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白宇的女朋友
一晚上的时间，我从一位亭亭玉立天生丽质的美女转眼就变成了众人嘴里的癞蛤蟆，庆幸的是，我这只癞蛤蟆终于吃到了天鹅肉。
自从白宇彻底变成我的人后，他不遗余力的展现出身为人夫后黏人又懒惰的一面，尤其是在我们两人工作时间对不上时，我更是深切感受到了从女朋友变成非洲女佣的滋味。
由于目前这个客户工作特殊，看房商讨设计图的事也就只好安排到下班之后。虽然本姑娘自认清高瞧不上那些满身铜臭味的大老板，但在500多平的独栋别墅面前还是微微折了一下腰。只是白宇没少因此跟我生气，但面对巨额奖金我也只能两全相害取其轻，毫无悬念的选择牺牲掉白宇，毕竟那可是为我尽早摆脱孙女士进入自由独居时代添砖加瓦的份子钱。
今天如往常，从客户那里出来后天色已经大黑。出了客户公司大楼后我才拿出手机，果不其然，三个未接电话及一个未读短信。
“10点还没回电话就报警”简言意骇。
我看了看时间，还好，距离10点还有几分钟。赶在他报警之前，我有必要告诉他一声，他女朋友还活着，千万不要浪费了公共资源。
电话很快被接通，我一边往停车场走，一边装作十分懊恼的样子说，
“万分辛苦的白大夫，这么急着找我是有什么国家大事吗，小女子刚才被一些琐事绊住未能及时接听电话，十分抱歉。”
“别油嘴滑舌，我要吃南城的卤肉饭”
白大夫向来不把自己当外人，但不知为何中把我当成送外卖的。
“我没在公司，刚从客户这里出来”
“还是那个穷的只剩钱的”
“对，不过人家品行没你说的那么贫瘠好不好，再说在这放纵自己不好，仇富也是一种病。”
正说着，突然背后有人叫我，我回头原来是袁总。
“小朵，天不早了我送你”
“不用了，我开车来的”
我放下电话，十分客气的说。
“这段时间为了配合我的工作时间辛苦你了，方便的话一起吃个便饭吧，表达一下我的谢意”
袁朗这个人几次接触下来发现他能有今天的成功是必然的，不仅对谁都彬彬有礼，丝毫没有大老板的架子外，还十分勤奋，节俭，从他装修选材和风格来讲都是重品质讲实用，可谓非常低调。不像以前认识的那些个钱胚子，怎么奢华怎么来，什么贵用什么。所以对他我还是有几分好印象的，如若不然即便奖金在丰厚我也不会牺牲掉白宇和自由的下班时间。
本姑娘虽因现实不得不偶尔铜臭一次但主要是还是看人。
“袁总您太客气了，客户满意是我们的服务宗旨。不过，今天确实太晚了，您也忙了一天了，等下次吧，房子装修完了您在请客也不迟”
“那好，今天确实不早了，那就改天，改天请你吃饭。”
目送袁总离开后我才坐回车里，我把电话开成免提，放在手机架上。
“还在吗”
于此同时，脚下一蹬，那双华而不实的高跟鞋便乖乖的躺在了副驾驶座位中，接着我拿出早就准备在车上的孙女士牌一脚蹬换上，顿时，因长时间挤压而处在频死边缘的脚趾头们被突入而来的新鲜血液滋养。
“你干嘛呢，小朵”
“换鞋啊大哥，四个多小时，脚都被磨小了”
我只顾着享受换完鞋的舒适感，却没注意到他对我的称呼从维小朵变成了小朵。
“哦，辛苦你了小朵”
这次我没有忽略掉他刻意的称呼背后那股牙齿嚼碎柠檬的味道，尤其是说到小朵两个字时。
我暗自窃喜，爱情真是个好东西，可以治愈一切疲惫，当然那也得是在白大夫没有真的生气，不然，它也会是造成疲惫的源头。
“你今天还要加班”
我自行转移掉这个对我而言并不友善的话题。
“恩，加班”
能被我成功带跑偏，还回答的如此一本正经，看来白大夫此刻有更重要的事情在做，果不其然，电话那边便传来一个清脆的女生，像是在询问什么。
“等会”白宇说，我自然知道他是让我等会。
“这是一床的医嘱，还有患者一直到后半夜都是危险期，一定要随时观察体温”
“好，”清脆的女生回答，
随后，听筒里便是一阵安静。
难道，轮到我说话了？我张了张嘴，话还没说出，又听到那边传来说话声。
“还有事吗”显然是白宇的声音，直觉告诉我这并不是对我说的，
“白大夫，你还没吃饭吧，要不，我，我去”
“不用了，一会儿我女朋友来给我送饭”
没等人说完，白宇便一口回绝，隔着屏幕我都能感觉到来自小女生的尴尬。
“那，那，您先忙”
.…..
