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气色鉴人——人以气为主,气色决定人生气象(1)
【鉴人原经】
面部如命,气色如运。大命固宜整齐,小运亦当亨泰。是故光焰不发,珠玉与瓦砾同观;藻绘未扬,明光与布葛齐价。大者主一生祸福,小者亦三月吉凶。
人以气为主,于内为精神,于外为气色。有终身之气色,“少淡、长明、壮艳、老素”是也。有一年之气色,“春青、夏红、秋黄、冬白”是也。有一月之气色,“朔后森发,望后隐跃”是也。有一日之气色,“早育、昼满、晚停、暮静”是也。
科名中人,以黄为主,此正色也。黄云盖顶,必极大魁;黄翅入鬓,进身不远;印堂黄色,富贵逼人;明堂素净,明年及第。他如眼角霞鲜,决利小考;印堂垂紫,动获小利;红晕中分,定产佳儿;两颧红润,骨肉发迹。由此推之,足见一斑矣。
色忌青,忌白。青常见于眼底,白常见于后端。然亦不同:心事忧劳,青如凝墨;祸生不测,青如浮烟;酒色惫倦,白如卧羊;灾晦催人,白如敷粉。又有青而带紫,金形遇之而飞扬,白而有光,土庚相当亦富贵,又不在此论也。最不佳者:“太白夹日月,乌鸟集天庭,桃花散面颊,赪尾守地阁。”有一于此,前程退落,祸患再三矣。
——曾国藩《冰鉴》
观色者,观其外色也。内心所畜,每现于面,虽欲掩之,中志不从。常民则有喜、怒、欲、惧、忧之色,而充备一德者,亦自有其符验也。
民有五性:喜、怒、欲、惧、忧也。五气诚于中,发形于外,民情不隐也。喜色油然以生,怒色拂然以侮,欲色呕然以偷,惧色薄然以下,忧悲之色累然而静。质色皓然固以安,伪色缦然乱以烦,虽欲故之中,色不听也,虽变可知。
——周文王《官人篇》
【评析】
中国古代看人都比较重气色。《荀子·劝学》:“不观气色而言谓之瞽。”《汉书·翼奉传》:“故臧病则气色发於面,体病则欠申动於貌。”《红楼梦》第九十六回:“那个人看见贾琏的气色不好,心里先发了虚了。”即使现在,“气色”这个词也经常出现在人们的谈话中。
气色指人的面色、神态。正所谓“相由心生”,气色会在不断的变化中反映出人的吉凶运气情况。
1.气色与人的生理状况相关。人体各部位在面部有相应点。人体各部位受病后,气色在相应点上的变化也最明显。从面部气色断病的医家秘法,即使普通人,也能从气色中看出一个人体质的好坏和是否生病,这正是中医诊病的智慧所在。中医能一望便知病的部位和病势好坏,甚至可以确切地断生测死。
古人说,人的气色和四季是相对应的。知道了四季面色的正常变化,再结合人体表现出的一般症状,就能推断出一个人的健康状况。
2.气色与人的精神心理相关。《韩诗外传》中说:“苟有温良在中,则眉睫著之矣;疵瑕在中,则眉睫不能匿之。”如果你有一颗善良之心,你就会通过眉宇之间明显地表现出来;假如你心中有鬼,其眉宇也掩饰不住。邵祖平在他的《观人学》中认为,人内心的喜怒哀乐都会不由得从他的神色中显现出来。“诚智必有难尽之色,诚仁必有可尊之色,诚勇必有难慑之色,诚忠必有可亲之色,诚絮必有难污之色,诚静必有可信之色。”要想了解一个人,就可以用“察色”之法。
何为“气”“色”
“气”与“色”是中国古代哲学独有的概念。“气色”分为“气”与“色”,气隐藏于皮肤之内,是生命的原动力,或称生命力。它无形无质,无色无味,在体内如血液一样流动不息,气旺者可外现,能为人所见。而“色”,则是“气”的外在表现形式之一。它是显现于人体表面的东西,就人体而言,就是肤色。
气是构成人体的基本物质,并以气的运动变化来说明人的生命活动。中医学里所说的气,概括起来有两个含义:一是先天所禀之“气”,指脏腑组织的生理功能,如脏腑之气;二是指后天所养之气。但两者又是相互联系的,前者是后者的物质基础,后者是前者的功能表现。
