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世纪初的罗马:教会的胜利
1527年之后的几年,很少有人看出罗马又真会成为西方世界或天主教教会的艺术中心,而教皇竟会对这种复苏起主要作用。1527年,教会已经处在路德这些改革家的猛烈攻击之下,罗马城又被一支庞大的西班牙雇佣军洗劫一空。毁坏极其惨重,许多死里逃生的人流离失所,沦落他乡。但对那些留下来的人来说,重建家园、恢复经济的要求却如在现代战争中被摧毁的国家那样,成为复兴的动力。
教会靠自我改造进行反击,有些行动是由品德高尚而卓有才能的个人采取的,其中如圣依纳爵,他曾创立影响很大的传教布道团体耶稣会(即一般人所知的耶稣会士);圣方济各·沙勿略,他曾在东方传教,是耶稣会早期会员;圣菲利普·内里创建了奥拉托利会;圣德肋撒则改造圣衣会。1542年教皇保罗三世召集全教大会,这就是特兰托公会议,该会在断断续续召开了近二十年之后,重申并澄清了天主教的一切基本信仰,严肃了宗教仪式并将其编纂成册,对新教教派如路德派、卡尔文派等等,则决定不作任何妥协。
2.米开朗基罗·博纳罗蒂《最后的审判》中基督细部,1536—1541年,壁画,罗马西斯廷礼拜堂。
这种自信的对抗态度使大会显得生气勃勃,而米开朗基罗《最后的审判》中那威风凛凛的基督形象,就是它最好的表现。这幅画在大会召开前不久就已完成,结果却比16世纪后半期的任何绘画和雕塑都表现得更出色。这种情况是由于大会并不像某些新教徒那样提倡偶像破坏,它没有像新教徒那样把基督和圣人们的绘画与雕像清除出教堂,相反,它同意用这些肖像来开导信徒,但开始时把重点放在建筑上。
人们继续对圣彼得教堂的旧堂进行改建,1590年完成圆顶。许多很大的新教堂建造起来,其中包括为耶稣会和奥拉托利会修造的那些。到16世纪末,在教皇西克斯图斯五世主持下,罗马城本身也重新规划过,成为像我们今天所见的这样——长而直的大道连接许多中心广场,并和重要的教堂相隔不远。每个中心广场都有喷泉为标志,或者一个古典式的方尖塔。西克斯图斯五世公开宣称要把罗马重新变成名副其实的首都,真正继承异教时期的帝国罗马,为做到这一点,人们放肆地掠夺或篡改古代遗迹。
到17世纪初,对抗已经不必要了,教会已经取得胜利。大量的新祭坛需要作画,同时还有许多其他工作要做。这使罗马对大艺术家们有很大的吸引力,他们从意大利各地来到罗马,同时也来自低地国家、法兰西和西班牙。他们的作品多数都有很浓的宗教色彩,有些是对老题目作新解释,有些则发掘新题材,比如表现上文提到的改革派圣徒的生平,即那些刚死不久并仍对许多人有鼓舞作用的圣男圣女。不错,许多艺术家本身就笃诚信教,但也有一些非宗教性质的工作可做,比如给公馆、别墅作装饰画。艺术家和他们的主顾都不觉得在基督教信仰和生活提供的欢乐之间有什么不一致,因此,他们也大胆地使用异教神话的丰富遗产,这笔遗产是由文艺复兴时期的人文主义者们留传下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