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莎士比亚的戏剧人生
他的一生经历了许多痛苦,
遭受了许多侮辱,
他生前就已亲历。
在他的自述诗中可以读到这样的诗句:
“我的名声被诽谤,我的性格被贬低;
请怜悯我,此刻我正屈辱而忍耐地喝着酸醋。”
第一节 莎士比亚的戏剧之路
威廉·莎士比亚诞生于艾冯河畔的斯特雷福镇,那里的人们笃信天主教。威廉的父亲约翰当过市政官,祖上曾有人当过大法官。当时威廉一家住在亨利街一所简陋的房屋里,家道已没落。莎士比亚降生的那个房间破旧不堪,墙壁刷了生石灰,已经发黑的横梁交叉成十字,下面是一扇很大的窗户,镶嵌着小片彩色玻璃,现在你还可以在众多的名字中间发现“瓦尔特·司格特”的大名。
“莎士比亚”的字面含义是“舞弄长矛的人”,莎士比亚家族的族徽是一个铁臂高举长矛的男子形象。据称,在1595年这族徽得到伊丽莎白女王的认可,如今在位于艾冯河畔的斯特雷福镇教堂的莎士比亚墓碑上就刻有此徽。莎士比亚名字的拼写变化较多,通行的拼法少一个哑音字母,这样便于流传。
莎士比亚家族世代信奉天主教,也许这是个先天缺陷,又正与其家道中落相连。威廉·莎士比亚出生不久,他的父亲就从市政官变成了以开肉铺为生的老板。据说莎士比亚15岁起,就开始在父亲的屠宰场宰杀牛羊。
莎士比亚登上诗坛的第一首诗是一首以邻村为主题的四行诗,他说邻近两村各以鬼魂和醉汉而驰名,而他正是在夜空下、醉意正浓之际吟成此诗;那夜,他走到一株苹果树下,看见美丽的姑娘安娜·海特威,后来那棵苹果树因《仲夏夜之梦》而闻名,而安娜这位年长他八岁的姑娘成了他的妻子。莎士比亚18岁结婚,与安娜生有一女,后来又有一男一女的双胞胎,此后就再无子女。
莎士比亚像拉·封登一样,仅仅是“体验”了一下婚姻。他最终离开了安娜,安娜在他的余生中销声匿迹,仅在莎士比亚的遗嘱中写明要赠给安娜两张大床中较次的那张,据说另一张床是他曾用来与别的女人同枕共席的。
莎士比亚离开安娜之后,当过小学教师,做过采购商的书记官,还当过偷猎者。莎士比亚在一次偷猎中被捕并被起诉,因此后来有人以此为依据说他是盗贼。为了躲避追捕,他逃往伦敦,在剧场外面为达官贵人们看守马匹。这个行当20世纪在伦敦还存在,这个职业因落难的天才而被后世称为“莎士比亚小童”。
当时有抱负的年轻人,都从全国各地来到伦敦寻求他们的前途。在伦敦与爱冯河畔的斯特雷福之间,交通十分便利。莎士比亚大约是在1586年夏天踏上通往首都的征途的。
16世纪的伦敦已经是一座庞大的城市了,那里的人们辛苦劳作,如蚁之碌碌。那时的伦敦与现在大不相同,白天阴沉惨淡,夜里灯火辉煌,那烟雾下的嘈杂令人震惊。伦敦的上空布满了雾霭,市井间的嘈杂声音就是这座城市声响的雾霭。巴黎代表人类明朗繁华的一方面而成为世界之都,伦敦成为世界之都则是由于它的庞大阴沉,也许可称之为“黑暗的巴比伦”。伦敦是个在秩序中存在混乱的城市,人们来来往往,接踵而行……
那时,鼠疫在伦敦安了家,就像在君士坦丁堡;由于贫民区的房子全是由木头建成,因此火灾在伦敦是家常便饭,也像在君士坦丁堡。的确,亨利八世和君士坦丁堡的苏丹何其相像。伦敦人生活在穷困窘迫之中,十字路口常有棒打扒手的情景,街上唯一通行的是一辆华丽的四轮马车,那是陛下的御车。
