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云绝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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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第六十八话 千里竞相逐爱

——欲望也是一种爱

却说当日和叶落分开的凌潇潇,她脚力不济,因此慢了吴痕不止一两天,可因为懂得阵法之术,却也没有跟丢。可是等她追到东海岸时,吴痕早已乘船远去。

凌潇潇对吴痕忽然出海也感奇怪,见海边聚集不少人群,正想着如何询问时,已从人群的议论声听出了答案,凌潇潇疑道:“追寻彼岸之道?”

自接近东海以来,凌潇潇沿路也听到不少彼岸之道的传言,可一来她生在落日之城,世俗对她影响较少,况且久受亲长的兰芝之熏,自然对彼岸之道不会轻信;二来,她自小养成的叛逆性格尚在,彼岸之道越是传得沸沸扬扬,她反倒越是嗤之以鼻。此刻,听吴痕竟去亲自求证,凌潇潇心中大感疑惑:“以他的见识应该不会为传言误导,可为什么还是去了?”

正想着,人群中又传来些许信息,凌潇潇重复一遍:“已出海三天?”她心中默算一番,心道:“三天前他最多刚到这里,怎么会说走就走?莫非这便是他来东海岸的目的?”想到这里,心中甚为不安,忙抬头看向码头,幸好那里尚有船只,一艘豪华的大船和几艘小渔船,潇潇忙奔了过去。

待到了近处,凌潇潇选中大船,正要上去时,身后传来一声:“姑娘留步。”

凌潇潇转头一看,见是一仆人模样的人叫住她,便道:“我想借这船出海。”

仆人双手一摊,为难道:“别说这艘大船,就是任何一只,小的都做不了主。”

凌潇潇问:“那谁可做主?”

仆人道:“我是刘老爷家仆,这做主的自然是我家老爷了。”

听罢,凌潇潇道:“那有劳你带路,我想见你家老爷。”

仆人却摇了摇头:“姑娘,恕我直言,你这样的年轻貌美,连小的都有些垂涎心动,何况我家老爷,他若见到你,你一个弱女子,恐无异于羊入虎口。”若是其他仆人,或许不会劝说,就算劝说,也绝不会以自己类比,这不将自己置为爱美好色之徒了么?可这仆人却的确这样说,让人实实有些意想不到。

凌潇潇顿时对这仆人颇有好感,一来,有人夸自己年轻貌美,二来,这也是为了自己好,三来,这浑浊世道,人多暗藏心机,有人敢如此不藏着掖着,要不就是自恃本领,要不就是心无旁骛,眼前的仆人显然属于后者。有这三点,再加上凌潇潇本就不算正常人,因此对这人心生好感也在理中。既然有了好感,凌潇潇也就不便用强。然而,这些我们都是站在凌潇潇的角度考虑,若是站在刘老爷角度,他的下人竟然在身后说他坏话,这种不忠不义的行为恐怕并不值得称道。

凌潇潇走近仆人几步,嘴角一翘:“你带路吧。”

见凌潇潇满脸自信,仆人错愕一阵后,这才想到眼前的姑娘衣着不俗,必定出自名门望族,这一来她自有傍身手段,因此在听了劝言后,还敢亲自前去也就不必惊奇。然而,仆人纵然想通这点,他还是摇头叹息道:“姑娘既然执意如此,那我也不好多说了。”说罢,自己在前带路,凌潇潇在后,半个时辰后二人到了刘老爷府中。

见到凌潇潇后,刘老爷眼睛顿时发直。半晌后,才对带来这样一位贵客的仆人大为赞赏:“做得好,啊,做的好啊,哈哈!”这一句话也甚普通,可在不同人的耳朵里,听起来意思可就不同。若是凌潇潇提前不知刘老爷的坏心思,此刻只会以为刘老爷是一个好客之人,这一句是对她的到来感到欢欣。

赞赏了仆人一番后,刘老爷忙将凌潇潇请入座内:“姑娘气质不俗,不知出身何处?”

