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游庐山三人迷径 摸黑路半夜而归
在旅社登记时,华雨露看到女孩填写的名字是吴雪儿,真是人如其名,并告知张天喜,从此他们就喊她雪儿。
第二天一早三人就坐上旅游汽车,一路云遮雾绕,汽车在庐山的公路上左盘右旋,很快就来到牯岭。等汽车停下来,环顾左右,张天喜和华雨露大失所望,原来庐山牯岭早已像一座城镇,甚至牯岭上还有一座交通岗亭,红绿灯不停闪烁,街上人来人往,三人用了一小会,就把小街遛了个遍。
幸亏还有座会堂,据说是八大会址,外面紫红色的窗帘拉着。三人来到庐山博物馆,里面展出的文物不多,让张天喜开了眼界的是居然有一幅唐伯虎画的小桥流水。也就是一张黄黄的宣纸上,用黑墨描了几棵大柳树,一个人在树下站着,一个人在垂钓,此画和唐伯虎的大名实不能相比。
以后游花径、仙人洞,看到的景物也远不是介绍的那么好。年轻人心性好动,于是决定不按地图,信步走去。
三人不管有没有路,只管往山里深处走,起初沿途还能看到一些游人,路也平坦,到后来人越走越少,树却越来越多,只见山脚下一缕缕雾气冒上来,倒有些雅致。张天喜对华雨露说:“自古以来,要出外游玩,要按着人家指的路子,虽然能看到一些景色,可那都是前人发现的,没有什么趣味,只有自己走进去,自己发现才是乐趣。”
却说这庐山傍依长江、鄱阳湖,山上云雾缭绕,可如此美景,雪儿三人却看不到。宋代大诗人苏东坡写的著名诗句“横看成岭侧成峰,远近高低各不同。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大概就印证了此景。如山上看云海奇景的地方是在花径以西,佛手岩上望沙河一带,或在牯岭东北的小天池上望东林寺、西林寺、鄱阳湖一带。三人不按指定的路线走,自然也看不到这美景。
上升的浓雾已使人难以辨清山峰,走了一会,烟消云散,眼前又是一片秀丽景色。一团云雾冉冉上升,慢慢地竟将整个庐山淹没在茫茫云海中。
三人只顾走,雪儿跟随这两个才认识的老兄,居然完全信任他俩,以为他们胸有成竹,自然不会带错路,岂知这两个人跟她一样,都是糊涂虫一个,仗着年轻人的阳刚之气,只晓得在山中乱窜,等到发觉过来,天色已渐渐黑了下来,一股股山风夹杂着雾气直往脸上扑来,于是想到要回头,却已是晚也!四周一遍死寂,山风中挟带着也不知是狗还是狼的叫声,让雪儿浑身起鸡皮疙瘩,幸亏她体力好,还能跟上两个毛头小子的脚步。
此时,大概已到晚上八点,那时庐山管理没有现在那么完善,又没有现代通信工具,这三人没有回到旅社,根本不会有人注意到,再说整个庐山光牯岭就有几万人居住,区区三个人失踪,实在也不可能让人发现。
八点以后,天已经完全黑下来,喜的是天空万籁俱寂,一天星斗,如宝石般闪烁,倒也不失寂寞。华雨露问雪儿害怕不,雪儿说:“有你们在怕啥?”听得华雨露男子汉的阳刚之气顿时显现,说:“既然如此,我们就一路走下去,看是否能探出一条路径来。”
来时,三人都没有注意路,等到回去时,才发现路是时上时下的,最怕走至一个三岔路口,不知该走哪条,倒是雪儿有主意,她说哪边天亮些,就往哪个方向走,因为牯岭那儿到底是个小城,有些灯光,总会在这漆黑的天幕中透出些亮来。这两位老兄不得不佩服雪儿有见识,就停下脚步,看哪个方向亮些,再往前走。
一路走去,三人由于紧张都忘了饥饿,等到远处有个地方真如雪儿说的有些亮光来,大家才松了一口气。
于是张天喜提议休息一会。三人在一块大岩石上坐下来。人人都觉得身上汗津津的,虽然山风不小,倒也不感觉凉。张天喜问雪儿:“你感觉如何?”雪儿说:“今生难忘。”华雨露哈哈一笑说:“等回校以后,可以在校刊上发表一篇《庐山历险记》了。”雪儿问华雨露:“你们外语系开哪些科目?”华雨露说:“一年级一般开精读、泛读、口语、古代汉语,初级听力到了二、三年级,除了这些课以外,还要开二外。”张天喜说:“现在学校来了一些外教。”他看雪儿不理解,就说是外国教师,他们主要是代口语课。华雨露说:“我们学校现在有教师要出国进修,美国有种考试叫托福,你了解吗?”张天喜说:“听说过,据说高年级有人在准备报考,不过好像是公派。等着吧,中国很快就有股出国热。”华雨露说:“听说上海、北京已经有人在大使馆打听,有人已经在行动了。”雪儿听两人说得有趣,就说:“你们也打算出去?”张天喜说:“现在提还早了一点,等到毕业看机会吧!”
三人说着,觉着身上渐渐冷起来,就站起来继续走,又走了个把小时,那边光亮似乎越来越亮,几乎就在眼前了,心情都一阵轻松。雪儿看了看表,已经是凌晨两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