这时的风俗习惯很严格,甚至堪称严酷。贵夫人6时起床,晚上9时上床,通常午餐吃一斤肥肉、喝一壶啤酒,而中午用正餐也算是比较晚了。即使亨利八世的妻妾也要劳作,她们用最常见的红色粗毛线编织无指手套,并互相赠送。公爵夫人得自己照料鸡窝,并卷起裤腿在后院喂鸭子。上流家庭热门的游戏是猜命运,一位贵夫人被蒙上双眼,竟做了登上断头台的姿势,自己却一点也不知道,这个女人将来要加冕为王后,前程远大。而此时,为了参加隆重的舞会,母亲用粗布做了新衬衫,给她买五先令一双的新鞋,她就笑逐颜开。
据1607年11月的一项史料记载,在伊丽莎白时代伦敦有八个剧场,尽管清教徒们对此很愤怒。几乎所有的剧场都聚集在泰晤士河边,这就使得渡船数量猛增。剧场分为两种,一种是环球剧院这样的敞开型,在高级建筑物的内院靠墙搭个台子,没有顶棚,就在地面上放了几排凳子,建筑物的十字窗就是“包厢”所在;另一种是封闭型,有灯光照明,一般在晚上演出,时当最有名的演员亨斯勒、波贝奇都是在这类剧场演出。环球剧院位于岸边区,即泰晤士河的南岸。
剧场的布景非常简陋。两把剑交叉加两只草垫,就代表一场战役;衬衫加在外套之上,代表骑士;管理后台女人的裙子挂在扫帚柄上,便是代表一匹有鞍的坐骑了。1598年,一家比较富有的剧院的清点记录是:“破损的摩尔式椅子、一条‘龙’、一匹带腿的‘马’、一只鸟笼、一块岩石、四只‘土耳其人’的‘脑袋’(包括穆罕默德老人的在内)、象征伦敦的一只‘靶子’、威尔士亲王的三根羽毛,另外加六个‘魔鬼’、骑在驴上的‘教皇’……”
那时剧院的布景也非常简单,一名演员身上抹上石灰,呆立在舞台中央,代表一堵墙;他若伸开五指,那意思便是墙上有裂缝。一名演员背一捆干柴、手上提一只灯笼,后面再跟一只狗,便象征着月夜,灯笼含有夜色皎洁的意思。观众觉得很滑稽,却没想到这是受了但丁的启示(见《地狱篇》第20章)。这种布景因为《仲夏夜之梦》而为人们所知。
在这样的剧院,随便找一块布与舞台隔开便是所谓的“更衣室”,演员在后面胡乱地换“戏装”。有些剧院的“更衣室”仅用旧的壁挂遮挡,观众可以窥见演员用碎砖块把面颊抹成红色,用蜡烛烤烤瓶塞画上胡子;观众有时还可以看到上了妆的面孔探头探脑,似乎唯恐误了场;或者忽而探出一颗脑袋,分明是男扮女装的角色。还有巡回欧洲的剧团来演出,甚至还有哥特风格的喜剧上演。法国有《巴特兰讼棍》,英国有《戈尔登大娘的一根针》。
来剧院看戏的有绅士、小学生、士兵,还有水手。常常是演员在台上手舞足蹈,绅士、军官们却漫不经心地站着或蹲着,有时甚至背对着舞台,他们嘻嘻哈哈、打打闹闹,态度骄横傲慢,弄得台上的演员不知所措。观众厅的低处坐着底层社会的坏小子,到处都是凌乱的啤酒瓶和随手乱扔的烟斗。莎士比亚便是在这样的剧场步入剧坛,由最初看守马匹的仆童成了观众的“引导者”。
1580年,伟大的女王统治下的伦敦剧场便是如此。一直延续到一个世纪以后。像莎士比亚一样,莫里哀也在破乱的剧场里开始了自己辉煌的戏剧生涯。
法兰西喜剧院的档案中有一卷四百页未曾发表过的手稿,用细羊皮纸装订,并以白色皮饰带系住,这是莫里哀一位伙伴的日记。他对莫里哀奉王室之命进行演出的剧场描绘如下:……三根大柱以及腐烂后又撑起来的横梁;半个形同废墟的露天大厅;在日记中,1671年3月15日这样写道:“由于剧院的屋顶是由绳子绑起来的一大块蓝色帆布,剧院决定修个可以覆盖整个大厅的屋顶。”
剧场的照明和取暖都是由莫里哀和高乃依自己负担,如由于某一剧本而增加的额外费用,同样需剧作家承担。《日记》中有这样的记载:“蜡烛,三十金法郎;门房燃火,三个金法郎。”当时交由莫里哀使用的剧场不过如此。