凌潇潇回道:“我姓凌,来自落日之城。”

听到落日之城,刘老爷先是一震,可转念放下心来:“凌小姐不远千里来到东海,眼下又急着出海,莫非知道了常人无法知道的消息?”

凌潇潇摇了摇头:“对于彼岸之道我所知无几,也并不对它感兴趣,实话实话,我千里迢迢来此,是在追一个人。”

刘老爷猜测到:“那个人必是你的仇人吧。”说罢,看向凌潇潇,等待着答案。

凌潇潇一时不知该如何说,只好沉默以对。不管怎么说,吴痕杀了她的双亲,要说她毫不在乎那是假话。可话说回来,要不是吴痕,成百上千的王朔手下谁能抵挡?那样的话,凌潇潇的双亲也难免一死。更何况,吴痕也是受害者。正是这两点,凌潇潇才可以问心无愧地爱上吴痕。

见凌潇潇久久无言,刘老爷自斟了一杯酒:“我本有一个和你年龄相仿的女儿……”说到这里,以手遮面,大有忆起往事心酸不已之状。

见状,凌潇潇淡淡道:“您看开些,虽说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确悲痛,可如此俗世,或许死了是一种解脱。”这一句话将凌潇潇的不同于人体现得淋漓尽致,她这句话果然也算劝慰,可是世上哪有她这样的劝人法?或许,凌潇潇把生死看得很淡,不然,她面对亲人之死,怎么可能悲伤无多?或许,也正是因此,将来,她才会抛下一对儿女跳下山崖。

听了这话,刘老爷胸口猛地一堵,差点没气晕过去。努力平静一番后,他才道:“你我同病相怜,我对落日之城的事也深感遗憾。”说罢,将刚刚自斟的酒一饮而尽。

凌潇潇不想在这些事情上纠缠,因道:“您可愿意借船?”

刘老爷模棱两可道:“好说,好说……”

这时,一个婢女端来一壶新茶,却在斟茶时不小心把茶杯碰翻,溅得凌潇潇满身都是茶水。婢女知道自己犯错,忙战兢兢地跪倒在地,不住道:“对不起,对不起……”

凌潇潇不知她是有意为之,也未加责怪。

刘老爷怒斥一声:“还不带凌小姐去更换衣衫!”

婢女这才敢站起身来,低头道:“姑娘这边请。”凌潇潇便跟着婢女来到一处房间。

进房后,婢女道:“我来伺候小姐换衣吧。”

凌潇潇虽然也属大家闺秀,可这些事从未有劳别人,于是回道:“不用了,你出去吧。”目送婢女出去后,凌潇潇才从包袱里拿出一件相同的鹅黄衣衫,走到妆台前正准备换上时,忽觉有人在暗中窥探自己。

凌潇潇环顾一周,并未看到哪里有异常,她不由摇了摇头,开始褪下外衣,素白的胳臂顿时露了出来,昏暗的房子在其映照下,似乎都明亮了不少。她低头看了眼贴身之衣,发觉那里也有水渍,便将手伸向肩膀,正欲解开系带时,忽见地板上目光烁烁,顿时心中一惊,下意识后退几步,将外衣披上,叱道:“无耻!”顺势从袖口拿出一根竹签,并指力送,竹签化作一柄长剑,向着地板横纵劈了两下,地板上蓦地出现一个一人高的甬道。

看到甬道,凌潇潇才明白了刚才的意外并非是婢女疏忽大意。而在员外府中,能指使下人的不是刘老爷还能是谁?想通这点,凌潇潇眉头一挑,她生平最讨厌的就是伪君子,这一下,心中着实不爽,招来长剑,就下到甬道中去。

刚才偷窥的当然是刘老爷了,他本就是风流阵中的急先锋,自女儿死后,更感寂寞无聊。想到自己后继无人,偌大家产也将随他埋进黄土,不免心中不甘。于是,一方面千方百计探听着彼岸之道的消息,这才成就了吴痕三人远赴东海,另一方面,将钱财挥霍在酒色上,这难免使身体大不如前。可是偏偏刘老爷是一个不甘认输的人,尽管在男女之事上渐渐力不从心,可他却开发了一套让他更感刺激的方式,那就是偷看女性。