汉武帝有一次带着随从身着便装去打猎,回来时天色已晚。见不远处有一个村子,便前往这个村子中,寻一户人家借宿。开门的老头儿见这一伙人人高马大,并且携带着弓箭,以为是盗贼,心里有些害怕。待安顿好汉武帝这一行人之后,便找老太婆商量,想去招呼集结村里的年轻人前来攻打这一伙“盗匪”。老太婆急忙制止,说道:“我看那带头的气度不凡,容止之间有那种顶天立地、不屈服于强势的气概。这不是普通人的容止,更不可能是一般的盗贼。还是不要攻打这群人为好。”
汉武帝的一个随从将这话听到耳朵里,报告给了汉武帝。当夜果然没有意外的事情发生。第二天,汉武帝回宫。没过几天,朝廷下旨给这对老夫妇许多财物。原来是汉武帝惊奇于老太婆识人的眼光,所以有心照顾这对老夫妇。
作为一个在文治武功各方面都展现出雄才大略的皇帝,身上自然会散发出一种威严且不可侵犯的气势。细心的老太婆的判断是有根据的。
色现于皮肤之外,“现乎色而发乎气,是为气色”。在这里,色主要指色泽,即颜色或血色的光泽,主要指人体面部皮肤的明亮程度。
中国医学认为:“气”与“色”密不可分。“气”为“色”之根,“色”为“气”之苗。气是色的根本,色是气的表象。气现于外即气色,气充于内即精神。气为精、气、神之源,色是神的外在表现。色随气变,气盛则色佳,气衰则色悴;气和则神强、则色明亮;气不和,色自然黯淡无光,所以通过望气可知充于体内之气魄。
什么是好的“气”“色”?最重要的是要有神。《医学六要》中指出:“神者,色中光泽明亮是也。”如果皮肤润泽,是有气的表现,即生命力旺盛的表现;晦暗枯槁,则是没有生气。气是神之余,是神的胎息,宜安藏壮实。色正而神脱,色亦空;色邪而神旺,色终不能为大祸矣。当色有神又有气时,才是高贵之色,如云霞日光,如秋月之皎。一人若表现得神清气足,则可以享受长久之福;气浊神枯色晦,恐怕要一直困顿。
有句话说:“骨骼定一世之荣枯,气色主流年之休咎。”“休咎”即吉凶、善恶的意思。一个人的气血相和,就会显得精神清秀,生机勃勃;气血不调,就显得精神黯淡,似有霉运当头。
人的气色与其精神状态有关。从医学角度上来讲,一个人运动之后气血贯通时的肤色与先前不一样,这种差别长年累月持续下去,面部色泽必然有明显的变化。大脑思维也是一种运动,它不通过空间的位移来体现,而是精、气、血在大脑里的融会贯通。长期动脑的人由于头部精、气、血的运动多于其他人,面部气色神态就会与常人不同。这种区别就可以作为从外貌形象上来鉴别人物的一个依据。
人以气为主
古人认为,人禀气而生。“于内为精神,于外为气色”,气是一个人自身生存和发展的主要之神,在人体内部表现为人的精神,在人体表面表现为人的气色。
古人在出行之前,一般看驿马部位的气色。相书曰:“(驿马)若无赤色,为驿马不动,有赤色为驿马动。”驿马呈显红也谓驿马发动,驿马发动表示将要出行。可是有些人的驿马没有赤色或红色,也有出行之事发生,这是因为驿马虽然已发动,却没有表现在血色里,而是表现在气色之中。这样,我们一般的肉眼是看不见的。
曾国藩在考察老三营湘旗旗长陈品南的时候,称其“挺拔,有静气”;古人常常说“每临大事有静气”,孟子说“吾善养吾浩然之气”,都说明了“气”的重要性。“人以气为主”更重要的是指人的内在精神和修养,“养气”也往往是古人养生的一种修炼手段。
静气、浩然之气反映了一个人良好的意志品性,暴戾之气、狂傲之气则可能妨害一个人的前程。
东汉末年的祢衡,是一个狂傲之士,天生一股狷介之气。
