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1）宁安府大闹
【林将军府内】
”夫人，你当真相信岳父大人是被懿贤王所害？“丞相的事过了几天，林成言见未雪的情绪稍微平稳了些，便问道。
”不知道。”未雪摇了摇头，“我知道王爷一向名声颇好，可我父亲在朝中并无仇家，而且所有证据都指向他，纵是我不相信，王爷现在也仍旧无法证明自己清白。”
“可若真是王爷，茶具这么明显，这岂不是明摆着说他是凶手？若他真要害人，定不会用这样容易发现的手段。”林成言说道，“倒像是有人要栽赃于他。”
“若是有人栽赃，这个人又是谁呢？竟能换了王爷府内的茶具。”
“那为懿贤王打这器具的人已经审问过了，没有问题，而且府内的人当时检查过。问题怕是出在王爷府内那两个看管礼品的小厮身上了，其中一个得病死了，另一个下落不明。当时王爷只以为是那小厮厌倦了府内做差，只派了人去寻，寻不到也就没有再找，现在想想，这个小厮一定知道些什么。”林成言把最近发现的消息细细说道，“夫人放心，我已经派人去找那小厮，一定会查明事情的真相。”
“嗯。”未雪点了点头，心里不觉又泛起一阵酸楚，父亲出身贫寒，寒窗苦读、一次中举，最终被先皇看重，从小官慢慢成为宰相，之后对皇上忠心耿耿，任劳任怨，时刻心系百姓政务，还未曾享过几天清闲日子，便被人毒害。若是让她知道杀害父亲的凶手是谁，无论如何尊贵，定要讨个公道。
“但是雪儿，你也不要伤心过度，你看看你，这几日瘦了不少，为了念儿，你也要照顾好自己啊。”林成言见未雪依旧愁眉不展，拉过她的手抚慰道，“丞相在世时最是疼爱你，若是见你这个样子，会心疼的。”
未雪双眼噙泪，鼻子发酸，什么都说不出来，只是重重点了点头。
【沈府】
好几夜子衿很长时间都睡不着，听说丞相被害的事丝毫没有进展，陆子佩依旧是唯一的怀疑对象。偶尔睡着的时候她总是梦到自己的，娘亲，在遇到宁安王妃之前，娘亲的脸本已有些模糊了，见到她后，梦里娘亲的脸那么真切。梦到她还是三四岁的样子，坐在凳子上，娘亲一边为她梳发，一边说着些什么。
小时候确实有过许多这样的场景，但是那时的子衿听不懂娘亲的话，也无心去听，只是在意梳的头发好不好看。
梦里却真真切切地听到娘亲说：“我们子衿终会长大的，以后不要像妈妈和姑姑一样，不争不抢固然能得一时平静，但是若是你就此放弃了你所珍视的东西，便是一生平安，却没有一日能得喜乐。而那些诋毁你的人又怎么会因为你退一步而放过你，他们只会步步紧逼，让你没有退路。”
以前的梦总是记得一个大概或只是几个场景还有很多甚至转眼便忘掉了，这次子衿却没有忘掉，梦里娘亲说的话在脑海里萦绕。她后半夜坐在哪里，没有闭眼，反复思考。
嘉仪和阮复初是她的朋友，她想让他们幸福；陆子佩——无论我对他的感情多深多浅，至少她希望他能平平安安地活着，还有沈文、沈靳言、乾儿。而如今的自己只是一味退让，面对未贵妃的威胁，她妥协了，向皇上请求一桩她并不喜欢的姻缘，即便这样她仍无法保证贵妃会将解药给她；嘉仪将被迫远嫁，阮复初被困在府内，她除了叹气并未做任何事帮助他们；而现在最重要的是小王爷，他被人陷害，子衿却没有办法救他。
自始至终，她好像都活在别人的圈套里，甘心做这个圈套的牺牲品。子衿已经分不清楚梦里娘亲说的话是她对娘亲模糊的记忆，还是潜藏在心底的另一个自己看不起现在懦弱的自己。
早上醒来后，红儿和前几天一样端来了早饭，不时地担心地看子衿几眼。
“红儿，把粥给我端过来吧，我现在没有力气下去。”漱过口后子衿对红儿说道。
“是，小姐。”红儿有些欣喜地看着子衿，然后把粥端了过来，“小姐，你这两天不好好吃饭，红儿还以为小姐是忧愁过度，想着今天再不吃去找文大小姐来劝您。”
“从今天开始，我会好好吃饭，还有好多事情等着我去做。”子衿笑了一下，用勺喝了一口粥。
早饭过后我便去了书房找沈靳言，详细地问了丞相被害的事情。
“你问这些做什么？”沈靳言疑惑地看着子衿，“这件事复杂，关系诸多人，不可胡闹。”