凌潇潇颇具姿色,性格又非普通女人的柔弱依顺,这让刘老爷更是食指大动,他刚才的自斟自饮,就是给婢女的信号。刘氏主仆狼狈为奸久矣,凌潇潇未能发现异常也在情理之中。

当婢女带着凌潇潇去了房间后,刘老爷也急忙匆匆赶到偷看的地方,本来想着能像以前一样,婢女帮忙换衣,这样他能更好大饱眼福。谁料凌潇潇果真与众不同,不但不让婢女帮忙,而且还在第一时间发现了刘老爷那仿佛冒着绿光的眼珠子。

眼看事情败露,刘老爷却一点不慌,反倒先是扼腕叹息一阵,显见此惯犯之有恃无恐。这时,忽听喀嚓一声大响,地板竟被一柄长剑破开。刘老爷这才想起这次冒犯的可不是息事宁人的主,于是急忙逃窜。

凌潇潇下到甬道后,只见眼前条条道道,甬道竟不止一条。而透着光线的地方,都是客房所在。凌潇潇正在气头上,哪肯善罢甘休,也未多想,就顺着脚步声追了过去。同时,调动长剑,在甬道里大肆破坏。

见凌潇潇不但紧追不舍,还将支撑着建筑的木桩砍断毁掉,刘老爷顿时恼羞成怒,于是假装逃窜,却暗暗触动陷阱,势要让凌潇潇为她所作所为后悔。

凌潇潇追了几圈后,忽觉着脚处变得松软,先没有在意,可这种情况越来越明显,她不得不停下看看。刚一停下,就只听沙沙作响,地面竟起伏晃动起来,而且这异常正缓缓向自己逼近。

凌潇潇生在落日之城,距离沙漠只有咫尺之遥,自然听过流沙,见到眼前这幕,立刻明白所处之境,急忙捏出御风术的法诀,可流沙比她的动作更快,法诀还未成型,双脚已经陷入泥沙,御风术再不能施展。

这流沙术属于土之力的一种,流沙术威力不退,别人也不能接近,是刘老爷哀求土长老为其布下的防身之法,前文也曾提过,东海岸出现不少妖灵为祸,土长老受人款待,因此也不好拒绝。只是他没想到,流沙术今日竟被刘老爷用来困住凌潇潇。

暗中观望的刘老爷见凌潇潇被困,不由心花怒放:“嘿嘿,挣扎吧,越挣扎就陷得越快,也就可以越快受到折磨了。”他正得意时,却见凌潇潇从袖中拿出一只纸鸢,不免又提心吊胆起来。

凌潇潇对着纸鸢轻吹几下,然而,纸鸢却不再像之前一样带她飞起。她将纸鸢拿到近处,这才发现纸鹤也被沾上了茶水,此时已经失效。

刘老爷终于放肆一笑:“真是天意,真是天意啊!”或许是刘老爷的笑声太过魔性,土元素竟在此时发生了异变,笑声在甬道回荡一阵后,地面忽然再度震荡起来。

刘老爷感到不对劲,急忙想退出甬道。然而,跑的念头刚刚生出,双脚就陷入了地面。刘老爷心中一慌,脚下就是一顿挣扎,可是越挣扎却陷得越快,瞬息之间,他的半个身子就陷进了流沙中,急忙对着甬道口大喊道:“来人,快来人。”

喊了好一会后,甬道口才传来声音:“老爷,您叫小的吗?”