路易十四并非不富裕,他常常赏赐王公贵族,一次就高达20万金法郎到80万金法郎不等。然而,在1663年4月的《日记》中有这样的记载:“几乎与此同时,莫里哀先生作为有识之士,国王赠送他一千金法郎的年金,并正式造册。”莫里哀去世之后,以“教区助理”名义葬在圣·约瑟夫,国王对他恩佑备至,“恩准将其陵墓抬高一尺”。这就是路易十四对文艺的“慷慨鼓励”。
前面我们已经得知,莎士比亚曾经在剧院门口充当仆童,这基本上等同于流浪街头。然而他最终踏进了剧院的大厅,先在后台担任“呼叫者”,于1587年开始负责给有些剧本的演出递道具。后来又成为“群众演员”,进而升为“正式演员”。在此期间,他与两位演员成为朋友,这两人在他死后成了他的出版商。
伦敦剧团里很多人都是从小就入行,并一直勤学苦练。莎士比亚二十几岁才进入这个行业,如非天赋过人及惊人的毅力,必定难以成功。他必然在先天上有过人的好条件,并在戏院仔细揣摩,才有飞速的进步。
莎士比亚长得很英俊,高高的额头、深沉的目光、淡褐色的胡子,能言善辩。他喜爱谈蒙田,并经常光顾阿波罗饭馆和“美人鱼”俱乐部。他在阿波罗饭馆遇到两位常来看戏的客人,其中一位曾写书专章叙述“英俊男子看戏时应有的举止”,而另一位在日记手稿中详细记录了《威尼斯商人》和《冬天里的故事》首演的经过。莎士比亚曾经在“美人鱼”俱乐部遇到一位绅士,因为那个时代不论在巴黎、马德里或者在伦敦,显贵们都乐意在俱乐部的基金会里挂上自己的名字。在那里人们既是醉汉,又是才子。
莎士比亚的第一个剧本是写于1589年的《伯里克里斯》,两年之后创作了《亨利六世》,并于1594年续写并完成;1593年创作了《驯悍记》;1595年创作《雅典的泰门》;1596年创作《麦克白》;1597年创作《辛白林》和《查理三世》;1598年,他创作了《维洛那二绅士》、《约翰王》、《爱的徒劳》、《错误的喜剧》、《皆大欢喜》、《仲夏夜之梦》和《威尼斯商人》;1599年,创作了《罗密欧与朱丽叶》;1600年,创作了《终成眷属》、《亨利四世》和《亨利五世》以及《无事生非》;1601年,创作了《第十二夜》;1602年,创作了《奥赛罗》;1603年,创作了《哈姆雷特》;1604年,创作了《裘利斯·凯撒》和《一报还一报》;1606年,创作了《科利奥兰纳斯》;1607年,创作了《李尔王》;1609年,创作了《特洛埃勒斯和克蕾雪达》;1610年,创作了《安东与克蕾雪佩屈拉》;1611年,他完成了《冬天里的童话》、《亨利八世》和《暴风雨》。
我们阅读莎士比亚的剧本不能忽略当时的社会历史背景,因为几乎他的每个剧本写作时,都恰逢英国、欧洲大陆或教会发生一些引人注目的大事件。
在当时,仅有屈指可数的少数作家如马莱博和布瓦洛在本子上写作,大部分人都在活页纸上写作。莎士比亚也在活页纸上写作,并且他的剧本都是为自己的剧团而写,演员们由于时间仓促来不及抄写,都是根据原作匆匆记诵和排演。另外,由于这些几乎是流动的剧团基本上没有或者很少有《记事册》,因此,如莫里哀一样,莎士比亚的手稿便散失甚至丢失。
莎士比亚的剧本唯一的出版地就是剧场,如果演出时间比较紧迫根本就没有时间印刷,即使偶尔付印,书名也是仓促之间拟定,而且大多数莎士比亚剧本的创作时间也是含糊的。
上文首次对莎士比亚剧作的创作日期进行了编排,只能是大体如实。其中《雅典的泰门》、《辛白林》、《裘利斯·凯撒》、《安东与克蕾雪佩屈拉》、《科利奥兰纳斯》和《麦克白》,这几个剧本的写作,乃至演出日期都仍然存在疑问。有些年份莎士比亚的创作颗粒无收,一片沉寂;有些年份似乎五谷丰登,创作颇丰。据记载,在1598年他共创作了六个剧本:《维洛那二绅士》、《错误的喜剧》、《约翰王》、《仲夏夜之梦》、《威尼斯商人》和《皆大欢喜》。根据演出记录,1604年写了《一报还一报》;《亨利八世》演出时正值“环球剧场”失火,因此推断此剧写于1611年;1593年《驯悍记》首演,1601年《第十二夜》首演,1602年《奥赛罗》首演。
