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的确是打雷了
“你是？”
季安然顿时有些紧张，像个小学生似地站的笔直。
“我是冷凌的朋友，爷爷可以叫我然然。”
老人挑着眉点了点头，那一身正气的模样，显然不是谁都可以获得他的赞许。是赞许吗？季安然愣了下，为什么自己会有这样的理解？
“为什么叫我爷爷？”
老人好像想起什么有趣的事情，嘴角边扬起一抹温暖的弧度。季安然有一瞬间的失神，怪不得冷凌虽然嚣张跋扈，但笑起来总是阳光般的灿烂。原来是继承了他爷爷的一双桃花眼，不仔细看她还不知道。老人眼中竟带着一丝揶揄，正是冷凌叫她拖油瓶时常有的那种类似调侃的表情。
“因为您不老啊，总不能叫您老爷爷……”
季安然老老实实的回答，没有丝毫的犹豫。显然这个答案老人家很满意，只见他点了点头，还十分慈祥地拍了拍她的脑袋。
“是个好丫头。”
季安然微囧，想起现在正躺在病房里的冷凌，又看了老人一眼。心底再次怀疑，这位老人真的是冷凌的亲爷爷吗？说实话以老爷子对她的态度，她真的很难想象他把冷凌的腿打断的场面。虽然听金小舞说，老爷子只是下了个命令，动手的并不是他。但她还是不能将面前这个慈祥的老人家与打断冷凌腿的那位长辈相比较。
“您不进去吗？”
见老人家只是站在门口，好像并没有要进去探视的样子，季安然不免困惑。他虽然看上去气场强大，但故作轻松的眉宇间流露出来的那抹担忧之色却没能逃过她的眼睛。
“那小子的骨头硬的很……”
老人家好像想到了什么，原本动容的表情在一瞬间化为乌有。那抿嘴闷哼的样子好像一个没吃到糖果而生闷气的小孩。季安然笑笑，竟然看出了一些端倪。
这个老人和天底下所有的爷爷一样，都有着一颗疼爱孙子的心。只不过，冷凌和他一样也是个硬脾气的，而硬碰硬的结果便是两败俱伤。他只是因着辈分高而得了些许便宜，即便是做错了事，那也拉不下老脸来求得孙子的原谅。
季安然心下了然，按冷凌那个臭脾气，就算老人家和他道了歉，他也未必会给好脸色。
“冷凌脾气是倔了点，不过他是个嘴硬心软的。他对我有恩，照顾他也是应该的。如果爷爷放心，就把他交给我吧。”
老人家一扫先前的阴郁，垂眸撇了一眼还不及他肩头的小丫头。她说她叫然然？莫非就是那个臭小子吵着要离家的罪魁祸首？怎么这么瘦弱，像是长期缺少营养似地。老人皱了皱眉，打量季安然的眼神也瞬间犀利了起来。眼前的少女，长发披肩，双眸水灵，看上去白白净净的，很有古典女人的气质。一张稚气的小脸，不沾半点脂粉，倒像极了天然雕琢的白玉娃娃。他点了点头，也不知是肯定了什么。季安然的一颗心都被他看的七上八下。
“既然如此，那臭小子就麻烦你照顾了。”
老人这番话说的极为随意，就好像麻烦她照顾的不是自家孙子，而是家里养的小猫小狗一样。
“放心吧，我一定会还您一个活蹦乱跳的孙子。”
季安然这么说也是有理的，毕竟冷凌是为了陪她才会和家里闹翻的。虽然不情愿，但她不得不承认他终于可以履行自己的诺言，“陪”在她身边了。
“老爷，我们该回去了。”
老人的身边凑上来一个身穿西装，带着老花眼镜的中年男子。他穿着斯文，体型偏瘦，俨然一副老管家的形象。季安然这才注意到在他们在闲扯家常的时候，原来还有这个老管家在。他若不开口，她一定很难发现在偏暗的角落竟站了这么一个接近虚无的人。
老人看了季安然一眼，而后重重叹了一口气，转过身道：
“如果有什么需要，就打臭小子的电话。”
老管家立刻上前与他并肩离开。看着渐渐远去的背影，季安然突然觉得有个爷爷其实也挺幸福。
耽误了半天，季安然才开门进入病房。冷凌依旧还在昏睡，只是那张脸即便是睡着了也还是丑丑的。他皱着眉，嘴角轻抿，像是受了极大的委屈。金小舞正百无聊赖地玩着冷凌的手指。见季安然来了，立刻像只无害地兔子一般蹦了起来。她的眼睛还有小鼻子还有些发红，只是眼里没了方才的惊慌失措。
“然然姐姐，刚才冷哥哥的手指动了一下下哦。”
金小舞拿起冷凌的中指，手脚并用地说道：
“就是这根，刚才动了一下下哦。”
季安然见金小舞那么高兴，也就凑过去瞧。照理说，手术过后，病人也会随着麻醉剂的减弱而苏醒。可冷凌却没有一点要醒来的征兆。季安然就着冷凌的床沿坐下，学着金小舞的样子，抓起冷凌的另一只手蹂躏。哪知她才握住他的手掌，就被冷凌重重捏了一下。她愣住了，又看到他打了石膏的腿被高高架起，一身白色病人服装，显得羸弱而又娇气。他是没脸见金小舞吧！季安然在心底失笑，想想也对，毕竟冷凌在金小舞面前一直是以无所不能的大哥哥形象存在的。这下腿折了，面子丢了，他自然无法在这个时候心平气和的面对妹妹的关切。
“小舞，你先回去吃点东西，这里我看着就好。”
金小舞看了看紧闭双眼的冷凌又看了看季安然，显然有些不太情愿。
“小舞不饿。”
金小舞咬咬牙，一脸视死如归。可她的话才说完，肚子就传来了“咕噜噜”的声音。顿时一张小脸红成了猴屁股，她鼓着腮帮子狡辩道：
“是打雷，才不是小舞饿了呢！”
季安然憋着笑，手心已被冷凌暗暗捏了好几下。她抽回手，不着痕迹地反手拧了他大腿一把。这才满意地冲金小舞点点头。
“恩，的确是打雷了，小舞快回家收衣服吧！”
金小舞捂着小肚子，黝黑的眼珠骤地一亮。
“恩，小舞去收衣服，顺便带点吃的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