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资本的谎言——考问全球土地攫取的宏大叙事
也许这就是我们的未来,没有了森林,田野上只有一个人,或许就是卡车司机。
我的演讲是关于全球土地攫取(land grabbing),土地攫取是当今全球社会在大转型过程中面临的最根本的议题之一,所有人都应该关心和思考这个问题。因为,无论是作为生产者还是消费者,我们都以某种方式参与其中。
我将从关于全球土地攫取的一些大叙事和小叙事开始讲起。关于全球土地攫取的小叙事是由媒体及政策制定者大量炮制的。例如,“土地攫取是外国政府所为”,大家可能在一些媒体报道中见过这种“由外国政府攫取土地”的图像,它向人们传达着生动的信息。再如,“土地攫取是由2007~2008年粮食危机之后的粮食安全问题引发的”“土地攫取发生在未利用或退化的土地上”“土地攫取发生在治理不力的国家”“土地攫取导致了剥夺,因为缺少明确和有保障的土地产权”等。这些小叙事的逻辑常被看成土地攫取发生的原因,其背后还存在一系列宏大叙事,例如,“大规模的土地攫取对于投资是非常重要的,它可以重振农业,发展乡村,使所有人摆脱贫困”“如果大规模土地征占实施得当,我们就可以提高粮食安全,确保能源安全,保护甚至疗治环境”等。
这些叙事中遗漏了什么?我认为,这些叙事隐瞒了事实,转移了我们的视线,并让土地攫取的始作俑者免受批评和责难。这些叙事还会给人们造成一种假象,即那些土地攫取事件是不可避免的,换句话说,这些事情无论如何都会发生,无论我们怎样去极力避免也无济于事。其中,有些叙事是小的谎言,尽管也会包含一丝事实真相,但终究隐瞒了更大且更为复杂的现实;而有些叙事纯属臆造,是子虚乌有之事,企图让我们相信现实中毫无根基可言的弥天大谎。总的来说,那些“小谎言”并没有告诉我们土地被攫取的真正原因,而那些“弥天大谎”更没有告诉我们土地被攫取的真正后果。
我首先会介绍全球土地攫取的背景以及对土地攫取问题的学术分析视角,接着会挑战土地攫取的小叙事并考问那些宏大叙事,最后会提出一些问题并讨论由于土地攫取而出现的困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