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楔子

总在那些混沌的日子里，我悠悠醒来。没有一丝的风。窗外的天总是灰色的，那种深沉而凝重的灰色，让我颤栗着。我总是会默默垂头，默默起身，默默穿衣，默默出门。

真荒凉。街道上空无一人。两旁的树叶已经快落光了，狰狞的枝丫是鸦黑的，上面挂着几片残叶，要落不落的，在寒风中瑟瑟地抖着。等得久了，才会看到有一片发黄的叶顺着风徐徐飘落，在空中打了几个旋，最后躺到地上，终是不动了。

那是遍地的落叶，我试过拿着扫帚去扫，可最后的结果无一不是第二天醒来时，地上又布满了深褐色浅褐色亦或是带着斑点的黄色的树叶。

我从不知道，那些树的叶子，到底什么时候落完。也不知道那么多的残叶，到底是从哪里来的。

踩在那一片片已经粗糙了的落叶上面是一种空而脆的感觉，于是倒不像是在踩烂什么了，更像是在绞烂什么硬东西时，那东西撞到了绞肉的东西放出了声音，带着一股腐朽味道的感觉。

猎猎的风把我的风衣吹得刷啦啦地响，也把叶子吹得刷啦啦地飞。

它们在空中舞动着，舞动着，最后又静下来了。

许多灰色的建筑整齐地矗立着，不高不矮，顶多也便是五六楼的模样。于是便能将很远处的那个高高的钟楼望见。

钟楼在那么远的地方，远到在这边用一个大拇指便能将它完全覆盖住了。

我向钟楼望去，那厚重的灰色刺痛了我的眼。

有那么一个人，会在我遥望天空之时，轻轻地叫着我的名字，捂住我的双眼。

不能这样。那是一个很清冷的声音，却温暖了我的所有。

现在，我要去找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