直到听筒里传来一阵郁郁寡欢的关门声后，白宇的声音才再次传来，
“听到了吗，女朋友，我还饿着呢”
我暗自笑了笑，遥想起当年他因满月而欠下的我那一小卖铺的小浣熊，如今看来，可以一笔勾销了。
“好，男朋友，城南卤肉饭”
挂了电话，我自然是乐得其所，屁颠屁颠的绕道城南，买了两份卤肉饭给身处一线的白衣天使送了去。
只是没想到来到医院途经护士站时却被一名青春靓丽脸上洋溢着八颗牙齿标配笑的小护士拦住了去路。
“您好，探视时间已经过了，请您明天再来吧”
委婉的说明了来意后本以为白宇会有你分薄面，谁知小护士上下打量了我一圈，原本挂在她脸上标配的笑容突然间就消失不见了，尤其是在她看到我手里的外卖盒上时，眼神里竟然有了杀气。
等会，这表情，怎么看怎么觉得似曾相似。尤其是这声音，不正是刚才在电话里的清脆百灵鸟吗？
充满敌意的表情，以及对着白宇时含羞清丽的声音，我顿悟，我说怎么一会儿的功夫小百灵就变成了凶神恶煞的秃鹫，原来是白宇的倾慕者。
这种情况，本姑娘以往见得多了。
遥想当年，面对众多莺莺燕燕，就算是满月，我也不过……
额，好吧，当年我也并没有比她好到哪里去。
鉴于多年前的经验，对她这种求而不得的心态自然是十分的理解和同情，即便在她眼里，潜意识里，已经恨不得将我杀了八百多遍而且还得是挫骨扬灰的那种。我还是朝她微微点了点头以示谢意，快速逃离到白宇办公室内。
心想着见到白宇后一定要告诉他，他无心的一句话把我置身于何种的危险境地，如此圣洁之地差点就成了罪恶的情杀现场。
等了半天，不见白宇回来，无聊之中我只好打开电脑修改袁老板别墅的设计图。直到身后传来一阵略带疲态的脚步声以及空气中越发浓烈的消毒水味，我才从图中回过神。
“这么认真”
没等我起身，白宇便弯腰从背后圈住我，双手扶在桌上，脸几乎与我的贴在一起，他呼出的热气在耳边一阵酥麻由心底扶起，惹得我心下一阵悸动。
他总是喜欢这样撩嗦，然后安静的看我无法自持的样子。
“这么晚？饭都凉了”我故作镇定，指了指旁边的盒饭。
“恩，临时抢救，好在人回来了”他依然保持刚才的姿势，嘴唇在我耳边一张一合，不经意间呼出的热气穿梭于我的耳际脖颈。
“开心吗”我说
“比起开心更多的是宽慰，患者年纪大了，我不过是给了他一个能和家人告别的机会而已。他活不了多久”
说着白宇紧了紧抱着我的手，头轻轻的靠在我的肩上，他半俯的身子贴于我的后背，因此我能清晰的感受到他的心跳从慌乱不安到逐渐恢复平静。
他不说我也知道，这么多年过去了，他心里始终是在意，在意奶奶去世前他没能陪在身边。所以这几年他才会只身一人在外闯荡，他用这种远离的方式发泄着他内心的怨恨，他惩罚他父母的同时何尝不是在惩罚自己。
我合上电脑，轻轻地抚上他的手背，他的手指修长，是就连女孩都望尘莫及的。如果在有些温度就更好了，想着，我便紧紧的握了上去。
“刚才我特别害怕，怕他就这么走了。你知道当一个人孤独的躺在那里，眼神中透着绝望，一动不动的看着你，就像不慎落水之人拼尽全力的在抓住最后一颗救命稻草。当时我就想，人在得知自己即将与这个共处了一辈子的世界永别时，肯定是想留些什么的，而他也该得到些什么，哪怕是一句话，一个拥抱，总之不该这么孤独绝望的死去。”
我所认识的白宇，一直以来都是孤傲的，如今当他毫无防备的把心里的忧伤直接展现于我眼前，我心疼的同时也透着几分欣喜。
心疼他数年未减的伤，欣喜往后余生我可以和他一起背负。
他再也不会是怀着悲痛一言不发的跪在奶奶床前的那个倔强孤傲少年。
这才是我的白宇，不管表现的多自我，多淡漠，但却有刻在骨子里的至情至性。
我紧了紧握着他的手，我想告诉他，离开的人即便什么都没来得及说，即便什么都没来得及留下，但他该说的早在活着的时候都说了，只是我们听的太过理所当然，而他留下的那些早就在我们的一行一语间得以呈现。
走了的人只是选择了另外的方式活在我们身边，而我们耿耿于怀的无非是悔不当初的愧疚。
我没把这些话说出来，是因为我知道他心里明白，只是需要时间来释怀，来原谅。
“好点了吗，好点了就先吃点东西吧，吃完再难过也不迟，”我拍了拍他附在我肩上的头，故作轻松的说。
我知道他能听懂，因为那是小时候奶奶经常用来安慰我们几个的话。
“好了点吗，好点了就先吃点东西吧，吃完饭再伤心也不迟”
