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Chapter8左手倒影·右手年华
阿斜,回来我们去庆祝一下吧?毕竟是你的生日啊。见苏斜转身没走多远,她又小跑追上他,低着头等待苏斜的回答,见他没有答话,她才又说了句:“舒夏也会去的,就我们三个。”
“好。”俊美的脸上不带一丝迟疑的回答,随后丢下一个淡然的背影给她。原来原来,她在他心里真的没那么重要。
“但是,学校怎么出去?”舒夏抿了一口饮料,瞪大一双眼睛看着她:“不是要爬出去吧?”
谢千寻点点头顿了顿道:“要是你不去的话,那我们就回寝室睡觉好了。”
“去,当然要去,我还要吃蛋糕,想想就很美味。”
谢千寻坐在台阶上,手里握着易拉罐,抬头看了一眼绯红的天,芴莃的日落总是特别美:“黄昏真好,每天日出日落好像都是一样的,只有我们长大了。”
“长大了不好吗?千寻,能做许多以前做不了的事,可以穿漂亮衣服高跟鞋,还能泡各种吧。”
“也许吧。”可她怎么总觉得一天到晚心里空空洞洞的?
直到苏斜回来她才发现聊了许久,天空已经多了几颗星的存在,还像小时候看到的天空,苏斜说过:星光是铭刻在心里闪烁的光芒,能一直将人照亮。
回忆的银河,被眷恋和遗忘填满,所以等待和追寻才显得那样漫长,漫长到优美的形体成为枯萎的残骸,成为穿越千年轮回中的风沙,而你依然是清脆的风铃,一层一层的回荡在耳边。而在离我眼角最近的地方,却绽放出花朵一样的泪珠。
——2006年·谢千寻
餐厅里,谢千寻静静地看着坐在自己对面互相往自己脸上抹蛋糕的两人,一边是享受一边是难过,自己显然成了多余的存在,手里是一杯接一杯下肚的啤酒。手指间沾满泡沫,整个鼻腔里是撒向整个房间的酒精气味,思维恨不能中断在这一刻,除了难过还是难过。之后的记忆变得模糊不清,再醒来已经是第二天清晨。
谢千寻安然从梦中醒来,和平常的梦境不太一样,梦里梦到自己蹲在河岸边,河的平面是苏斜的倒影,她伸出手去触摸。一阵冰凉过后,河面上只剩下一圈一圈泛起的涟漪,接着一寸一寸遍地冰冻,无端拔地而起的冰山骇人心魂。她又赤着脚从林间走过,每棵树上竟然刻着青春里的每一件事,每一件都历历在目,栩栩如生,看到那些回忆她平静的闭上双眼去感受,于是就这么从回忆中醒来。
左手倒影,右手年华。梦里告诉她的是这个对吧?
——左手里是你若隐若现的身影,右手是我们共同走过的青春年华。
——所有人都站在回忆的边缘,而你依然站在现实的尽头,和我对立着行走。
——苏斜……少年的他像是寂寞的天空一样一同住在她的心底,然后永远的住在那里,无法离去。
谢千寻掀开被子站起来拉开窗帘,注意到对面舒夏的床位空着,以为她早就去到教室。正当她洗漱出来之后,宿舍门被缓缓推开。她抬头看过去,舒夏正拎着早饭进来:“千寻,你起来了,我特意去食堂打了粥来,你昨天喝醉了早上应该喝点清淡的。”
谢千寻愣了愣,半晌没回过神来,向舒夏说了声谢谢。
千寻你昨天为什么会喝那么多酒?
谢千寻脚步停了一秒,才微微一笑:“没什么,感觉自己越来越孤单了呢。”
对方笑笑,怎么会孤单,无论何时你还有我?
无论何时你还有我,看似平淡的宽慰,对所有人都好像是一贴安抚心灵的药,可对谢千寻来说却成了过多的无可奈何,她宁愿自己没听到这句话。她僵硬的拉开椅子,轻声嗯了一声,不敢抬头去看舒夏的眼睛。直到许多年后,她才明白什么才是珍贵的友情,可当追悔莫及时她却再也见不到眼前的人。
连再见都未说出的告别,成了她这一生最大的遗憾,所有悲与喜成了不可避免的缅怀。
千寻,直到很久以后我才知道那天你喝醉的原因,我宁愿自己到死都不知道这个原因,我宁愿你一直骗我,宁愿在你身旁当个傻傻的死党,只因为我真的特别在乎你这个朋友,比所有人都在乎。也许你不知道吧,从你第一次帮助我的那天起我就觉得你是我生命中的天使,我想和你做一辈子的朋友,一辈子陪着让你再也不孤单。
——2006年·舒夏
光线一分一秒的热烈起来,中午去图书馆借书时才发现借书证没带,正在谢千寻不知道如何是好的时候,一个黑白的身影突然闯进她的瞳孔里。“用我的。”谢千寻永远记得,那双带着淡淡香味修长的手指,总能在风雨中拉着自己,炙热的温度划过她的手心,留下永恒的温暖,一年又一年,依旧如此。当她开口说出谢谢时,才注意到眼前人的面容,衣服上有股浓重的香水味,黑白格调的衣服,化着浓妆。
千寻如果我们没有认识,那么我应该要一辈子孤单下去吧?感谢你能出现在我的生命里,带给我希望,带给我温暖,这比什么都珍贵。
——2006年·齐星
第一秒,她还怀疑是错觉,第二秒有种眼前的人是谁这种困惑,第三秒,她才完全相信,是齐星没错。
对方将借书证塞进口袋里,走了很远又转过头来:“喂,一起去社团。”
“好。”
谢千寻不知怎么一口答应她说的话,连下午的课也没放在心上,只是一味地抱着书跟在她身后。怎么社团里一个人也没有?出乎意料的推开社团门,屋里空无一人,好像是脱离了整个世界缔造出的独立体,安静的不太说得过去,她不明白,没有一个人还来做什么?
他们都要上课。齐星递上一杯奶茶说到,她什么都没说,而她一眼就看出谢千寻心中所想。
那么你呢,怎么不去?谢千寻脱口而出又觉得问的太过直白。对她是好奇吧?
学校都是我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何况区区几节课程?
谢千寻微微皱眉,默默的吮吸着奶茶,仰头看着对方,果然是问题生。
齐星环着一双手臂:“我好像还没正式介绍过自己的名字,一年七班,齐星,在学校应该没有人不知道我的名字。”
谢千寻点点头,嗯,很出名。
别人都怎么说我?
谢千寻下意识的摇摇头,我没听到过,只是说你不好接近。
那么你觉得呢,我好不好接近?
还好,我想和你这样的人做朋友。
齐星给她的感觉,就像是穿越人海茫茫之后,从每一个陌生的人跟前走过,唯一遇见的那个熟悉的人,她身上有种吸引谢千寻的东西,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别人却没有这种感觉。
什么样的?齐星开始有些不明所以。
“说不上来,感觉你身上有和我一样的东西存在,所以我想试着去了解你。”谢千寻看着眼前的女生,继续补充道:“不听别人说的,只是我自己去了解。”
对方淡然的扬起嘴角,说,“我给你时间让你了解。”
谢千寻发誓,齐星是她见过的最漂亮的女生,身材高挑,瓜子脸,一头棕色头发,一张脸接近完美,若是不化那么浓的妆会更漂亮。
齐星,我总觉得你和阿斜是我这辈子遇到的两个天使,如果没有你们,那么我整个人生将会多没有意义?
——2006·谢千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