在1607年的圣诞节,《李尔王》首演,博佩奇饰演李尔王,国王莅临观演,南安普顿勋爵也到场观看,莎士比亚曾在1589年将《阿童尼》献给这位勋爵。
1597年,莎士比亚失去了儿子。1601年9月6日,莎士比亚失去了父亲。此时,杰克一世让他经营一家剧院,莎士比亚成了剧团团长,并在“环球”享有特权。但他仍然要接受宫内大臣的“书刊检查”:有些剧本可以演出但不能付印;在《亨利五世》和《无事生非》的标题旁边还留有批语:“8月4日,暂停上演。”今天,这些禁令的原因已经无从知晓了。
1613年,杰克之女伊丽莎白一世,以及波西米亚国王等来“环球”观看《暴风雨》的演出。在这部戏剧中,米兰公国公爵普洛士丕罗和女儿被骗至荒岛,度过了二十年的光阴。
他将自己过去经历的偷猎冒险也搬上了舞台,创造了一个滑稽可笑的人物福斯塔夫,让他在舞台上猎杀黄鹿。16世纪末,如同莫里哀一样,晚年的莎士比亚很富裕。许多人向他求援,但他一般会婉拒,让对方失望叹息。
莎士比亚热爱自己的故乡,他的父亲终老于那里,他的儿子也葬在那里。他在那里拥有一座房屋,取名为“新地居”。有些研究莎士比亚的学究,对房屋的归属或是否请人修建也曾做过一番考证,然而这类问题不值得深究。
莎士比亚离开故乡将近11年之后,可能于1596年返回故居,然后迅速料理了他家里的各种事务。此后,诗人时常会回到家乡,并在“新地居”住上一段时间。一般也会路过牛津,在那里一家名为“皇冠旅店”的旅馆小住几日。女店主漂亮又聪明,被称为达夫南夫人。1606年,达夫南夫人生了一名叫威廉的男孩。1644年,这个长大了的孩子——威廉·达夫南爵士写信给罗切斯特勋爵:“我是莎士比亚的儿子,这是我妈妈的荣幸。”这就像是在法国,现在人们热切期望和法国大革命时期君主立宪派的领袖米拉波攀上关系一样。
莎士比亚有两个女儿,都在他在世的最后几年结婚。一个嫁给医生,一个嫁给商人,尤其是后面这位商人女婿,他不识字,以画十字代替签名。
1613年,莎士比亚回到了爱冯河畔的斯特雷福,蛰居在“新地居”。此前不久,也许由于手头拮据,他靠出租房子得到一点进款。那出租房屋的契约18世纪还在,后来遗失了。他不想再回到伦敦,在“新地居”专心侍候自家的花园,只关心花花草草,似乎忘掉了剧本。他种下了当地第一棵桑树,犹如伊丽莎白女皇1561年带头穿上了丝袜。
1616年3月25日,莎士比亚自感病笃,于是口授立下长达三页的遗嘱,并逐页签了字。他留下了一份详细的遗嘱,甚至详列出了他所穿的衣服与他镀银的碗。由于手瑟瑟发抖,第一页上只签了“威廉”的名字;第二页签上了“威·莎士比”;第三页签上了威廉·莎士勃”。他的独子约二十岁时已去世,这个家庭里无人继承他的遗产,但他将他的房产遗赠给了他的长女。4月23日,莎士比亚去世,这一天他52岁(他出生于1564年4月23日)。
同一天,另外一位和他同样伟大的天才塞万提斯去世。莎士比亚去世时,弥尔顿8岁,高乃依10岁,查理一世16岁,克伦威尔17岁。
第二节 莎士比亚作品的传播
他的一生经历了许多痛苦,遭受了许多侮辱,他生前就已亲历。在他的自述诗中可以读到这样的诗句:“我的名声被诽谤,我的性格被贬低;请怜悯我,此刻我正屈辱而忍耐地喝着酸醋。”(《十四行诗》第111首)“您的同情抹掉了俗人强加在我名字上的种种责难。”(《十四行诗》第112首)“你不能公开给我恩宠,免得有辱你的名声。”(《十四行诗》第36首)“批评者比我还脆弱,但仍在窥探我的种种弱点。”(《十四行诗》第121首)本·琼森是一位平庸的戏剧诗人,莎士比亚在他初出茅庐时曾大力相助,然而他却一直是莎士比亚身边嫉贤妒能的人。
