结构灵活，描写细致，语言风趣，特别是它不论演述由前人写定的话本小说加工发展而成的历史英雄故事，或者根据当时流传的新闻逸事创作改编的 ‘新奇市语’，都能在很大程度上及时融入当时社会生活的内容，密切地联系现实，显示了鲜明的时代特征；而且在人物形象、故事背景、语言风格方面，都点染着不少本地风光，展现了浓厚的地方色彩……扬州评话在艺术创造上的一个最大的特色是善于在讲述传统的英雄故事的时候，根据社会现实生活的发展，不断吸取新的人情世态，新的斗争特点，创造新的典型。”这两种表述是早年研究中比较有代表性的见解，简洁明了，对后来的研究很有启迪。不过，这些艺术特点的挖掘，主要是针对艺人们所说的“书”而言的。

本章谈论的扬州评话的艺术风貌，是以舞台上口述的评话为观照对象，并不局限于艺人口中的“书”或以此整理出来的“话本”，也就是说，这里探讨的是作为口头表演艺术的扬州评话的艺术特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