刘老爷怒道:“废话,还不快滚进来。”

窸窸窣窣一阵乱响,带凌潇潇来此的仆人摸了进来。

见下人这般怠慢,刘老爷又是几声喊骂:“狗眼瞎了,还不快把我弄上来。”

仆人伸长脖子看了看,这才看清发生了什么,忙道:“老爷,您等等,我去叫人。”说完,急匆匆跑了出去,可是身后还是传来刘老爷喋喋不休的大骂。这也怪不得刘老爷,此时流沙已漫到腰间,呼吸变得极度不畅,这窒息的感觉让他很是恐慌,他觉得,自己的叫骂会赶走这种命悬一线的感觉,因此骂的的确有些过头了。

却说仆人出了甬道,心中自然不爽,可他敢怒不敢言,听着身后隐约的叫骂声,还不得不加快步伐。这一急,却被一个竹杆绊倒,仆人起身一看,顿时一喜,绊倒他的竹竿正好可以派上用场:假如是我救出老爷,说不定可以得些赏赐。想到这里,忙拿起竹竿奔回甬道。

等仆人回去,刘老爷只剩一个脑袋和两个手还在外面,仆人忙道:“老爷,抓住这个。”不料,因为激动,竹竿递得过猛,竟撞在了刘老爷的额头上。

刘老爷勃然大怒,骂道:“狗奴才,活腻歪了?”

仆人听了这话,想起之前老爷对待犯错的下人的手段,眼中闪过一丝恐惧,一时竟呆在原地。

刘老爷再道:“还等什么,想死不成?快拉我上去!”

这时,仆人猛地将目光投向刘老爷,咬牙顿足后,将竹竿举过头顶,狠狠朝着刘老爷的脑袋拍了过去。只听“啪”的一声,手腕粗细的竹竿竟断成了两截,刘老爷自然被这一下打蒙过去。然而,仆人并没打算放过自家老爷,半截竹竿不断的狠打向他,长久来积压心中的怨气,一一发泄在一竿子一竿子的挥打中。

也幸亏这甬道昏暗,不然凌潇潇见了刘老爷的惨相必定吐尽酸水,可即便只是竹竿与血肉的撞击声,也让她难以承受。凌潇潇想用双手捂住耳朵,可手臂抬起,陷入流沙的速度却又加快,因此不得不任由反胃的声音钻进耳中。

这样的声音持续了一炷香时间后,仆人才瘫坐在地上。此时,刘老爷早已成为一滩肉泥,再认不出那团物事曾是个人,甬道更是充满浑浊又血腥的气息。

见这人如此变态,凌潇潇哪敢吱声。可她沉默,仆人可不能沉默。

喘息一阵后,仆人低着头自言自语道:“是你逼我的,是你逼我的……”接连说了十几遍后,他缓缓站起,用竹竿在前探路向凌潇潇走来。

听到脚步,凌潇潇微微转头看向仆人,见他神色诡异,本就心神不安的她心中更是一凉,努力平定一番,才问:“你要做什么?”

仆人停下脚步,一边舒展几乎抽筋的手臂一边道:“男人要的无非两样,财和色,老爷死了,我随便在员外府的拿几件珠宝也就够挥霍了,至于色,我之前也告诉过你,像你这样的女人,人人见之动心。”说到这,蹲下身子,右手向前探出,就要摸一摸凌潇潇的脸颊。

凌潇潇当然拼命躲闪,这一来身子又有几寸陷了进去。

仆人岂肯作罢,他小心翼翼地重新找了个稳当处,再一次将手伸了过来,而凌潇潇仍然躲闪。

如是几次后,流沙已没了凌潇潇的肩头,凌潇潇再无处可躲。仆人的手掌终于抚在了凌潇潇的面庞。如愿之后,下人闭上眼细心感受起来,只觉手掌传来让他心酥的舒爽,一时如痴如醉起来。可这样的肌肤之亲,不免更让他兽性大发。只见他将两段竹竿一前一后平放在地上,手脚各撑在竹竿之上,色迷心窍的他,竟然胆大到用这种方式趴下身子,以此将嘴凑向了凌潇潇。

