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断安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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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第三天 赶往上海

早晨6点,王惠青和赵淑燕就呼呼隆隆地起来了。不一会儿何业也过来了。照例是赵淑燕给他冲好了奶粉,又泡好了方便面,让他先挑。今天的计划是王惠青三人去火车站与烟台来的邰育祥、肖敏康以及曲威汇合,一起去买火车票,买到后,电话通知文静他们,然后再一起去乘火车。为了省住宿费,他们打算买晚上的车票,明天白天到达,只需要在上海住一宿,后天上午的飞机一点都不耽搁。文静总觉得王惠青有什么事瞒着他们3个人,所以不让他们跟着一起去火车站。

文静跟着王惠青去楼下办理了退房手续,把自己的行李先搬到黄连达和沈力的房间里。何业也退了房,他们3个人拉着行李一起走了。

文静在黄连达和沈力的房间里一边聊天一边等惠青的电话,一直等到10点,王惠青来电话了,说是买到晚上7点的火车票。黄连达和沈力商量了一下,决定先不退房,下午离开时再退。他们不想拖着行李在火车站耗七、八个小时。旅社离天安门很近,黄连达和沈力以前一直是做普通工人,没出差的机会也没来过BJ,他们想去天安门看看。文静因为工作的关系,来过BJ很多次,就自告奋勇做他俩的导游。

从大栅栏走出去就到了前门大街,顺前门大街朝北走就是前门,绕过前门首先看到的是*纪念堂。

哎,咱到那里面看一下,中不中?黄连达提议。

你们俩进去吧,我已经去过两次了。文静说。

纪念堂外面排着长长的队伍,这里可能是全国惟一排长队的地方了。

你帮俺们拿着这些。黄连达把他和沈力手里拿的袋子塞到文静手里,纪念堂里面不许带任何东西进去。然后排在了长长的队伍后面,文静找个地方坐下等他们。

11月初的BJ,还没到严冬季节,跟青岛一样,刚刚过去一拨寒流,今天比昨天气温又回升了一点,天气也很晴朗,太阳无遮无拦地照射在人身上,暖洋洋的,颇有点小阳春的感觉。

跟每次来到天安门看到景色一样,在广场上逗留的人群中,绝大多数都是外地人、外国人。但每次来,人们手里拿的物件都不相同。七十年代初文静第一次来BJ,表姐向同事借了架120相机。那时人们要想在天安门前留影,主要是靠那一大溜蒙着黑布的摄影摊,每个摄影摊前都排着长队,什么样的人都有。八十年代中期,文静跟同事们出来“学习”,第二次来BJ,同事带了一架135相机,拍了一大堆彩照回去。天安门前的摄影摊改成了支着三脚架的带焦距的135相机,排队的人看上去都是农民兄弟了,因为他们还没能力买相机。那些外国“友人”手里拿的就不单是照相机了,有的扛着笨重的摄象机,招来了一片羡慕的眼光。八十年代末期文静带四、五岁的女儿借出差的机会又来BJ带的就是自己买的相机,虽然不高档,但足以把女儿可爱的身影留住了。那时天安门前的摄影摊赚的就是位置钱了,因为他们占据了最佳拍照位置,想拍好背后的天安门,就必须花钱站在他们圈定的位置。外国“友人”手里的摄象机变得小巧了,但基本上还是扛在肩上,也有个别国人扛摄象机的了。后来文静又来了几次,人们手里拿的摄影、摄象设备就越来越先进,越来越小巧,还出现了不用贴近眼睛的数码相机了。

文静边看边想边感慨,突然听到黄连达和沈力在喊她,原来他俩瞻仰完“伟人遗容”出来了。文静与他们一起往天安门方向走去,边走边这里那里的拍了一些照片,当然少不了给黄连达和沈力在天安门前留影,因为他俩是第一次来。拍完照又顺金水桥走到午门,再往前走就要买票了。由于没有时间去仔细参观,3个人就不想花冤枉钱,于是往回走找地方吃饭。

今早没吃饭,早就饥困了。黄连达说。

看到一个饭店的门口招牌上写有羊肉泡馍,文静提议进去吃一碗。点好饭,坐了一会儿,也不见有人送馍过来。文静叫住一个服务员问怎么还不送馍来让他们用手掰?那个乡下妹长相的小姑娘一脸惊愕:掰馍?怎么掰?

你是哪里人?

湖南。

干了几年了?

半年。

怪不得!总不能把整个馍放进汤里煮吧?

哦,我们是切的。

切的?切的能保持风味吗?

我也不知道,一直都是这样的。

黄连达和沈力在一旁听的一头雾水:文姐,你们在叨叨个什么事情?

