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剑还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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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章 还魂篇 琴阁商洛蘅

青衣女子嘴角浮现出一抹淡淡的微笑,虽然面色苍白憔悴,但是,浅笑间,依旧美艳不可方物,轻启朱唇,缓缓说道:“婉儿,谢谢你,见我。”

公孙婉儿抬眸看向面前经年未见的女子,依如初见那般明艳动人,只是现在的她多了一丝红尘气息,少了一丝清高冷然。

抬眸间,时间仿佛又回到了那年初见时的光景:

慕容冰心一袭水青色衣裙,细眉雪肤,明眸皓齿,一派倾倒众生的模样,恍若落入尘世的仙子,款步而来。

兰轩山庄会客厅内盈盈一拜,轻启朱唇,嗓音清脆,煞是好听:“上官伯伯真是折煞晚辈了,伯伯大寿,晚辈理当前来,怎能劳伯伯大驾相迎,岂不是晚辈之过也!”

浅笑间,清丽不可方物,话语中,又拒人于千里。

公孙婉儿抽回思绪,淡漠开口:“我本不愿见,奈何你太过执着。”

慕容冰心无奈道:“五年了,天池那一幕太过残忍,我拖着这残躯又活了五年,我知时日无多,只求你允我一事,待我死后,为我留下南宫,让他好好活下去,我本想陪他一世,奈何情深缘浅终是由不得我。自雪儿坠入烈焰岩的那一刻,我便该随之而去,我却为了这份爱独活了五年,如今已是风中残烛,不知何时故去,只求你,为我留他一命。”

公孙婉儿嘲讽一笑,凉薄至极的说道:“依我看,倒不如同去为好,独留一人有何快乐可言,难道像我这般活着与死无异,空余恨?”

慕容冰心巧笑嫣然,浅浅淡淡的说道:“无论怎般,我只想让他活着,至少这点我与如风无异。”

公孙婉儿冷漠的看向慕容冰心,凉薄至极的问道:“你若故去,他必追随而去,我…如何能留下他?”

慕容冰心亦抬眸看向面前冷漠绝尘的公孙婉儿,轻轻浅浅的说道:“竹马之交,本不该相负,他却负了你,这一直都是他的愧,若你言此,必能保他性命无虞。”

公孙婉儿诧异地看着眼前的女子,好似从未看清过,声音中有几分冷然,又有几分责问:“你会不会太过残忍了,又太过自私了,故去了,故然好,那活着的又该怎么办?”

慕容冰心只道:“我只想让他活着。”

公孙婉儿无奈叹息道:“罢了……我已随你意,未曾邀他相见,只怕此时,他……愧意又深了吧!”

慕容冰心盈盈一拜,淡淡的说道:“谢谢你,婉儿,我……终究还是负了他,希望他早遇良人,伴他一世。”

公孙婉儿无奈道:“遇见了,便是一生,怎会再变?”

公孙婉儿眼神中饱含着太多复杂的情绪看了一眼慕容冰心,又将目光移向冰棺内的柳如风,声音中夹杂着太多的无奈,太多的深情。

慕容冰心看向公孙婉儿,浅笑安然,“也许吧!希望……会有变!成全每一个不幸的人。”

话语中满是不肯定,但是,心中却满是坚定:我终会离他而去,而你会伴在他身边永远。我们都故去了,太多的不幸也会随之而去,成全每个不幸的人。一如初见那般明媚阳光,温暖处在情殇中的彼此。

琴阁大殿

南宫瑞谦徘徊在大殿中焦急等待,殿门打开的那一瞬,世间仿佛失掉一切光彩,唯有慕容冰心乘光而来,露出明媚温暖的笑容。

南宫瑞谦心中的焦躁一扫而空,迎上慕容冰心,将其轻轻拥在怀中:“冰儿,她……她还好吗?”

慕容冰心淡然浅笑,柔声道:“不似从前那般明媚,冷然了许多。”

慕容冰心沉思片刻,复转身对女子盈盈施礼,浅笑依旧,淡然开口说道:”谢姑娘今日传话之谊,冒问姑娘芳名?”

女子依旧淡然的说道:“宫主客气了,琴阁商落蘅。”

慕容冰心看着商落蘅会心一笑,赞许的说道:“有姑娘这般玲珑心思的妙人儿在婉儿身边,我便安心了。”

商落蘅若有所思,声音空灵缥缈,“阁主更需要的是朋友和亲人的关怀,阁主好似遗落人间的仙子,清丽脱俗,不惹尘埃,应脱离世俗一切,绝世独立,可偏偏招惹了红尘情缘误了终生;又好似凤飞九天,贵不可言,值得拥有世间最美好的一切,但命运对她太过不公,将她卷入世俗尘缘,不可脱身,情伤难愈。阁主虽关上了心门,可是你们却是她疗伤的良药,作为朋友,请你们勿要放弃她,远离她。”

南宫瑞谦无奈且遗憾的叹息道:“五年了,来了琴阁数次,她从未见我,心痛如她,只言最初,不言其他,终是我伤了她,为她心上筑起了一道门,封闭了自己。”

南宫瑞谦面上掩不住的伤痛,掩不住的愧疚。

慕容冰心闻言,知道南宫的愧又添了一分,心中更为坚定:他日自己故去之时,婉儿定能留下南宫。只是,心中仍是止不住的痛,终是伤了他。

慕容冰心的视线凝聚在南宫瑞谦的脸上,声音中尽是怜惜:“觉得亏欠她,便常来看看她,终有一日,她会见你的。”

琴阁禁地

公孙婉儿侧伏半卧在冰棺之上,轻柔的隔着冰棺抚摸着柳如风的脸,戚戚地说道:“如风,答应她的请求,我不知道是对还是错?如果是你,你会答应她吗?如风,我好想你,真的好想你……”

喃喃自语中,公孙婉儿伏着冰棺睡着了,睡梦中仿佛有人为她披了件衣服,便从梦中惊醒,睁开眼,看到的便是一脸笑意,满眼温柔,一袭白衣胜雪的柳如风。

公孙婉儿声音中满是疲倦:“如风,冰儿和南宫来了,我本不愿见他们,奈何他们过于执着,冰儿请求我,待她故去,让我为她留下南宫,我犹豫过,责怪过,愤怒过……但是,最后我还是答应了她的请求。我觉得她太过残忍了,也太过自私了,更过于无情了。故去的可以不念情殇,活着的却要伤情度活。她可曾想过,失了她,这天下间于南宫还有何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