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人妖殊途（9）
在精心的照料下，雪儿的伤势好转，从昏昏沉沉的日子里醒来；这些日子她每每做噩梦。哭着，求着；没人应她。
‘老夫人，奴婢说的都是真的，她撒谎，她在撒谎。’
……
‘少奶奶……你不要过来……不要过来……你放过我吧！’
……
‘我渴……好渴……有没有人……给我点水喝……’
……
‘我好饿……’
……
‘少爷，救救我！’
……
‘灵儿……等着我，我来陪你了。’
……
“他们都对你做了什么？你别怕，有我在没人可以欺负你。”听到一些话，王珏觉得很不可思议，夏霖会变成一个这么折磨别人的人；七天后，雪儿终于清醒。
醒来后她就傻了，整个人都很木讷，很害怕见到人。灵儿推门而入，吓得她直往角落里躲，直往被窝里钻；灵儿紧紧的抓着她的手叫她不要害怕。
“雪儿，呀！我是灵儿，御灵儿。”好长的时间她才不会害怕，灵儿一口一口的喂着，她就像个小孩需要哄着才好好的吃。“雪儿，要不要跟我出去走走。”灵儿牵着护着在小院里闲逛，晒太阳。“你看，小鸟。”雪儿很依赖着灵儿，寸步不离，像牛皮糖一样，脚跟着脚；终于不怕余瀚了。其实她最先接受的人是对她无微不至的王珏，王珏说什么她都言听计从。可她要怎么样才能恢复呢？
时间长了，雪儿变得开朗了，不害怕见人了；还帮忙跑腿做生意了。
这天生意正好，一个喝得大醉的老头步履蹒跚的撞进了店门；一股酒气的要买酒，整个人都糊里糊涂的。掌柜招呼着，直喊夏老爹您就别喝那么多，你喝醉了；夏老爹一直嚷嚷自己没喝醉，没喝醉的耍起了酒疯。
“我的……女儿没啦！我的女儿没啦！没啦！”雪儿一眼看见夏老爹的脸吓得魂都没了，惊声叫着，跟着手足无措，乱扔东西，躲进角落瑟瑟发抖；王珏一把把搂在怀里，气急而厥。大夫给把脉，雪儿竟身怀有孕！灵儿更是犹如被晴天霹雳击中一般，失魂。
余瀚点晕了老爹，让他住进了店里的房间；他在其身边照顾着。就在这几日，夏霖终于要生产；萧府上下都忙活开来。
在夏霖生产的这一天，白傲雪竟然清醒来；东瞅瞅西看看，观察着这个陌生的环境。一眼看见在房间里忙前忙后的一个纤弱的背影，长发系腰，身着淡蓝的衣色；一个回身，看见雪儿的醒来，欢心喜悦。
“雪儿，你醒来，怎么样你有哪里不舒服？”
“灵儿，你回来了？”雪儿坐起身来抱着灵儿喜极而泣。
“雪儿，来，吃饭了。”
“灵儿，你相信我，我没有勾引少爷，真的没有；我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你相信我好不好，你相信我好不好！”
“雪儿，你清醒了？都过去了，你就别再想了，你都怀孕当娘的人了。”
“什么！灵儿你在说什么？你说什么？我，我怀孕了；我怀孕？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的。”灵儿觉得自己不该秃噜出这个有点爆炸性的消息，可已经收不回来了。
“好了，雪儿就从现在开始重新而活吧！”
“重新开始生活，可能吗？”
“毕竟你都怀孕了，肚子里有宝宝了，再怎么他都是无辜的，坚强一点；我们都在这里，你不是一个人。从今天开始你就是白傲雪，不再是小梅。”雪儿点点头应下，为了肚子里的孩子；她成了这家店的女掌柜。
她也很快证明了她有做生意的能力，把客店的生意经营得有声有色；夏老爹也住进了后院。白傲雪和御灵儿拜了夏老爹为干爹，化了干戈为玉帛；老爹的脸上终于多了好多的笑容。
而闲置的偏院里聚集了很多的人，三天了夏霖的孩子都还是没有生下来；萧府急得与热锅上的蚂蚁一般。全城上下到处请有能力的接生婆，请大夫；白傲雪的客店里的客人议论纷纷。
白傲雪一把拽走灵儿去到后院，肃目以待；无论如何都不准她离开。
“雪儿，你干嘛呀！”
“我知道你想去，但是不可以；她已经害得你连个普通人都不如了，那个地方跟我们一点关系都没有。”
“我，知道；放心吧，我现在不过一个普通人，没有一点法力，想帮忙都帮不上呀！”
“我知道萧忆寒对你来说很重要，你痴心与他；可是他压根都不知道你的存在。”
“呵呵，别人心，我不会再那么傻了；我去帮忙了。”白傲雪知道灵儿放不下，没想到这辈子他们竟然会是这么相遇的；雪儿一回首，看见了屋檐下的老爹。什么也没说，一个转角撞进了王珏的胸膛。