文静绘声绘色地讲起了十几年前在西安吃羊肉泡馍的经历。

那时我们几个人一起出差,那天很晚了我们找到一个比较有名气的牛羊肉泡馍馆,大概是叫同祥盛,听一起出差的同事说那是个老字号。因为比较晚了,加上我们才只有两桌食客。刚刚坐下就有服务员端着一盘类似我们青岛的硬面火烧大小的面饼过来了,但是那面饼好象没烙熟,白茨冽的。服务员是个头带小白帽的老汉,很亲切朴实的那种。问我们需要几个,我们报出数目,他就给我们留在桌子上,让我们掰好后送到有一口大锅的那个窗口。怎么要让我们自己掰?同事告诉这就是羊肉泡馍的特色。这个面饼就叫馍,不是我们北方的馒头,是死面的而且是半熟的,我们把它掰碎,让他们再入锅煮透,那样锅里肉汤的滋味就就煮进了馍里。我们一听觉得很有意思,赶快找地方洗手,然后兴致勃勃地围坐在桌旁掰馍。根据要求,各人掰各人的,吃几个掰几个。我三下五除二就掰完了一个馍,同事一看说不对了,不是这种掰法,你看看旁边那桌是怎么掰的。真的哎,从我们进来他们就坐在那里,现在还在掰呢。我侧过脸去看他们的盘子,嗬!掰的可又碎又匀,都是黄豆般大小。看到我瞅他们的盘子,其中一个人笑了:这种掰法把手上的泥儿都搓进去了。听口音是几个BJ人。原来掰馍时要顺便搓一下,这样煮出来不散有嚼头,掰得小而匀还能充分地吸收汤的鲜美。原来如此,看我盘子里掰的跟毛栗子那么大显然不行。重新“加工”后,我们把各自的盘子送到窗口,仔细看看大锅里翻腾的汤和肉,再加上那飘出来的香气,爱吃肉的我口水都流出来了。那真是透明操作,厨师把我们掰好的馍倒进漏勺,放到汤锅里煮,然后捞出几块牛肉或羊肉还有下水,切好后馍也煮好了,一起装进一个大碗,再撒上一些调料和炸辣椒末,给我们端上桌。嗨!那味道到现在我都没忘。你们不知道,最有特色的是那个大碗,周围一圈全是豁口,给人的感觉可真实在啊!跟他们那位头带小白帽的老汉倒是很相配。

这时,他们三个人点的羊肉泡馍也端上来了。

你们看,文静接着说。这种切的馍,没有经过手搓的程序,一泡就泡透了泡散了,吃到嘴里不用嚼,倒是适合没牙的老太太。而且这个汤这么清,肯定不是老汤。自从在西安吃过一次羊肉泡馍后,我见到哪里有这个招牌都要进去尝一尝,咱青岛哪里有牛羊肉泡馍馆开张,我也要去凑个热闹,但再也没找到西安的那种感觉。所有号称羊肉泡馍的饭馆,几乎都是羊肉汤泡火烧那种感觉。

边吃边聊,三个人很快吃完了这顿似是而非的羊肉泡馍。

文姐,今晚上7点的火车,晚饭只能在火车上吃了,咱们去买点儿饭食吧。说话的一般都是黄连达。

那我们到那一片没有高楼的地方去买吧,我想那里大概有不少四合院,我很想去看看BJ的老四合院。文静说。有文化的人,观赏角度总是有点怪。

于是,三个人往那一片没有高楼的地方走去。

从车水马龙的大马路拐进一个窄窄的巷子,再拐一个弯向前走,感觉离开了现代化社会。窄窄的路,灰灰的墙,黑黑的门,好象电影中三、四十年代的景色。只是几乎每个大门上方都悬挂了一面五星红旗,给一片灰色中增添了一抹亮丽。那些黑黑的门都关的紧紧的,根本不能进去看,三个人只好买了些可以带到火车上吃的食物,返回了旅社。

黄连达和沈力照例又买了几瓶啤酒,一回到旅社就迫不及待地就着刚买回的熟菜喝了起来,喝完便呼呼大睡。文静因为已经退了房,只能在他俩的房间里听着他俩的鼾声、看电视消磨时间。

突然,房间里的内线电话炸雷似的响了起来,是赵淑燕打来的,说是让他们赶快退房火速赶往首都机场,飞往安曼的飞机是明天上午10点的。文静问为什么,赵淑燕却说不清,一个男人接过了电话:喂!俺叫邰育祥,跟王惠青、赵淑燕她们在一起。刚刚接到黄梅雅她妈的电话,说是4点钟的时候卡撒到黄梅雅那里拿飞机票,才发现出发日期不是11号上午,而是10号上午,也就明天上午。坐火车去上海不赶趟了,只有坐飞机了。黄梅雅马上订了今晚上的飞机票,现在已经去飞机场拿票了,黄梅雅她妈负责通知我们,多亏上次俺留在那里的手机号码没变,立马就接到了通知。你们立马出发到首都机场找俺们,俺们退了火车票立马往那里赶。邰育祥满口的烟台腔。

