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2） 离家
星期一的时候，学校已经筹集了一些钱给上海笑笑所在的医院汇了过去，学校里老师学生仍然在不断捐款，还有很多社会组织也在帮助捐款。星期一的班会课本来是期中考试动员，现在也变成了号召捐款的主题，韩老师说了笑笑的在S市的哪个医院以后竟也站在那里一言不发，班里死一般的沉寂。班会后又上了两节课，便放学了。
子衿本以为星期一笑笑会背着书包来到学校然后一脸不屑地说，“医院给我看错了，我没事，嘻嘻。”没想到，笑笑真的没有回来。子衿长叹了一口气，背起书包走到教室门外，看到凌绝正站在那里，他可能是在等什么人吧，凌绝平时不怎么说话，子衿和他也没什么交集。子衿转移了目光，打算走了。
“沈子衿，等一下。”没想到凌绝叫住了她。
“我？”子衿看了看周围，其他同学都在往出走，有些怀疑地指了指自己。
“嗯。”凌绝走了过来，“我——我有事和你说。”
走出教学楼，凌绝才开了口，“沈子衿，你想去S市看看车笑笑吗？”
子衿惊讶地侧过头看着凌绝，凌绝继续说，“我们明天可以结伴坐车去S市的xx医院。”
“就我们两个人？”
“嗯。”凌绝点了点头，“要是家长知道了，决不会让我们去的，所以——”
“那你为什么找我？”
“因为你对车笑笑很好。”凌绝的回答很简单，“我只是问一下你，你不去也没关系，没有别的意思。”
“我们怎么去？”子衿想了一会，心里已经决定要去了。
“我还没有想好，我今天晚上回去查一下，在QQ上告诉你。”凌绝并没有惊讶，而是看了一眼停在校门口的车，快速地说完，便挥了挥手说，“明天见。”
子衿也挥了挥手，然后走到了来接自己的车旁，打开车门，上了车。
“叔叔，像我们这种学生要怎么坐火车啊？”车开了一小会，子衿装着好奇地问司机。
“喔，你们还没有身份证，要拿户口本或者是复印件去火车站，然后买票，相当于一个临时身份证明，子衿，怎么突然问这个问题？”
“噢，没事，我之前出去旅游是坐飞机，我有一个同学说她今年假期要坐火车去S市玩，但我记得买火车票是要身份证，就好奇她要怎么买票。”子衿的谎说的自然，但她难免有些慌。
“噢，S市挺好的，坐火车倒也可以去，不过估计得坐十来个小时。”司机信以为真，也没有再问什么。
回了家以后，子衿发现姑姑还没有回来，便拿出自己的手机，打开QQ给凌绝发了一条消息：可以坐火车去，但是买票的时候我们需要带户口本或是户口本复印件。
过了一会，凌绝回道：坐火车吧，机场离市中心太远了，明天学校门口见，然后我们可以打出租去火车站。
子衿咬了咬嘴唇，回了一个字：嗯。
凌绝的父母不在家，凌绝便找到了户口本到楼下复印了一份然后又偷偷放了回去。
子衿不知道户口本放在哪里，大约晚上八点的时候沈文回来了，子衿从自己的房间走出来，“姑姑，你回来了。”
“嗯。”沈文把包放在茶几上，躺在了沙发上，“作业做完了没有？”
“做完了，今天只有数学和英语。”子衿朝沙发这边走过来，“那个，姑姑，学校明天要求我们带户口本或者是复印件。”
“要这干什么？”沈文坐起来喝了一口桌上的水。
“好像要完善什么信息还是资料什么的。”子衿吞吞吐吐地说。
“我等一下给你去拿，然后在你爸房间给你复印一份，”沈文看了一眼子衿，忍不住笑了，“不就是要个户口本吗，子衿你怎么看起来怪怪的，像做错了什么事一样，说话也吞吞吐吐的。”
子衿尴尬地笑了笑，又坐了一会便回了自己的房间。
那天晚上，子衿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直到后半夜太困了才迷迷糊糊地入睡了。
第二天早上子衿又早早地起了床，拿了手机还有姑姑平时给自己没用的几百块钱，到楼下的早点铺买了点吃的，就坐上司机的车去了学校。
“叔叔再见！”子衿从车上下来，和司机告别，“砰”地关上了车门。
等司机的车走远了，她才走到早就到了校门口的凌绝旁边，时间还早，学校进入的人也不是很多，子衿和凌绝朝学校左边的路走了一段距离才停下，刚好一辆绿色的出租车从右边开了过来，凌绝挥了挥手，车停了下来。
“你们两个学生大早上不去上学要去哪啊？”司机摇开车窗，看到是穿着校服的两个中学生皱了皱眉头。
凌绝开了副驾驶的车门坐了进去，子衿也开了后面的车门坐到了座位上。
“叔叔，我们去火车站，有急事。”凌绝说道。
