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权谋诡诈
君少商遭遇至今,还是第一次有人为他的遭遇细致的作出全面分析,不禁精神一振,道:“愿听伯父教诲。”
吴钊缓缓的道:“第一,那便是有人要冒了你的举子之名上京应试,必然有所图谋。但天下举子如日昭昭,何止千万,你在江南富有盛名,要假冒你便难得多,若是找个穷乡僻壤的士子来顶替便方便得很,所以这个可能性并不大,那人,想必是专门冲着你而来的。”
君少商一听便觉吴钊所分析的头头是道,极为有理,不禁叹服道:“还请伯父指点。”
吴钊道:“所以此事,必是有人冲着你而来的,要买通上下,打通诸多关节,办好一切相应手续,要费的人力物力非同小可。绝非仅用银子即可办成。你可仔细想想,可曾与人结过什么深仇大恨,使其咬牙切齿,非要置你于死地不可。而这人不单财雄势大,而且结交官府,有极大的势力的?”
君少商顿时茫然不知,他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出自己与什么人结过仇怨,更加想不到自己认识的人当中会有人有这样大的势力,可以颠倒黑白,翻手为云,覆手为雨,想了半天,还是百思不得其解。
吴钊叹道:“或许你在无意之中,触怒了什么大人物也说不定,但看如今形势,你要想脱身,也并非没有希望。”
君少商一听此言,顿时如同在三伏天里见到了冰块,在冷冷冬日时见到火盆一般的兴奋,连忙躬身下拜,叫道:“请伯父指教!”
吴钊道:“你所持那块玉牌,是我师门不传之秘,来自北海冰山北极岛,不易居主人门下。我师门虽然僻居北海,但在中原亦有势力。亦为锦衣卫所顾忌,你方才所说的五霸岗血案,我虽久离江湖,不甚了然,但一见可知,绝非什么寻常的江湖恩怨仇杀,背后必然埋藏着一桩极大的秘密。此事,或许詹孝文也不甚了然。他既然将你抓到此地,又不处置于你,反而经常提审,必然是想从你嘴里套问出什么。此事一天不明,他便不会杀你。你可以故作高深,吊他的胃口,和他虚以委蛇,说不定他会将你视为一个打探消息的途径,或者以为你背后另有势力,便不会轻易杀你,或许放了你,也说不定。”
君少商愕然道:“但我的身世来历背景,他已尽知。如何故作高深,如何吊他的胃口?”
吴钊大笑道:“贤侄,你虽饱读诗书,但涉世终究未深,不明白虚则实之,实则虚之的道理。我且分析一遍与你听。那詹孝文虽然高居锦衣卫副镇守使,但毕竟不是神仙,那个与你为难的人,既然作假作到天衣无缝,无人可以辨别,那詹孝文也未免辨识得出。他锦衣卫缇骑遍布天下,要打探些蛛丝马迹原不为难。但听他方才与你所说的话语,似乎也并未知道你确实就是真正的君少商。所以,目前便有两个可能。即,他是否确定你就是真正的君少商,还是假冒君少商之名,来他这里行骗使诈的。”
“哦……”君少商仔细一想方才詹孝文的神情,顿觉吴钊说得有理,便道,“确实,我想他未必知道我是真正的君少商,想必还是以为我是个骗子。所以才将我关进此地。”
吴钊大笑道:“错了错了,他若知道你就是真正的君少商,才一定会将你关进此地。要知道锦衣卫的人虽然嚣张,但却向来谨慎,从不轻易涉险,若是知道你便是君少商,必然会推断出有人向你寻仇,而那仇人势力之大,或许是连他也不敢轻易挑衅的。一定会先将你收监,再细细查探究竟,倘若真的有仇人是连他也惹不起的,说不定会将你长期收监,直至老死,也说不定。”
君少商头皮一凉,这才觉得此地当真是暗无天日,毫无真理可言。又问道:“若他推断我是假的呢?”
吴钊咧嘴笑了起来,若非他四肢均被粗大的铁索绑着,几乎便想击掌以助自己声势,笑了一会儿,才缓缓道:“我在锦衣卫系统供职多年,深知他们的脾气禀性。他们向来阴险狡诈,谨慎而多疑。郭少良当年便是如此,詹孝文则比他犹胜。他若觉得你是假的,而真的君少商好端端的在驿馆里准备考试,便会大费思量,推断你的来意,看你是否是敌方派来的,或是哪一方所派,到他这里,是否有什么深意,抑或什么阴谋要对他发动,你手中的那块玉牌,实在是极好的道具。要知道冰山北极岛向来不履尘世,那块玉牌绝对无法作假,你手中有了这块玉牌,你的身份顿时便会莫测高深起来。以詹孝文的多疑,在摸清你的真正身份之前,绝对不会对你下手。所以,只要你应付得当,能够释詹孝文之疑,并编出一个所谓自己的‘真实身份’,而那个身份是詹孝文根本得罪不起的,那么,他就必定会放你出去!”
君少商听了吴钊这一番谆谆教诲,当真有茅塞顿开之感。权谋之争他素来不知,如今听了吴钊这一番话,简直有提壶灌顶之感。吴钊这一番话,便在此刻,为君少商开启了权谋争斗之门,使得天性纯朴的君少商,在日后一步一步,踏上最高权力的巅峰,奠定了一个最为坚实的基础。
那是后话,暂且不提。君少商这时听了吴钊之言,顿时跪倒在地,叫道:“还请伯父指点妙计,救小侄于危难之中!”
吴钊笑着叫他起身,说道:“我也只是随便提提,并无什么良方。若说真有什么妙计,也不过是‘见机行事’四字而已。但你最好是装得莫测高深,越让詹孝文摸不着头脑,猜不透你的来历越好。”
君少商本来聪明绝顶,只是原来的脑筋一直没用到这里,这时一听吴钊的启蒙,顿时茅塞大开,忽然心生一计,道:“小侄有一不情之请,望伯父恩准!”说完又跪倒在地。
吴钊愕然不明,问道:“你有什么请求尽管说便是,我与你父亲多年故交,若能相助,必不会推辞。”
君少商仍然跪倒在地,一字一句的说道:“小侄想请伯父传授武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