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认祖归宗

“海女湾，什么地方？”古兰若安偏头问泡在海水里的羽珍，她似乎很开心，眉间都沾染了些许喜色，丝毫不见刚刚的无助。

他展眉看向那块古褐苍苍的界石，这个视角，恰巧是先前在意念里看到的模样。

“嗯……你可以把我抱上岸吗？”羽珍歪了歪头，一个翻身，整个儿漂浮在海面上。“我带你去找海女婆婆，她可好了！”

心里存在太多的疑问，也不曾多问，直接动手。他缓步走到羽珍面前，半蹲下，任她的胳膊挽上他的脖子，一把捞起湿漉漉的她。

转身，走进林子里。

看着珍珍那么瘦小，可不曾想她那么沉。

沙地上留下一串深深的脚印。

“我是不是很沉？”从一开始就笑脸盈盈的珍珍在他宽大的袖子下笑问。

古兰若安满脸绯红汗珠，可也不想屏蔽他的男孩子的尊严，只是苦笑着。他忽视了自己在这个女孩面前，心思也好，想法也好，就都如同白开水一般透明。

似乎他们走进了森林的中心区，树林下的小木屋里坐着一个慈祥的老人，院子里成群结队的鸡鸭鹅，以及一只猫。

惬意极了。

那两人佝偻着身子，在摘青菜，身后的沙地上有一片蔬菜地。地里红的白的，绿的，黄的，紫的，分明交错，煞是漂亮。

“海女婆婆！”珍珍看到那个老人就似乎变得很惊喜，老远就开始呼

唤。

老人满是皱纹的脸开始舒展开来，露出一脸的笑意。

海女一直很随性，一个人安心居住在这里，只有羽珍时常来看望她这个老婆子了。

这是羽珍第一次带客人来，以前都是她去海滩等羽珍来的。到之前打声招呼而已。海女挥了挥衣袖，珍珍就被一个水泡包起来，轻飘飘地飞到空中，顺利地飘到院子里。

古兰若安在沙地上怔怔地看着那水泡里的淘气包向他招手。

“小伙子，进来吧。”老妇人热情地说。她见到古兰若安额心的宝石和干裂的嘴唇，就双手合十地拜了一拜，“凡事不必牵强……”她竟一眼看出他的缺陷，真是不简单啊，他想。

他刚踏进院子，那只黑猫就敏捷地几步越过来，趴在古兰若安脚边的地上，亲昵的蹭着他的脚背。古兰若安看向海女婆婆，应该是在征求意见。见她没有表示，只是满脸笑容地看着那一人一猫。

古兰若安蹲下身，轻轻地抚了抚它柔软的后颈。它抬起头，满意地唤了一声，“喵唔~”。然后又以适才相仿的姿势回到高凳的篮子里。

“当然啊，婆婆可是这海上最年长的巫师呢！”泡泡里的羽珍也不消停，连忙插话，古兰若安感到自己在这只鱼儿面前一点存在感都没有。

“丫头，你们在说什么？”海女用发针别了别头发，又插在了脑后的发髻上。“岚，你母亲琳还在吗？”海女突然这么问。

听到这句话，古兰若安怔了怔，内心万分惊讶，但表面却掩饰得天衣无缝，风平浪静。

古兰若安摇摇头，额心的绿宝石的光芒又黯淡了。林子里刮过一阵风，吹得水叶哗啦啦地响。

“你有一半血脉是人鱼族的，对不对？”海女似乎并没有注意到，继续缓缓地开口。

他摇摇头，对视着老人的目光，随即又点点头。

这下轮到羽珍看不懂了。

自他记时以来，母亲每天都帮他用海水洗澡并给他吃一颗好吃又好看的糖果。后来母亲死后，自己的额心便镶进了一颗绿宝石，自那以后，他就再也没有碰过海水。

直到今天。

本以为这次偷跑出来，一定会被抓回去，没想到真的逃离了那个可怕的地方。或许在他的眼里，虽然城门外的任何事都是未知的，可也比那个**控着的地方自由。

“孩子，你此身定为寡命之人，”老人摇头叹息，一字一顿地，“命，无，更，改……”

古兰若安耸耸肩，表示无所谓。

突然间没有人说话，气氛极其尴尬与凝重。

“那个……婆婆，我……可以知道他在想什么哦！”羽珍是打破这氛围的最佳人选。

“是么？”海女平静如镜的脸上掠过一丝波澜，就像湖面划过一圈圈涟漪，随后又趋于平静。

契约。

是唯一能解释的原因。

可是，是谁给他们下的巫术？

契约，是一种禁术，很早之前就已经被各族永久封印或是覆盖了。因为它的神秘和邪恶，各大族共同商议，一齐将那书设为禁术，不得再用。签订契约的两方心灵相通，至少在没有启动咒语之前，可以说这是个好东西。可是之后，就不好说了。

现在，还有谁会有这个巫术的秘方？这么恶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