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篇 “乐空双运”的男女双修法
一 印度教性力派中的“男女双修”
佛教源出于印度教。虽然两者在根本教义上有很大的差别，但是从细节来看，佛教的很多方面其实都可以追溯到印度教去，不管这种联系在传递中发生了怎样的变形。
印度教（也被称为婆罗门教）是佛教诞生之前很早就在印度盛行的宗教，现在也在印度以及临近诸国有着强大的影响。一般认为，它是雅利安人征服印度的土著之后，为强化统治，而建立起来的一种以种姓制度为最大特点的宗教（当然其中也有土著原始宗教的成分）。它以梵天、毗湿奴、湿婆为三大主神，发展出庞大、复杂的宗教、神话体系。三大神中，梵天创造世界，毗湿奴守护世界，湿婆毁灭世界，共同构成无尽的宇宙循环。
（局部图说）
一个上身赤裸的男子站于洪水当中，肩头搭着一头狼尸，右手向天上张开，试图阻止住洪水的漫溢。
印度大成就者甘帝巴
布本设色唐卡 清代 西藏
甘帝巴是传说中的印度八十四大成就者之一。八十四大成就者各以其圣行或者神迹著称。在这幅唐卡中，甘帝巴和明妃紧紧相拥，以类似于飞天的姿势升起于空中。甘帝巴头戴花冠，右手持金刚杵，左手持金刚铃。金刚杵代表慈悲，金刚铃代表智慧，两者合起来代表“悲智合一”。明妃两手环扣住甘帝巴的脖颈，做亲昵的拥吻。画面下方，一个倾倒的瓶子里泄出毁灭大地的洪水，几座房舍在洪水中挣扎飘摇，一个上身赤裸的男子站于洪水当中，肩头搭着一头狼尸，右手向天上张开，试图阻止住洪水的漫溢。画面左上角的月轮中，有一尊菩萨像。这幅唐卡共有八幅一组，非常罕见，现收藏于国外。
印度大成就者甘帝巴
布本设色唐卡 清代 西藏
这又是一幅印度大成就者甘帝巴的双身像。甘帝巴和明妃紧紧相拥，以类似于飞天的姿势升起于空中。甘帝巴头戴花冠，右手持金刚杵，左手持金刚铃。金刚杵代表慈悲，金刚铃代表智慧，两者合起来代表“悲智合一”。明妃两手环扣住甘帝巴的脖颈，做亲昵的拥吻。画面下方，一个倾倒的瓶子里泄出毁灭大地的洪水，几座房舍在洪水中挣扎飘摇，一个上身赤裸的男子站于洪水当中，肩头搭着一头狼尸，右手向天上张开，试图阻止住洪水的漫溢。画面左上角的月轮中，有一尊菩萨像。画面质拙古朴，有很高的文物价值。下图是甘帝巴和明妃的局部放大呈现。
（局部图说）
画面左上角的月轮中，有一尊菩萨像，头戴宝冠，身披缨络天衣，右手在胸前结说法印，右肩有一枝莲花，左手放在左膝上，以禅定姿坐于莲台上。
三大神各自都有崇拜他们的信徒，从而分出不同的派别传统。其中从湿婆派又分离出崇拜女神的性力派。湿婆不仅是毁灭之神，同时也是生殖之神，他的代表物“林伽”，就是男性的生殖器。湿婆派崇拜男性的生殖力量，而性力派则崇拜女性的生殖力量。该派认为，虽然三大神是最高的主神，但是他们的力量实际却来自其配偶，女性的生殖力是宇宙的根源，他们崇拜的性力女神有湿婆的配偶卡利（她还有杜尔
、玛亚、雪山神女、难近母等其他名字），毗湿奴的配偶吉祥天女，梵天的配偶辩才天女等。
不论崇拜的是男性的生殖力还是女性的生殖力，两者都赋予性以重大的意义，认为性是最大的创造性能量，通过性交可以使人类灵魂和肉体中的这种能量释放出来，与宇宙能量融合在一起，从而达到最高的精神境界，甚至可以拯救世界。所以他们直接把性交本身作为一种宗教仪式，在性交中使男女通神，以表达对神灵的崇敬。
许多文献中提到性力派这种特殊的宗教仪式。例如，由马加力、尚会鹏、傅小强等学者合著的《一应俱全印度人》中说：“该派修持特殊的瑜珈，采用秘密仪式，对卡利等女神供奉酒、肉、鱼、谷物，甚至人身。深夜，男女实行‘轮座’，即按宗教规定男女杂交。现在已很少实行了。该教派的目的在于寻求悟性，通过对性爱的深刻体验来证明神明，以达到超越。‘其中每一方都是对方，你就是他’。用《奥义书》的话说就是：‘当一个男子和心爱的妻子拥抱时，不知道哪里是里，哪里是外；那么，当他和理智的灵魂（按：在密教中‘理智的灵魂、智慧’意指与其交合的女人-明妃、佛母、空行母）拥抱时，也不知道哪里是里，哪里是外。’该派不信业报轮回之说，从该派的崇拜女性生殖能力的教义中，还引申了反对种姓制度和歧视妇女的理论。……对女神的崇拜，印度民间早已有之，印度教摄取民间信仰后，使这种崇拜理论化了。”
（局部图说）
注意看，明妃的膝上搭垂着一张人皮。在吉祥天女的画像中，我们也可以看到类似的细节。这并不代表邪恶，而代表“降伏”的概念。
印度大成就者多必巴
布本设色唐卡 清代 西藏
多必巴是传说中的印度八十四大成就者之一。多必巴原来是一位国王，后来出家修行成为大成就者。在这幅唐卡中，多必巴垮坐于一头老虎背上，右手持一条蛇放于耳侧，左手拥抱明妃于怀中。明妃手中持一个盛满甘露的嘎巴拉碗，嘴唇与多必巴相接，似乎将甘露注于多必巴口中。多必巴代表慈悲，明妃代表智慧，两者结合代表“悲智合一”。老虎仰首朝天哮叫，身后是碧波万倾，其中还有水鸟在游泳。天空中有一尊蓝身菩萨像坐于云端，身后有彩虹背光。这幅唐卡共有八幅一组，非常罕见，现收藏于国外。
以上是“双修”在印度教中的情况。下面就是这场众说纷纭的争论。
（局部图说）
普贤王如来蓝色裸身，呈寂静相。蓝色身象征永恒不变的佛性。裸身象征法性本来清净，一尘不染。双手结禅定印，跏趺坐。佛母为白色裸身，莲华跏趺坐于佛父怀中。佛父象征慈悲，佛母象征智慧，两者相拥结合象征智慧与慈悲结合。
莲花生大师
彩缎贴花刺绣唐卡 清代 西藏
图中本尊为莲花生大师，其顶上即为本初佛普贤王如来。莲花生是宁玛派的祖师，宁玛派以普贤王如来为本初佛，所以画中表现了这种传承关系。传说莲花生虹化为佛，所以其背光为彩虹，非常艳丽。莲花生和莲花女嘴唇碰触在一起，神态亲昵，表达“乐空双运”的奥义。
制作贴花刺绣唐卡时，先用各色彩缎剪贴出图案轮廓，然后用丝线一针一针细绣人物面目和花卉等。贴花刺绣作品的质感、色彩都呈现极佳状态，因此构图复杂的唐卡往往用这类工艺进行制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