祢衡少年时代就表现出过人的才气,记忆力非常好,过目不忘,善写文章,长于辩论。但是,他的坏脾气似乎也是天生的,急躁、傲慢、怪诞,动不动就开口骂人,因而得罪了不少人。这么一个人物,又生活在天下动乱、军阀割据专权的东汉末年,所以他的悲剧命运也就注定了。
建安初年,汉献帝把都城迁到了许都(今许昌)。为了寻求发展的机会,祢衡从荆州来到人才荟萃的许都后,为求进用,曾写好了一封自荐书,打算毛遂自荐。但因为看不起任何人,结果自荐书装在口袋里,字迹都磨损得看不清楚了,也没派上用场。
当时许都是东汉王朝的都城,名流云集,人才济济,当世名士有很多都集中在这里,但自视甚高又不愿同流合污的祢衡一个也看不上眼。有人劝他结交司空椽陈群和司马朗,他却很刻薄地挖苦说:“我怎么能跟杀猪卖酒的人在一起!”又劝他参拜尚书令荀彧和荡寇将军赵稚长,他回答道:“荀某白长了一副好相貌,如果吊丧,可借他的面孔用一下;赵某是酒囊饭袋,只好叫他去监厨请客。”后来,祢衡终于结交了两位朋友,一位是孔子的后代孔融,另一位是官宦子弟杨修。可能是才气学问相当并且气味相投的原因,他们三位不仅比较谈得来,而且相互之间还曾有过肉麻的吹捧,如孔融称祢衡是“颜回不死”,祢衡称孔融是“仲尼复生”。
孔融于是把祢衡推荐给曹操,希望曹操能够任用祢衡。谁知祢衡却不领情。他不但托病不见曹操,而且出言不逊,把曹操臭骂了一顿。
曹操正当招揽人才之际,比较注意自己的言行和形象,尽量保持宽容爱才的名声,因此虽然恼怒,也不好加害。曹操知道祢衡善击鼓,一日大宴宾客,曹操让祢衡击鼓助兴,想借此污辱祢衡。没想到这个祢衡在换装束的时候,当着众宾客的面把衣服脱得精光;而且演奏了一曲《渔阳三挝》,章节悲壮,如骂如讽,使宾主讨了场大没趣。曹操对孔融说:“祢衡这个小子,我要杀他,不过像宰一只麻雀或老鼠一样罢了!只是想到此人一向有些虚名,杀了他,远近的人会说我无容人之量。”于是想了个借刀杀人的法子,把祢衡送给了荆州牧刘表。
刘表及荆州人士早就知道祢衡的大名,对他的才学十分佩服,所以对他并不歧视,相反还礼节周到,把他奉为上宾。刘表让祢衡掌管文书,“文章言议,非衡不定”,也就是荆州官府所有的文件材料,都要请祢衡过目审定,在工作上可以说对他放手使用,十分信任。但祢衡这个才子的致命弱点是目空一切。有一次他外出,刚好有份文件要马上起草,刘表于是叫来其他秘书,让他们共同起草。他们“极具才思”,好不容易把文件写好了,谁知祢衡一回来,拿起文件草草看了一下,就说写得太臭,然后把它撕得粉碎,掷于地下,接着他便要来纸笔,手不停歇地重新写了一篇交给刘表。他写的这份文件因“辞义可观”,甚得刘表好感,但却招致其他人的愤恨。他不但经常说其他秘书的坏话,而且渐渐地连刘表也不放在眼里,说起话来总是隐含讥刺。刘表本来就心胸狭窄,自然不能容忍祢衡的放肆和无礼。但他也不愿担恶名,就把祢衡打发到江夏太守黄祖那里去了。
刘表把祢衡转送给黄祖,是因为他知道黄祖性情暴躁,其用意显然也是借刀杀人。祢衡初到江夏,黄祖对他也很优待,也让他做秘书,负责文件起草。祢衡开头颇为卖力,工作干得相当不错,凡经他起草的文稿,“轻重疏密,各得体宜”,不仅写得十分得体,而且许多话是黄祖想说而说不出的,因而甚得黄祖爱赏。有一次,黄祖看了祢衡起草的文件材料,拉着他的手说:“处士,此正得祖意,如祖腹中之所欲言也。”
祢衡的狂狷之气并没有收敛。有一次黄祖在战船上设宴,祢衡的老毛病又犯了,竟当着众宾客的面,尽说些刻薄无礼的话!黄祖呵斥他,他还骂黄祖“死老头儿,你少啰唆!”当着这么多的人面,黄祖哪能忍下这口气,于是命人把祢衡拖走,吩咐将他狠狠地杖打一顿。祢衡还是怒骂不已,黄祖于是下令把他杀掉。黄祖手下的人对祢衡早就憋了一肚子气,得到命令,黄祖的主簿(也是秘书)便立时把他杀了。时为建安元年(公元196年),祢衡仅26岁。
