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阵灵的选择
“向我证明，你是Pride最佳的人选。”
乐璃一愣，显然没有想到Pride身上还有这样一重考验。墨岚并没有同她提及过，而现场来看其他人似乎也并没有经过这样的考核。
而且，这个问题没有真正的正确答案。
她可以说这是为了复仇，可以说是为了夺回属于自己的一切，可以说是战争不可避免，可以说自己本就没有信仰和尊崇，也可以说是神明的下属先做出了背叛，而自己不得不抗争。
但她的嘴角渐渐弯起，做出了一个只属于自己的、她内心最真实的回答：
“我不会后悔自己任何选择，无论是接受神明的祝福还是出手教训神明的信徒。而神明也不会因为什么而归罪于我。
“因为神明本就不曾出手庇佑谁，只有命运引导正确的人走向胜利。
“最后一点。并非神明选择了我，才使我变得强大。
“而是因为我强大，神明才会选择我！”
语罢，大阵中央忽然爆发出强烈的白光，将她彻底吞没。所有人都能那光芒中无比精纯而磅礴的力量，并且充满了重获自由的喜悦和眷恋之情。
“除了阿萨，你是第一个真正明白到七宗罪大阵的核心奥秘的人。”大阵中忽然出现了一个柔和的女声，飘渺而无烟火气。
墨疏涯蹙起眉头：“这个声音……你是七宗罪大阵的阵灵？”
大阵渐渐浮现出一个虚幻的身影，那是一个面无表情的女子。虽然是人形，浑身上下却都散发着“非人”的气息。
“你见过我。”女子轻轻颔首，“在你第一次明白七宗罪大阵的祭祀者必须通过轮回之力到其他位面寻找的时候，我曾经出现过。”
女人开始抬步前行，每一步似乎都在她脚下形成了一片光的阶梯，仿佛能够一步步衍生到乐璃悬浮的虚空中。而在女人向上行走时，之前形成的光阶也很快消失了。
她一边缓步行走，引导着七宗罪力量像七大阵眼汇聚，一边说道：“阿萨之后的魔王只知道七宗罪大阵撼天动地的力量，却不知道这样的力量究竟源于何处。”
墨疏涯明白，阵灵口中的“阿萨”，实际上是第一任魔王贝尔萨。那是历史上最强的魔王，七宗罪大阵的创造者，也是至高位面从古至今唯一一个敢挑战神明的人。至于那场战斗，有人说贝尔萨被神明击杀而陨落，有人说神明放过了他，而他自己心灰意冷隐居直至去世，也有人说贝尔萨成功击败了神明，冲破了至高位面的束缚，破碎虚空成为了新的神明。
无人知道这位魔王的下落，大家只知道新的魔王出现了，却再没有一个人可以超越他。
但可以却确定的是，七宗罪大阵，的确是可以与神明力量争锋的存在。
“情绪之力，那是属于人间的力量，掌握在每个人手中的力量。如果只在一个位面中寻找，哪怕找到的人魔力再强大，也无法全部得到大阵的认可。你能领悟到这一点，所以当年我破例出现考验你。
“你为自己的大阵选择的主阵位是Pride，因为你找不到作为Pride合适的祭祀者，只能自己盯上。但你的回答并不能得到Pirde完全的认可。你的骄傲在于自己魔王和魔神之子的身份和力量，而这一切偏偏本就是神明赐予的。你的心并没有和神明平等，乃至于超越。
“而且事实上，你想做的是复仇，而不是与神明抗衡。只不过你把复仇的行为当做是一种对光明神的反抗和对自己命运的挣脱，才勉强得到了Pride的标记。
“现在，你更是丢掉了和神明对抗的欲望，仅仅能够得到wrath的认可罢了。”
“而你，想要像阿萨一样超脱于大阵，成为阵法绝对的主人。”那个女人又转头看向表情愤愤不平的Greed：
“那并非不可能，但除了阿萨作为大阵的创造者那样明白自己每个阵位蕴含的力量，其他人想要得到这样的权柄，就必须一点点领悟每一种罪所包含的情绪。
“你掌握阵法很快，却花费大把时间和精力去完成你贪婪的计划，完全没有领悟其他的情绪。想当主阵人？你显然到不了那个火候。”
而后她又看向墨岚：“至于你，本来是有机会的。但你为了让大阵完成，放弃了wrath而选择了lust。你虽然没有对神明的绝对敬畏，却也没有杀戮斗争的绝对信念，主动把权柄交给别人。在这里，显然有人比你更合适。”
墨岚能看出阵灵对在场所有人都没有恶意，自然也没有戒备什么：“对我来说复仇并不是必要的，必要的是完成我们的愿望。如果愿望是复仇，我自然会努力去做，哪怕让我和贺守尘同归于尽也可以。但如果愿望本来就只是寻回真相和原本就属于我们的一切，挑战神明却不是我必须选择的方式。”
墨岚对阵灵的选择并不意外，反而微笑着看向乐璃：“而且这件事，交给她自己去做，或许才是真正的圆满吧。”
“你不打算为你的父母报仇了？”墨疏涯忽然问道。他知道，关于墨岚自己，哪怕他本人没有兴趣夺回什么，乐璃也绝对会帮墨岚夺回来。
可如果事关秦少涵和艾诗雨，乐璃却没有名目出手做些什么了。就算乐璃把当年的凶手和主谋全部处死，那所包含的意义和墨岚亲自动手也是不同的。
墨岚偏过头来，回答道：“我的父母，是圣殿害死的。不是单独的某一个人，而是圣殿高层共同的决定——有人提出，有人赞成，有人默认，有人袖手旁观。如果只是靠杀戮，除了把圣殿高层的脑袋砍光之外，并不能改变什么。未来的圣殿高层同样会因为类似的缘由杀死别的什么无辜的人。
“所以啊，我已经杀了那两个亲自动手的人渣，那样就足够了。剩下的，我不会亲手杀了他们。但在我回到神界之后，圣殿，这个组织本身，将会彻底消失在这个世界上。我的父母尊敬的是神明的高贵品格和庇护人间的强大力量，而不是圣殿本身，所以我心中并无负担。
“而在我离开人世之前，圣殿的名字将永远成为过去，当年犯下罪行的人也会永远被定在史书的耻辱柱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