司机也没有再问什么，转动方向盘朝火车站开去。
火车站离学校有四十分钟的车程，到了火车站的时候，子衿看了看表，快要上课了，再过十几分钟韩老师可能就发现他们没有去上学给家长打电话了，一定要赶在姑姑和爸爸知道之前上了火车。
下了车，子衿和凌绝就朝售票处疯狂地跑过去，凌绝上气不接下气地问售票员：“麻烦问一下去S市最早的火车是什么时候啊？”
“嗯，”售票员在电脑上检索了一下，“十分钟后就有一辆火车发车，你们要去S市吗？”
“嗯，那我们就买这辆火车的票，这是我们的户口本复印件。”凌绝把户口本复印件递给了售票员。
售票员仔细看了看，“你们还是未成年啊，坐火车经得父母同意了吗？”
“嗯嗯，我们是亲戚，我爸爸现在就在S市，我们下了车他就会来接我们。”凌绝有些着急，怕赶不上最早的车。
“你们拿着复印件直接进站吧，来不及弄票了，现在就要开始检票了，你们上了车以后再补票，那边是进站口。”售票员是个年轻的女孩，信了凌绝的话，便指引他们去进站。
凌绝和子衿说了声“谢谢”就朝进站口跑了过去，他们赶上了那辆车，刚上了车火车就发动了。
子衿感觉安心了一些但是又很忐忑，现在估计韩老师正在给爸爸打电话吧。
果然，韩老师进了教室绕了一圈便发现子衿和凌绝没有去上学，韩老师皱了皱眉头，这两个学生从来没有迟到过，今天怎么还没来，可能是有什么事耽搁了。过了十分钟，韩老师看他们还没来，便给沈靳言打了电话过去，沈靳言正在公司开早会，没有接电话。凌绝的父母接了电话，但是也不知道凌绝去了哪里。韩老师有些紧张了，她又给沈靳言打了几次电话，终于沈靳言在会议休息时接了电话。
“喂，您好。”沈靳言并不知道这是子衿老师的电话，还以为是商业伙伴什么的。
“您好，沈先生，我是沈子衿的班主任韩莉，今天早上沈子衿还没有来上课，我想问一下是生病了还是家里有事？”
“她没有去上课？”沈靳言拿杯子的手停住了，“沈老师，您等一下，我给司机打个电话。”
沈靳言挂断了电话，给司机打了过去。
“董事长，您好，有什么事需要——”
“小张，你今天没有送子衿去上学吗？”沈靳言没有等司机说完就直接开始问，他的语气有些着急，会议室里的其他人都看着他。
“我把她送到学校门口就走了，她去上学了。”司机有些摸不着头脑。
“刚才她的班主任打电话来说她今天没有去学校，等一下，我给沈文打个电话。”没等司机回答，沈靳言就先拨通了沈文的电话。
“哥，怎么了？”
“子衿在家里吗？”
“不在啊，去上学了，今天又不是周末。”
“班主任打电话说她没有去上学。”沈靳言真的着急了，他已经失去了太多，不能再没有子衿。
“昨天晚上，子衿和我要了户口本复印件，说是学校要用——难道”沈文在电话那边自言自语道。
沈靳言刚想再问什么，看到司机的电话打了进来，“董事长，我想起来了，昨天子衿问过我未成年人要怎么坐火车买票去S市，我当时还以为她只是好奇，她会不会真的去火车站了？”
“喂，韩老师，学校最近要用什么身份证复印件了吗？”沈靳言心里大概有了一个答案，急忙打电话和韩老师确认。
“户口本复印件？不需要啊。”
“可子衿去S市干什么？”沈靳言心想八成是子衿拿着户口本复印件去火车站买票去S市了，可沈靳言想不通子衿为什么去S市。
“S市？我们班患了白血病的女孩现在就在S市呢！”韩老师也反应了过来，这个凌绝也不知道去了哪里，可能和子衿在一块。韩老师对于学生们私底下的相处不太清楚，可能他们两个关系比较好。
沈靳言大概猜出来是怎么回事了，虽然这些年来对子衿“漠不关心”，但他的女儿是什么样他自己知道。
“小张，你现在把车从地下车库开上来，然后和我去火车站一趟。”沈靳言让秘书解散了会议，坐电梯下了楼，给司机打了个电话，又开始给S市那边的一个朋友打电话。
“喂，我是沈靳言，嗯，是，老哥们，我现在有个事和你说，我女儿可能坐火车去S市了，我现在要去火车站确认一下，你先找人在火车站出口等着，对，是子衿，应该还穿着校服，背着书包，可能是和一个男孩子一起，也有可能只有她自己。”沈靳言又顿了一下，“要是接到她了就送她去XX医院，对了，让你的人去的时候带银行卡吧，多带点钱。”
“带钱干什么？”
“现在先不说了，到时候给了子衿要看的生病的女孩，我这两天就把钱给你汇过去，谢谢你了，老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