眼看仆人的嘴唇就要亲在凌潇潇的耳垂之上时,忽听“啪”的一声,担着仆人两腿的竹竿在这时再度断为两截,他的双脚也随之陷进了流沙之中。

仆人一时大惊,再没了那股兴致,急忙将浑身力道用在双手之上,想要借着手上的竹竿撑起他的身子。可是要怪也只能怪他刚才太过用力,这半截竹竿也应声而断。断了的竹竿再不够长度用来跨越流沙所在的区域,仆人怎会不慌,面如死灰的他做尽挣扎,可是越挣扎陷得越快,不多时就只剩下上半身在外。在局外之时,人们或许明白越挣扎陷得越快的道理,甚至还会嘲笑局内人做法的愚蠢,可事到临头,却不由得不挣扎,这便是求生的欲望,一个几乎不能摆脱的本性。

过了一会,仆人终于接受了这样的恶果,他狠狠瞪了一眼凌潇潇,忽然间拿起竹竿,面目狰狞道:“就算得不到你,就算我们都会死,能折磨你也是很不错的!”说罢,抡起竹竿朝着凌潇潇头顶挥了过来。

凌潇潇不得不抬起手臂挡住,可她的手臂本就不算丰满,竹竿打到上面,如同是打到骨头一般,即刻间手臂就木然了。凌潇潇忍着身体的疼痛,内心却还要面对即将死亡的事实,如此心灰意冷之际,她的眼神也变得空洞无物。唯一剩下的只有竹竿抽打胳臂的声音,甚至这冷漠无情的声音,因为凌潇潇的心死,也由清晰逐渐模糊,最终不甘地消失在黑暗之中。

就在凌潇潇的整个世界昏暗沉寂之时,斜阳入窗,几缕光线由地板的缝隙处透射进来,泛入了她的眼内。在此晕眩迷离之际,凌潇潇似乎又重新回到了世界之中。她的耳边再次有了声音,这是海风呼啸之声,这是惊涛拍岸之声,在杳渺声中,凌潇潇忽然觉得它们似曾相识。

凌潇潇疑惑地抬起毫无生气的脸庞,终于明白了似曾相识源自何处。她的思绪再度转动,在落星楼上、迎着晚来急风、仰望星空的爷爷曾说的话一句句出现脑海:“在这无尽的天空,有着看不见的星辰,它们并非微不足道,也并非遥不可及,如同每个人的使命一样,并非渺无希望,也并非前路漫长。”来自过往的声音,击中了凌潇潇的灵魂,此时此刻,她竟放下了早已僵硬的右臂。

仆人人见凌潇潇忽然如此怪异,也疑惑地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就在这时,甬道中传来犹如来自天际的声音:“无惧身之污秽,无惧心之恐惧,星辰的召唤,在心中激荡,彷徨的世界中,觅得一丝深意。”凌潇潇念出的竟是她一直从未学会的解厄咒。她在生死边缘之际,难免想起了远在东海之外的吴痕,不知从何时起,她早已把解救吴痕当做了自己的使命,想起了使命,自然又想起了她和爷爷有关使命的讨论,这才在关键时刻拯救了自己。

解厄咒顾名思义属于咒语一类,是可以使人脱困的咒语之一。凌潇潇念出该咒之后,其身影忽然虚化,等出现之时,已在流沙术范围之外。

亲眼见到这幕的仆人,犹如见了鬼一般,顿时屁滚尿流,过了好一阵才急忙求饶道:“姑娘饶命,姑娘饶命……救救我,救救我……”

使出这样高深莫测之术,凌潇潇的身体也有些吃不消,可是她仍然勉力开口:“多少人和你主仆一样,明明一肚子男盗女娼,却偏偏要假作一本正经。”

此时,仆人只剩下一个头颅在流沙外,可仅剩的头颅仍然拼命低下,向凌潇潇不住扣头:“我在海边好歹劝过你,看在这份上,求你饶了我吧。”

听罢此言,凌潇潇银齿一咬:“起初我也以为你是好意,可现在才明白,你那一席话,只是左右逢源而已。”说罢,凌潇潇将竹签升起,化作一柄长剑结束了仆人性命。而后,顺着原路返回厢房,换了一件新的鹅黄衣衫后,带上包裹,离开了刘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