有没有通知我们的中介?文静问。

王惠青给刘群打过电话,她说飞机票她不能再出了,这个损失应该由黄梅雅承担,你们跟她要吧。火车票的钱还是给你们。

文静接电话的声音把正在酣睡的两个人吵醒了,他俩在一边听了个大概其,马上收拾东西。还没出门,电话又响了,是一个中年女人的声音,原来是黄梅雅的妈妈。她操着一口好听的BJ话把邰育祥告诉他们的事情又重复了一遍,然后告诉他们是晚上9点的飞机。文静问她谁承担飞机票钱?毕竟是因为她们的失误给这些人增加了负担。黄梅雅的妈妈的语气突然强硬了:你们想走就走,不想走我们不管。

认倒霉吧,文静对黄连达和沈力说。比起邰育祥他们来说咱们算是幸运的,他们都跑了两三次了。

三个人办好退房手续已经是5点了。晚上9点的飞机,8点就应该办理登机手续。不敢再耽搁时间了,三个人决定打出租到最近的机场大巴点去。

赶到首都机场已经是7点多了,三个人找到了王惠青他们五个人,见到了邰育祥和肖敏康以及同是青岛来的曲威。邰育祥40岁出头,比较老练的样子;肖敏康30岁出头,胆小怕事的样子。曲威是个二十五、六岁的小伙子,不爱说话,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与站在一起的那五个男人相比,只有邰育祥还有点出国做商务旅游的款相,其他几个人不是一副猥琐样,就是一副无知相。

就差吴玉风和姚现兵了,他们要直接坐火车到上海。这俩小子不想早走,倒让他们赚了。快点走吧,黄梅雅说在办理登机牌的地方等咱们。邰育祥给人一种有主心骨的样子,说话的口气像个领队,虽然没人封他。在以后的10多天里,他还真与文静一起,主动地担负起管理这群乌合之众的工作。

大家跟在邰育祥身后走进候机厅,根据指示牌找到办理去上海的登机牌的柜台,黄梅雅已经等在那里,除了文静他们三人,那五个人都认识黄梅雅。

这是个20岁出头的姑娘,个子不高,外表很清秀文弱,但谈不上漂亮,真看不出她有那么大的能耐,能把11个人给办到约旦去。文静心里想着。不过文静突然想到离开旅社前她妈妈在电话中那强硬的语气,就恍然大悟了:出谋划策的肯定是她妈妈,她只是利用她的年轻和语言特长做一些出头露面的事情罢了。

黄梅雅手里抓着一把机票:670块钱一张,机场建设费50块钱自己去办。

王惠青把退火车票的钱分给大家,每人170元,当然邰育祥和肖敏康没有,他们不是刘群办的,吴玉风、姚现兵也不是刘群办的也没有。

黄连达看着手里的170元,小声不满地说:以为马上就会坐飞机走,就没带那么多人民币,刘群光给报火车票,谁给掏飞机票?谁造成的失误就应该让谁出这个钱。很明显,黄连达的意思是应该让黄梅雅承担飞机票钱和机场建设费。

王惠青拽了黄连达一下:人家也不容易,一发现是明天上午的飞机,马上就给我们定了飞机票。王惠青好象很袒护黄梅雅。后来回国打官司时,很多事情浮出了水面,才知道王惠青他们三个人在BJ滞留期间,因为缺少生活费,刘群和黄梅雅各退还了他们一部分钱,所以她不想让文静他们三个人跟黄梅雅接触,也事事护着黄梅雅。

黄梅雅也很沉得住气:你们想不想走吧?想走就拿钱。

问问刘群怎么办?黄连达还是抱有幻想。

黄哥,别问了,认了吧,我刚刚拿电话卡去打过,办公室电话没人接,手机关机。这又不是她的错。沈力很有心计。

没钱怎么办?你不是也没带那么多?

换吧,把美金再换成人民币,那里有个兑换的。沈力比黄连达有头脑。

王惠青他们三个人手里也只剩美金了,大家一起去换了一点人民币,拿到了飞机票,又交了机场建设费,然后排队换登机牌。

请问你跟我们一起走吗?带我们入境的卡撒在哪里?文静到底年龄大些,想问题周到一点。

你们今天先走,明天我和卡撒还有一个翻译直接飞到上海浦东机场与你们汇合。黄梅雅回答。

文静还想问什么,王惠青拉了她一把不让问:紧着问那么多干什么,人家有人家的安排。

刘群说黄梅雅会在约旦接应他们,现在看来,黄梅雅去不去都是个问题。文静心想。

九个人终于登上了飞机。九个人中除文静、王惠青、邰育祥外,那六人都是第一次坐飞机,嘴巴永远闲不着的黄连达显得特别兴奋,一进机舱门就开始不停地说,招来很多白眼还浑然不觉,文静心想就这素质和悟性,能适应国外的生活吗?

