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还魂篇 中秋之约
柳如风抚摸着公孙婉儿的脸,含情脉脉道:“活着,至少还有相见的可能,还有念着她的人。都死了,那她在这世上,真的是来去如风,真正意义上的消失无踪了,什么都未曾留下,也无人再会记得她,爱着她,恋着她,念着她了。”
柳如风停顿片刻,满是柔情,满是怜惜的说道:“生与死不过是一念之间,而我只想让你做活着的人,让我不要应了如风之名。婉儿,请原谅我的自私。”
公孙婉儿闻言泪流,悲戚道:“如风,我按你之言活着,可是,我们何时才能相见?”
柳如风轻轻的为公孙婉儿拭去眼角的泪水,声音无限温柔,怜惜至极道:“可是,你过得并不快乐,也并不幸福,你让我如何能心安?”
公孙婉儿直视着柳如风,悲戚道:“没有你,我有何快乐、有何幸福可言?唯有如此,你才不舍得离我而去。”
柳如风闻言将公孙婉儿紧紧拥入怀中,怜惜道:“婉儿,你真傻,我该拿你怎么办才好?我怎么才能放下你安心离去?”
此时,洞外响起清脆的女声:“阁主,慕容宫主和南宫少主走了,慕容宫主留下话说,‘八月十五,月圆夜,朱雀楼前,把酒临风,无论何时,她等你!’”
公孙婉儿被女声惊醒,脸上的泪水还未干,而柳如风依旧躺在冷冷的冰棺内,一如往昔毫无生气。
公孙婉儿泪眼婆娑的隔着冰棺抚摸着柳如风的脸,声音中不禁透露着失落,伤情,却也充斥着凉薄冷情,“落蘅,进来吧!”
洞外的女子恭敬答道:“是,阁主。”
女子进入洞中,看到公孙婉儿伏坐在冰棺旁的样子心疼万分:少年华发,红颜枯骨,她执着一身红衣,只因心爱的人曾对她说过,待到一切尘埃落定之时,便娶她为妻,以他之姓,冠她之名,从此,恩爱不疑,相守一世。
公孙婉儿打破她的思绪,声音低沉伤感:“蘅儿。”
商落蘅诧异的看着公孙婉儿,伤情的说道:“姐姐,你好久不曾唤我蘅儿了。”
公孙婉儿叹息道:“是呀,五年了,你也未曾再唤过我,姐姐。”
商落蘅无奈道:“自五年前那一场决战,你情伤至今,而我也只想让你遗忘过去的一切,重新开始,那才是他和我们所乐见的。”
公孙婉儿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又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无奈道:“她的时日无多了,她转身离开之际,我看见她吐血了。可是,她依旧苦苦坚持,以灵力强行压制。我知她的性格,便装作没看见,只怕朱雀楼之约,只是,她想与世作别罢了。”
落仙镇
古朴的村落,繁华热闹的街市,在街头的尽处有一家医馆,名曰‘旭日医馆‘,象征着新生和希望。
若说这座医馆甚为神奇,是三年前一位云游的医者所建的,而这位医者十分神秘,来到落仙镇三年了,别说见其面貌,就连其是男是女亦不可知,只知其医术高超。医者每次为人诊断时都隐在白缦之后,不露真容,不说言语,只是开方抓药,药到病除,誉为‘神医‘,备受落仙镇族民的爱戴和称颂。
走进医馆,馆内布置的十分简单却又不失雅致。
夜已深,却还有一人未眠,站在窗前眺望,独自生叹。
一袭白衣似仙,轻纱覆面,虽看不清容颜,但是掩不住眼中的伤情,月落影长,显得更加清冷。
白衣女子关上窗,在书桌处坐下,又打开白天收到的信件。
信件上,字字娟秀,自成风格:
“雪儿,数日前,冰儿来琴阁了,她自知大限将至,求我待她故去后,请我为她留下南宫,并邀八月十五中秋夜,朱雀楼,月圆人团圆,只怕是她要与世作别了。”
——公孙婉儿留笔
轻纱女子看着手中的信件喃喃自语道:“冰儿,天池一别,至今已是整整五载了,我烈焰岩底浴火重生,你还是逃不开死亡的劫吗?而我已无颜见你,烈焰焚身,火毒染遍周身,每逢月圆,毒发入骨,只怕,我们今生再无相见的可能了。”
白衣女子将信件轻轻的放在书桌上,自己则趴在书信上,闭上眼,轻眠,泪落,不再言语。
琴阁禁地
公孙婉儿负手立于柳如风的冰棺旁,商落蘅亦站在她的身后,声音清脆而温暖:“姐姐,夜深了,早点休息吧!”
公孙婉儿转过身,看着商落蘅无奈的说道:“蘅儿,每逢月圆之夜,雪儿火毒发作,痛不欲生,生死一念间。冰儿之约,时值中秋月最圆之时,也是雪儿火毒最盛之时,能不能挺过,尚难定论。思及此处,无心安睡。
每逢月圆之时,雪儿都会来到这,以千年寒冰抵御火毒侵袭。而今冰儿相邀,雪儿虽不能与之相见,断然也不会错过这最后的一别,更不会让他们知道她还活着。若离开此地,月圆之夜,雪儿可否能抵挡得住火毒的侵袭?”
商落蘅无声叹息,不答反问道:“姐姐,你可会去?”
公孙婉儿看向冰棺内的柳如风,伤情道:“会去,但不会相见,我只会隐于暗中,让冰儿看到我,她便可安心了,知我会履行承诺,我又可方便照顾雪儿。”
商落蘅看着公孙婉儿说道:“姐姐,请允我一同前往,我自幼便习冰寒之法,若我将此处的冰种取出一半,打入雪儿宫主体内,也许可以帮她缓一缓火毒噬心之苦。只要及时将冰种复原,于他也不会有太大的影响。”说完,商落蘅又将目光投在冰棺内柳如风的身上,眼中满是坚定和执拗。
公孙婉儿隔着冰棺抚摸着柳如风的脸,无限柔情的说道:“只要他们都无碍就好。”
公孙婉儿侧卧在冰棺上,闭上眼,复又淡然的开口说道:“蘅儿,你知如风对我的重要,请你为我守好他,他好,我便安在。”
商落蘅闻言不再强求,满是坚定的说道:“好,我会守好他,只要我在,他便安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