“你一声不吭的站在这里做什么？”白傲雪刚要走就被他拽进怀里，眼神刷变，捏着她的下巴往上抬起。“放手！”
“你，够狠的；”
“什么！”
“夏霖那么痛苦，灵儿想去帮忙，你竟然阻止她，你什么居心呀！”白傲雪挣脱开王珏，瞬间杀气腾腾。
“我告诉你，任何人可怜她想要去救她我都没意见；唯独灵儿不行。谁敢伤害灵儿一根毫毛，我跟他没完。”
“夏霖有这么可恶吗？你这么恨她！”
“你要怎么爱夏霖我不管，我绝对不允许你把灵儿推出去救夏霖；我绝对不要灵儿和萧府扯上一丁点的关系。过去的我可以不再计较，如果你再敢把灵儿推进去，我就算是一口一口也要把你咬死；哪怕下十八层地狱，我也要把你们全都拉下去垫背。”王珏没想到这个女孩心会这么的扭曲，绝决；当意识到的时候，女孩都吓了一跳，自己竟然会对自己的救命恩人说出那些话。雪儿心颤抖的走掉，与老爹擦身而过。
“她，这么恨……夏霖。”
“当初我就不该反对你们在一起，要是夏霖嫁给你也许就生不出那么多的事端。”
“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意思？你难道不想救夏霖吗？”
“霖她已经不爱你了！”
“夏老爹，是灵儿让你住在这里的，可不是本少爷的意思。”
萧府别院
夏霖已经疼得昏厥了好几次，他遇上了难产；大夫问：保大还是报小？虽然萧忆寒对这个妻子谈不上真爱，但也会尽自己作为丈夫的职责；照顾她，爱护她。这个问题无异于难解，他想保住大人；话还没出口。老夫人就直接让保孩子。
“娘，娘子她……；我要保大人。”得知儿子的想法，母子意见再次不统一，争执不下；夏霖喃喃着叫着萧忆寒的名字。再他快撑不下去的时候，萧忆寒满手是汗的紧紧的抓住了她的手；唤道：夏霖，娘子，坚持住。
“救我……救我……”
“好，好；大夫，救人哪！”
“灵儿……灵儿……”夏霖口一张一合的喊着这样一个名字，萧忆寒惊诧不已；浑浑噩噩之中她的黄莺记忆竟然出现了，眼里充斥着各种各样的情感，看着身边的。“你，为了她可以抛弃妻子，当年我身怀有孕你却为了她甘愿与之共赴黄泉；我，好绝望；就算我皇权在手却得不到你的半丝怜爱。夏夜，你为何对我这般狠心决绝？我为你诞下皇子，那日寒风凛冽，我痛得浴火焚神，撕裂一般；你们就算死在一起也绝对不可能被葬在一起。我身是你夏夜的人，死也是你夏夜的魂；无论轮回多少世你都没办法摆脱我。哈哈哈……”在场的人看着，听着；都觉得这个妇人疼得发疯了。
孩子顺利的生下来了，却夭折了；当夏霖再醒过来的时候，直问萧忆寒孩子呢？孩子被裹着被萧忆寒抱着，他不忍心再让夏霖心伤；夏霖跳下床躲过萧忆寒怀中的孩子。那么小一点，眉眼紧紧的皱着，闭着；稚嫩的小手，一节一节的小胳膊。煞是可爱的紧，夏霖呵护在怀里，衣着单薄，不听任何人的言语，潸然的泪划过脸颊；她牵着他的小手亲在唇边，慢慢的坐在了地上。嚎啕大哭，没来由。
萧忆寒给她披上衣服想抱起她上床上休息，她一抬头一巴掌扇在他的脸上；眼中含着泪闪烁，神中却有恨，咬着唇，直到流出腥红的血。
“你，滚；你，滚啊！萧忆寒，无论多少世我都不会原谅你。”御灵儿都是你的错，都是你的错；是你害死我的儿子的。
夏霖抱着孩子就是不肯撒手，谁想带走孩子他都会像一个疯子一样；狂傲尖叫，要么动手，要么动嘴。只有抱着孩子她才能安安静静的，听话的吃饭，梳理。这个孩子很奇怪，就像睡着了一样，身体一点变化都没有；夏霖每天的跟他说话。
“冰眼……冰眼……”夏霖每天深更夜半都在房间里这么叫着，惊吓着整个萧府。老夫人眉头深锁，指责萧忆寒留下这么一个祸患；如今闹得人心惶惶，丢尽萧府颜面。
“娘，夏霖现在是生病了，我会好好照顾她的。”
“你照顾，你拿什么去照顾？当日你为了那只妖精将夏霖打入偏院，让她永世不得踏出半步；现在你觉得她会原谅你吗？”
“娘，你什么意思？”
“啊！没什么意思！”萧忆寒一直都觉得他们都有事瞒着自己，却没一个人肯在他面前泄露半句。萧忆寒四处求医问药，希望可以救妻子，在大街上，人群中与一个女子擦肩而过；回首时那人早已淹没在了人海中。我回首，你起身回头张望，却什么都没看见；只有那最熟悉的感觉。各走各的路，萧忆寒一眼在人群里看见了不远处的熟悉面孔；一把拨开人群钳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