伊丽莎白统治英国长达44年,这位君王被有些老派的历史学家称为“文学艺术的保护人”,他们惯于给君主发这类证书,不管他们识不识字。事实上,伊丽莎白女王驾崩时莎士比亚39岁,但她从未注意过这位剧作家。莎士比亚用了最美、最动听的名字歌颂伊丽莎白,但终归徒劳,那些作品未曾得到女王的关注。她似乎更加在意那些辱骂她的作品。
伊丽莎白女王的父亲杰克一世,曾让莎士比亚在“环球”剧院享受特权,但明令禁止发表他的剧作。那个时代的人注意到了他,并且会提到自己看了他的某一场演出,仅此而已。莎士比亚一死,就作为芸芸众生中的“无名之辈”没入历史的尘埃。
1640年到1660年,清教徒取缔了艺术、关闭了剧场,给整个英国剧坛蒙上了裹尸布。直到查理二世时,剧坛复兴,然而莎士比亚的作品已销声匿迹。路易十四附庸风雅的趣味传入英国,查理二世深受其影响,变得不大像“伦敦人”,而更加像“凡尔赛人”。他的情妇是一位法国女人,他的“朋友”是法国国王的金库。
查理二世的一位宠臣敌视议会,曾说:“我的主人宁可做路易十四的总督,也不要五百名英国狂人做奴隶。”此时已不是英国的共和时期,那时克伦威尔被称为“英国和法国的护国公”,并迫使路易十四接受“法国人的国王”的称号。
在斯图亚特王朝复辟时期,莎士比亚完全销声匿迹,《麦克白》仅存留了他的庶子达夫南改写的剧本。德莱顿自己的剧本完全可以翻译成拉丁诗文,他在论及莎士比亚时认为他“过时”了。德莱顿在杰克二世的宫廷任职,而他的主人杰克在登基之前曾对他的长兄说:“您为什么不让人吊死弥尔顿呢?”
显而易见,在这样的时代,在英国这样的保守又顺从的国度,莎士比亚已经被时代遗忘了。有人捣毁了他的故居“新地居”,几名神职人员甚至烧掉了那棵莎士比亚亲手栽种的桑树。到了18世纪初,莎士比亚彻底地消失了,鲜为人知。1707年,有人自称偶然读到“一位不知名的作家”的剧本,并受启发出了一本书《李尔王》,而这位不知名的作家正是莎士比亚。
1728年,伏尔泰把威尔·莎士比亚的名字带回了法国,不过他把“威尔”读成了“吉尔”。于是,在英国已经销声匿迹并依然鲜为人知的莎士比亚,在法国开始被评论家们评头论足,他的作品也受到了人们的讥讽。
莎士比亚的作品在法国的命运正如《李尔王》后来在英国的出版一样,法国出版了两个版本的《皆大欢喜》,《无事生非》作为其他剧本的故事“梗概”也被出版了两次。《辛白林》、《克里奥兰纳斯》和《雅典的泰门》都被改编过四次。而剧本的原作者——莎士比亚此时却不被人重视。
然而在18世纪,正是伏尔泰对其作品无休止的冷嘲热讽,使得莎士比亚作品在英国有了一定程度上的复兴。一时间大量莎士比亚的剧作被改编,伽里克改编并上演莎士比亚的剧作,并承认那是莎士比亚的作品,并在格拉斯哥重印刷了这类剧本。
莎士比亚的坟墓上立着一尊小小的半身塑像,艺术平平,模样也令人怀疑,但因为是莎士比亚同时代人的作品而备受尊重。如今坊间所见到的各种莎士比亚画像,无不是依据这尊塑像。一位平庸低劣的文人肆意评论莎士比亚的剧作,并在他的坟墓上胡乱涂抹,被涂抹的正是这尊半身像。这位名叫马隆的莎士比亚评论家兼剧作家,在他坟墓的塑像上涂抹了一层白灰,在他的作品上增添了几分愚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