21点起飞,两小时后到达上海虹桥机场。

走出到达厅已经半夜了,当务之急是找地方住下。九个人为住在哪里在候机厅外商量了近一个小时。

原来,青岛即墨的两个人吴玉风和姚现兵,为了省点住宿费,不想提前到BJ,没想到歪打正着,接到了改在上海浦东国际机场出发的通知。但是他们接到的通知是11号上午出发,两个人于是乘坐9号的火车,10号早晨到,11号走一点也不耽搁。也就是说,当BJ的这帮人在忙着退票赶飞机乱作一团时,那两个人还正在火车上优哉游哉,什么也不知道呢。邰育祥知道他们要乘坐9号的火车,10号凌晨2点到上海,所以提议住到火车站附近去,以便明天早晨找到他们一起去浦东国际机场。另外他也担心这里住宿费太贵。

你知道他们坐哪趟车吗?文静问。

知不道。约好的是下车给俺打电话,俺把手机号留给了他们。邰育祥回答。

咱们是明天上午11点40的飞机,他们因为不知道,很可能就是凌晨两点下火车,也要等到8、9点才能给你打电话,那不是大家都赶不上飞机了?在这帮人约旦之行的第一次需要拿主意时,文静显示出了她沉着冷静、临阵不慌的领导素质。也可能是她和邰育祥是这帮人中年龄最大的两个,也可能是他俩都做过管理工作,自然而然地就成了这帮人的头。他俩在讨论时,那几个人也插不上嘴。

要不俺和肖敏康去火车站跟前找个地方住,明天上午找到他俩就去浦东国际机场跟你们碰头。邰育祥又说。文静很欣赏他这种负责的精神,两个跟他完全没有关系的人,谁也没委托他负责找到那两人并带上飞机,他却像做自己的事那样认真。

那不行,本来可能会丢两个人,现在变成可能丢四个人了。而且在火车站找民航大巴,肯定不如在这里方便。何业,你年轻,跑一趟腿,去那边那个民航招待所问一下住一宿多少钱?明天几点有发往浦东国际机场的车?

何业很快问来了,住一宿50元,早晨7点就有车。

行,就住这里吧,不算贵,跑到火车站不少花钱又费时间,这么多人拖着行李跑来跑去也不方便。我们到招待所再想办法,但愿能找到他们。文静一锤定音。

九个人喳喳呼呼住进了到达厅附近的民航招待所,分好房间,别人都洗漱准备睡觉,文静和邰育祥却去找列车时刻表,设法联系吴玉风和姚现兵。找到列车时刻表才发现邰育祥说的凌晨2点到达上海的从青岛方向来的车根本不存在。青岛至上海的火车只有一趟,上午10:45到达。如果坐到上海再下车,根本赶不上11点40的飞机。

我有个办法,文静说。我们设法通知他们乘坐的那列火车,把他们截在半路上的哪个车站,然后让他们打出租车赶到浦东国际机场。

这个法子中!可是怎么通知他们呢?

咱们先找铁路问讯处,让他们在列车靠站时,把咱们的要求传递到火车上,或者他们用铁路上的方式把咱们的要求通知到火车上。

看不出你还真聪明!邰育祥佩服地说。

两个人开始查看列车时刻表,发现离现在最近时间的站是徐州站。文静的普通话好一些,由文静来打。打长途电话要自己掏钱,文静毫不犹豫拿出30元买了一个IC卡,开始用招待所的插卡电话打了起来。通过XZ市的114,找到XZ市的铁路问讯处的电话号码,拨那个号码时文静很担心:已经半夜12点多了,会有人接电话吗?

有人接电话了,文静心里一阵轻松。她把吴玉风和姚现兵的姓名特征等报给XZ市的铁路问讯处,并说明必须通知他们的原因,希望能得到帮助。那边答应的很痛快,说让她放心,他们会尽快与列车联系,并把这边的联系方式要了去,说让列车上的人跟她联系。两个人稍稍松了一口气,嘱咐招待所值班的小伙子,一接到找他们的电话就马上通知,然后回各自的房间眯了一下。这种情况下根本睡不着,一个小时后,两个人同时又来到招待所前台,问了值班员一直没他们的电话,一看时间,列车早就驶过了徐州站。再打徐州的电话,没人接了。不敢死等,万一徐州站没通知到列车呢?于是,文静继续往列车将要到达的下面车站问讯处打电话。蚌埠----滁州,都无人接听或忙音,他俩又把希望放在南京,但是南京没人接电话。列车到达南京的时间应该是早晨5点左右。

反正也没人接电话,还是回去打个盹吧。文静提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