“父亲，女儿决不会胡闹，只是想要了解事情，想要找出真凶。”
“朝中这么多人都查不出，你怎能查出？”沈靳言摆了摆手，“丞相大人待我恩重如山，怎奈——唉！”
“父亲，丞相大人逝前可有什么症状？”
“你怎么这么问？”沈靳言似乎有些警觉，突然抬起头盯着子衿。
“既是被毒害，毒发定会有一些表现吧。”
父亲低下头想了一会，犹豫了一下，“那日最开始只是就近找了郎中，郎中只说是被不知名的毒毒害。之后众人请了宫里最好的太医瞧过，那太医说是丞相去之前应是浑身抽搐过，这种抽搐可能伴随幻觉，虽然身体难受，但是不会大声叫喊，这也是为什么发现的时候丞相倒像是睡着了一般。”
“抽搐？”听到这两个字子衿便想起了姑母那次犯病。
“这些症状只有被皇上那日留下的人知道，这些症状也颇为重要，兴许能帮忙找出真正的凶手是谁。”沈靳言提醒子衿不要将这些说出去，“说来也是奇怪，那太医说的时候，我突然想起你姑母前些日子突然抽搐，郎中也是找不出病因，不过你姑母后来自己便好了，许是体质原因。”
问过父亲后，子衿便回了房间，若是别人被害，自然可能是贵妃，但是丞相是贵妃的父亲，贵妃就算再想害陆子佩，也不能害自己的父亲啊，功利一点讲，丞相可是贵妃的靠山。
“红儿，你先去备轿，吃过午饭饭我想去个地方。”吃午饭时子衿对红儿说道，“你同我一起去。”
“是，小姐，奴婢这就去备车。”红儿让门外的侍女进来服侍子衿，自己先出去了。
【贵妃宫内】
“启禀贵妃娘娘，懿贤王最近没有什么动静，就连飞叶、凌绝都被禁足在府内了。”侍卫向贵妃禀报道，“目前主要是林大将军在查此案。”
“还有什么事吗？”贵妃坐在那里，气色比几天前好了一些，“本宫父亲究竟为何会死，查到了吗？”
“还未查到，人已经跑了。”那侍卫低下头不敢看贵妃。
“这笔账本宫先不和你算，等过段时间查清楚了，你们都要受罚！”贵妃恼怒道。
“还有——贵妃娘娘，沈子衿小姐今天去宁安王府了。”
“宁安王府？她去那儿干什么，查清楚了吗？”
“查清楚了。据我们安插在宁安王府的侍女说，她去了哪里便嚷着要见宁安王妃，侍卫拦都拦不住。宁安王妃以为出了什么事便先派了她的贴身侍女出来和沈小姐说话，说王妃没有空见她，那沈小姐的丫鬟一时失了理智竟和王妃的侍女扭打了起来，最后宁安王出来让侍卫将沈小姐她们从门口轰了出来，关了府门。”
“真是丢脸，眼看就要进我们未家的门了。算了，不用管她，左不过是要问清她娘的那档子事。之前还说她和小王爷每天眉来眼去，可现在看那王爷犯了事，她怕是也早不敢再有任何逆我之心了，随她去吧。”贵妃不屑地说道，“现在要紧的是本宫父亲的事，你们把懿贤王给我看紧了，还有抓紧找人！”
“是，卑职这就去加派人手。”那侍卫行过礼便退下了。
【沈府】
“你做的好事！”子衿正在屋内手撑在桌上闭着眼睛休息，沈靳言怒气冲冲地进来了。
“父亲——”子衿站起身行礼。
“你还知道我是你父亲？”沈靳言指着子衿，“今日那宁安王府派人来了，说你去人家府上闹！和人家的丫鬟撕扯在一起，成何体统?”
沈靳言指了指红儿，“说！怎么回事？你这奴婢，怎敢去王爷府上动手？”
红儿慌了，急忙跪下，“老爷！红儿知错了，红儿再也不敢了。”
“父亲，这不怪红儿，是我让她动手的。”
“你还有理了？”沈靳言见子衿不慌不忙的样子，更为恼火，“你去宁安王府干什么？说！”
这时，沈文进来了，挡在子衿和沈靳言中间。
“靳言，你先别生气，子衿——”
“长姐，你就别再护着她了。如今全京城的官员都在为丞相哀悼，管好家中儿女，唯有她——她一个女儿家，让她的婢女与宁安王妃的贴身侍女动手、吵嘴，像什么样子？宁安王府岂是你能去闹的地方？”
“父亲，我去宁安王府只是想知道那宁安王妃究竟是不是我的娘亲！”本来今日子衿并不想说此事，但见沈靳言怒气冲天，沈文也奈何不了，索性全都说了出来。
“你说什么？”沈靳言又气又惊，一时竟什么话都没有说出来。
【前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