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场决胜者:史上最不可思议的战役复盘(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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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王的宝藏

我的舰队在肆虐的风暴中早已失散,只剩下一艘“金鹿”号孤零零地飘荡在敌人的领地。不过西班牙人万万料想不到在太平洋沿岸会有海盗船游荡,港口、船只、军官、士兵、居民……都没有防备我们这些不速之客。这正是逮大鱼的机会。

绕过南端的海峡后,我的舰队仅剩一艘“金鹿”号在太平洋沿岸游荡。

瓦尔帕莱索港现今智利中部的一个港口城市。是第一个牺牲品。当我的水手们登上一艘军舰时,西班牙人还以为是无害的商船过来“联欢”呢。我用弯刀向西班牙军官致敬,他们很干脆地投降了。几乎不费一枪一弹,我们就占领了这个港口。按照约定,我同意部下在这里大肆洗劫了3天。每一所房屋,每一幢仓库,甚至教堂的密室也被我们翻了个底朝天。看着沉甸甸的装满黄金白银的箱子,每个人都兴高采烈。这是出发1年多来第一次获得财宝,也证明了我的攻击策略行之有效。“金鹿”号一扫颓气,士气高涨,因为我允诺将有更多的财富等着我们去收获。

一路北上,我们又做了几笔小生意,虽然抢到些银币,可是一直没有捕获到大猎物。看着又变得空荡荡的船舱,我也渐渐焦急起来:这样下去可是要亏本啦。就在我一筹莫展之时,上帝的眷顾再次不期而至。在袭击利马的一处港口后,我从俘虏口中得知有一艘名叫“卡卡佛哥”号的运宝船3天前刚刚离开港口。没有迟疑,我下令“金鹿”号立即出发追赶“卡卡佛哥”号,同时宣布第一个发现猎物的水手将额外获得一根金条作为犒赏。凭着多年经验培养出来的直觉,我预感到这艘船是真正的宝藏。

1579年3月1日,正当我的弟弟约翰·德雷克当值瞭望时,他发现了“卡卡佛哥”号出现在前方的地平线上。只见它的船体深深地压入海中,即使船帆被风吹得鼓鼓的,前行也显得十分费力。我都已经嗅出空气中飘散着黄金的迷人气味。

水手们摩拳擦掌,眼睛里几乎喷出火来,纷纷央求我加快航行追上“卡卡佛哥”号。不过耐心是一种美德,只有压制住冲动才能确保成功。如果就这么大大咧咧冲上去,很快就会引起“卡卡佛哥”号的警觉,反而多生事端。于是我下令将几十个罐子装上水,系上绳子投入海中。这样罐子将拖慢“金鹿”号的速度,并让“金鹿”号的行驶显得十分笨拙,这样猎物就会误以为“金鹿”号只不过是一艘由菜鸟驾驶的普通商船。

两艘船就这么慢腾腾地航行。不知不觉中,“金鹿”号逐渐逼近到“卡卡佛哥”号船舷边。突然“卡卡佛哥”号上一声炮响,吓了我一跳。原来这是西班牙人在鸣空炮致敬。于是我也下令开炮向那位绅士船长回礼,还多加了几颗实心炮弹以显示诚意。接着在我的鼓声中,水手们一拥而上,登上了“卡卡佛哥”号的甲板。可怜的“卡卡佛哥”号毫无防备,其船长还没来得及警告甲板下的同伴,就被我们俘获了。

当我们打开“卡卡佛哥”号的仓库时,所有人都惊呆了。黄灿灿、亮闪闪的贵金属几乎刺瞎了我的双眼;硕大的木箱里堆满了宝石和金币。一些人抱着木箱,喃喃着上帝的圣名,含着热泪去亲吻这些财宝。哼,我从来没发现他们在上教堂的时候有这么虔诚。

噢,我爱死这些金子了!

经过一夜不眠不休的清点,我们的收获是:80磅黄金,26吨用80磅模具铸造的白银,还有大量宝石、金币和一些从原住民手中抢来的工艺品。其中绝大部分是西班牙国王菲利普二世的私人财产。“卡卡佛哥”号船长德·安东十分气愤,咒骂我是白天偷窃、晚上祈祷的魔鬼。是的,对西班牙而言,我就是魔鬼,复仇的魔鬼。我只不过是拿回1568年在圣胡安港损失的财产加利息而已。

我们花了6天的时间才将这批宝藏全部转移至“金鹿”号上。所有的压舱物都抛进了海里,为金银腾出空间和载重。可以返航了。

可是当船员们憧憬着在伦敦花天酒地的时候,我却紧锁眉头。回去,怎么回去?

① 1磅约为0.45公斤,80磅约合36.3公斤。

我把智利和秘鲁的太平洋沿岸搅了个天翻地覆。西班牙舰队一定在到处捉拿我。鉴于麦哲伦海峡是我回家的唯一通道虽然德雷克海峡得名于德雷克,但这里终年狂风大作,还有大量浮冰出没,通航条件甚至比麦哲伦海峡还差。因此,德雷克并没有完整通行该水域。此后,德雷克海峡在很长时间内,并未成为连接太平洋和大西洋的水道。,他们准会在那里布下天罗地网等我就范。上帝既然赐予了我财富,也一定会给我机会逃出生天。我决定继续北上。我相信美洲北部一定存在另一个未被发现的,连接太平洋和大西洋的海峡。这个在水手们中间广泛流传的“阿尼安海峡”所谓“阿尼安海峡”并不存在,很可能是当时人们将其同后来发现的白令海峡弄混淆了。白令海峡是连通北冰洋和太平洋的航道,如果德雷克一意孤行,那么后人就可以在阿拉斯加附近海底寻宝了。,也许压根就是一个传说,因为谁也没有活着回来亲口讲述过。但这是我最后的机会。如果能够发现这条航线,我们不仅能够避免遭遇西班牙舰队,安全返回英格兰,而且在日后的劫掠中,还可以利用新航路自由进出太平洋,袭击西班牙商船。

此后的航行完全是凭感觉。我没有任何海图可以参照,这片全新的海域恐怕连西班牙人也不曾勘测。直到“金鹿”号被团团浓雾和浮冰包围时,我才发现竟然已经到达了北纬49度大约在温哥华附近。。我们已经不间断航行了50天,食物淡水几乎耗尽,船体也急需维护。可臆想中的海峡了无踪迹,而继续向寒冷的北方前进就等于自杀。船上的气氛渐渐不安起来。世界上最悲惨的事情无过于守着巨额的财富却饥寒交迫而死。

俗话说“条条道路通罗马”,只不过有些是通途大道,有些是荆棘小路。事到如今,如果没有捷径,我还有一条出路:横穿太平洋,从地球的另一端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