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天霜无心

困在心魔幻境中真心不是什么好体验，而对于凌欢来说，这种情况虽然很糟，但比困在货真价实青丘上神的幻境要好得多。

毕竟白然这个长辈的靠谱实在是太过像个凡间的深夜鬼故事了……

不管怎么说，那不是自己的心魔，而是上古冰凤长空的心魔，从一个旁观者的角度来说，并没有影响到凌欢什么，甚至让她彻底明白了上古恩怨的真相，一切的起源，算是因祸得福。

手指无意识地摩挲自己佩剑的剑鞘，凌欢陷入了短暂的思考。

冰凤凰与火凤凰之间因为长空与九离成了死仇，而且随着长空的诅咒传到了所有后代冰凤凰身上。火凤凰那边估计也因为长空的诅咒活得并不如意，所以新仇旧恨一叠加就导致九离在后期对冰凤凰格外针对，也将这份执念带到了后代火凤凰身上。

两个人之间的恩怨，却导致后代全都遭殃，凌欢真心觉得实在造孽。想要置身事外却不能，因为她就是受害者之一，若不是毓青她都活不下来，就更别说知道真相是什么了。

幻境没有给她太多的思考时间，画面一转就变成了另一幅样子。

丹心因长空的神力与凤凰尾羽才炼成，说是与他血脉相连也不会有人给出否定的答案。

如今长空已死，元神尽散，连魂魄也燃烧殆尽，就算侥幸聚魂成功重新回归神界也不再是曾经的长空。因此，这件刚刚炼制成功不久，又与他息息相关的笛子也在刹那间开裂，化为了一长一短的两截。上面的古字“丹心”也瞬间消失无踪，变成了另外两个若隐若现字的痕迹。

长空不在了，丹心也没有了存在的意义，不如就这样自行毁灭。

九离不知道在想什么，居然会去捡这支已经断裂的笛子。

可此笛有灵，长空唯一一次为自己付出代价的遗物像是有他散碎的魂魄像是附着其上，对面那人是杀了长空的仇人，是长空倾尽一切付出却只换来虚假与欺骗而令他死不瞑目之人，即便断裂、变成毫无用途的废物也不允许九离去碰。断笛迸发出极强的寒气，一股不逊于长空巅峰时期的神力将九离掀出了玄寒天，随即断成两截的笛子仿佛受了什么指引，化为两道白色的流光飞向了杳无生机的鬼界。

从凌欢的视野中看到，两段笛身来到了溯回之镜。

神魔两界的力量虽然不同，但层级一致，神界之人可以进入魔界，魔界之人也可以进入神界。人界与妖界同理，只是妖很小心地隐藏着自己，凡人难以寻到而已。神魔也可以入人界与妖界，人与妖也是可以进入魔界的，但唯独鬼界和冥界除外。

鬼界和冥界是完全独立的两界，人与妖非死不入。冥界之地神魔进入虽无限制，可鬼界不一样，那地方也就算是到了上神也不能进去，哪怕东华帝君去了也是法力尽失，连神尊与魔帝也不除外。因此，无论神魔都不会轻易踏足鬼界。

冰笛丹心并不算生灵，虽然有了灵性却也只是一件法器，无论到哪一界都是不受影响的。正是没有想到这一条，怕是九离才没有追寻至此。

似乎是找到了自己的目的地，笛子终于停止了飞行，慢慢落到了地上。不多时，它居然开始自发吸起了溯回之镜的寒气，其中还夹杂着充斥于鬼界的执念之力。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两段居然又合在了一起，只是这个时候已经彻底没有了笛子的样子，隐隐的倒是像剑的模样。

似乎是吸够了这里的寒气，丹心居然又自发的向一个方向飞掠而去，最后落在了忘川之源附近一个非常不起眼的角落，随后又开始慢慢吸寒气。

随着时间一点点的过去，这笛子居然真的形成了一把剑的模样，连上面两个若隐若现的古字也变得清晰不已。

冰笛丹心不再，无心天霜剑成。

世上再无上古冰凤，彻底失去了痕迹，最后的遗物也已面目全非，无人相识。没有人再记得当初凤凰族有一只为了弹琴之人炼笛的冰凤，他永远地死去，永世不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