通常，在我们如小猪般抢食完一顿饭后，就忘记了为之悲伤的那些个小事。
“维小朵”
白宇沉默片刻，反握住我的手，拇指在我的手背轻轻摩挲着。
“恩？”
我转头，回看这张近在咫尺的脸。
“这辈子你是逃不掉了，哪怕数十年后我年老体衰老态龙钟没了这张让你犯花痴的帅脸。”
纳尼，我错愕的看着他，剧情不应该深度、深情一些吗？就算没有发自肺腑的表白，至少，至少别把本姑娘想的这么肤浅好吗。
再说，他是不是对自己有什么误会，怎么就帅的让我犯花痴了，比他好看的多了去了好吗。
不对，不对，仔细想想，他对自己没误会，是对我误会太大，本姑娘虽然花痴，但也不是对谁都一概而论的好吗。
我对感情可是忠贞不二，至死不渝的。
“不是，维小朵你什么表情，你别忘了到时候你也会老的，我都没嫌弃你”
看他说这话的表情，我觉得我有必要烧个香拜拜佛以此感谢老天待我不薄之恩。
枉费我刚才深情了这么久，
既然白大夫对我的感情有所怀疑，我势必要让他安心，于是我正了正声色，直起身子，双手紧紧的握住他的手，拿出信徒般的虔诚，真挚的看着他的眼睛，信誓旦旦的说：
“承蒙白大夫不弃，你放心我维小朵断不会做那始乱终弃之人，不管将来你变成你什么样，我都会对你忠贞不渝，爱你如初，直到你入土为安的那天。”
很明显，这番发自肺腑的话并没有感动到白宇，倒是我话音刚落就被他卷入了一场暴风骤雨的惩戒。
我背对着他，被他圈在椅子和桌子中间，动弹不得，唇齿间只能任由他霸道的侵袭，终于，若干时间后，他才停下来，狡黠的看着我。
“记住了，是‘我们’入土为安的那天”
我“……”
经过此番折腾，很显然，饭已经凉透了，但他毫不介意依然吃的津津有味。我劝他别吃了。他说，当然不行，女朋友的心意是不能被随意辜负掉的。
在他的坚持下，我俩只好就着爱情吃光了早已凉透的卤肉饭。
其实，我早该想到，今晚白宇意不在卤肉饭，而在于那句‘女朋友’送来的卤肉饭。而我却被糖衣包裹的炸弹哄的理智全无。
下班时，白大夫蓄谋已久的小心思才被彻底暴露。先是一反常态的在众人的面对我嘘寒问暖，大包大揽的接过我手里的东西，更是直接无视掉我眼里无声的警告，当着悲愤交加的小护士们直接拉起我的手。
之前送花到我公司宣誓主权也就算了，但今晚所做意在何为我是一万个不解。他当真不知道此行为是在拿我的生命开玩笑吗？
被他如此宠溺的拉着，我只能用尴尬又不失礼貌的笑来应付周围各异目光。
此时，我想只有天知道我内心的不安。我暗自祈愿希望他能应我所求，让我往后余生都身体健康，千万别和医院扯上关系，要不然我定会死于非命。
很显然，老天爷太忙，没能听见我的诉求。第二天我那不争气的肠胃就直截了当的给我上了一节，爱情不能拿来当饭吃的课。因此，我也得知医院的人都在疯传的八卦新闻：白大夫的女朋友，长相一般，身材一般，靠着每天死皮赖脸的给白大夫送吃送喝，才赢得白大夫的心，而白大夫答应她完全是出于人道主义精神。
一晚上的时间，我从一位亭亭玉立天生丽质的美女转眼就变成了众人嘴里的癞蛤蟆，庆幸的是，我这只癞蛤蟆终于吃到了天鹅肉。
我对如此诋毁我形象的言词表示不服，就算白宇贵为天鹅，我也不至于是癞蛤蟆吧，麻雀也比癞蛤蟆强，麻雀还能变凤凰呢。
我气急败坏的去找白宇理论，白宇则若无其事的对我说：
“你应该高兴，终于从一个精神病变回了正常人，不，动物，正常的动物”
不过经过此事后，我终于可以名正言顺的打着白宇女朋友的招牌自由穿梭于他的办公室。
小护士虽没在拦着，但也没给什么好脸色。不过我维小朵向来脸皮厚，目的性强，只要他们别太过分对于那些无关痛痒的诽谤说辞我也就当成成他们对我羡慕嫉妒下的副产物。
就这样，白大夫“点外卖”的时间越来越多，而我下班后在医院停留的时间也是越来越久。有时我会忍不住想，像我这么敬业的外卖员不仅能陪吃陪喝还能偶尔陪个笑，如果真要是做起外卖行业肯定会风生水起，全是五星好评。
每当我为此有所抱怨时，白宇总是一副得了便宜还卖乖的表情对我说：
“维小朵，对着我有助于提升你的审美品味”
说实话，我真想喷他一脸消毒液，自恋的细菌严重扩散，已经让他丧失自我无法清醒认清现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