祢衡太傲慢了,而且正如颜之推所说的,是一种“诞傲”,即不合情理、荒唐的傲慢,这也让他的死成为人们意料之中的事。他如果能够收敛些傲气,有点儿容人之量,在态度上肯让人,在言辞上肯饶人,就不至于落得如此下场。
一般说来,豁达的人气博大,放荡的人气涣散;节俭的人气固执,吝啬的人气紧缩;谨慎的人气镇定,拘束的人气呆滞;缄默的人气和顺,深陷的人气沉淀;倜傥的人气超然,轻佻的人气薄弱;慷慨的人气豪爽,浮摩的人气流窜;坦白的人气真质,犷野的人气鄙陋;镇定的人气凝固,空疏的人气顽嚣;忠厚的人气宽阔,颟顸的人气迟钝;精明的人气清秀,刻薄的人气紧促。
有太和之气的人,是圣人气象;有忠贞之气的人,是贤人气象;有侠义之气的人,是英雄气象;有浩然之气的人,是豪杰气象;有纯真之气的人,是君子气象;有严格之气的人,是志士气象;有阴阳之气的人,是奸人气象;有浮泛之气的人,是小人气象;有卑下之气的人,是乡愿气象;有庸俗之气的人,是凡夫气象。
各种各样的“气”,背后反映的是不同的“神”。通过观一个人的“气”,就能看一个人的品性和前程运势。
观色识人
色的含义比较广泛,是指一个人的气质、个性、品格、学识、修养、阅历等因素的综合表现。
曾国藩认为,人的气色有多种形态。有贯穿人的一生的气色:少年时期气色为淡,所谓的淡,就是气稚色薄;青年时期气色为明,所谓的明,就是气勃色明;壮年时期气色为艳,所谓的艳,就是气丰色艳;老年时期气色为素,所谓的素,就是气实色朴。也有贯穿一年的气色:春季气色为青色——木色、春色,夏季气色为红色——火色、夏色,秋季气色为黄色——土色、秋色,冬季气色为白色——金色、冬色。还有贯穿一月的气色:每月初一日之后如枝叶盛发,十五日之后则若隐若现。更有贯穿一天的气色:早晨开始复苏,白天充盈饱满,傍晚渐趋隐伏,夜间安宁平静。
战国时候的淳于髡是一个非常善于察言观色的人。据《史记·孟子荀卿列传》记载:
淳于髡是齐国人,学问广博,又善于记忆,所学又不专注于一家。
有人把他引荐给梁惠王,梁惠王摒退左右侍从,单独召见他,但是淳于髡却始终一言不发。梁惠王觉得很奇怪,便责备引荐他的人说:“你在我面前极力赞扬淳于髡先生,说是连管仲、晏婴都比不上他,但是他见了我,对我一言半语也没有。”
这人把话转告给淳于髡,淳于髡回答说:“事实确实是这样。我第一次见大王,大王面有驱驰之色,一心一意都在想驰马田猎;第二次见大王,大王面有享乐之色,可见他全神贯注在声乐歌伎上;所以我沉默不言。”
梁惠王听了这话,大为惊骇地说:“哎呀!淳于髡先生,简直是圣人!前次他来时,正巧有人献来良马,我还来不及察看,就接见先生。第二次来时,又碰巧有人献来歌伎,我还来不及试听,就又来接见先生。当时我虽然摒除左右侍从,但私心所恋,的确全在良马和歌伎上啊!”
淳于髡细致入微地观察梁惠王的脸色,并能由此看透梁惠王的内心,观色识人之术,确实高明。同时这也说明,观色识人,并非单纯的妄言,而是有迹可循的。
人都有喜悦、愤怒、欲望、恐惧、忧愁五种天性,五种情感真实地存在于心里,表现在外在的神情上。喜悦的面色表现为自然而然地顺利产生,愤怒的面色表现为十分郁积地轻慢蔑视,欲望的面色表现为十分愉悦地轻薄苟得,恐惧的面色表现为十分急迫地陡然下降,忧郁的面色表现为心事重重而趋于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