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肆意凌辱

君少商被二人一路反剪着双手，推到后院，顿时愣住了。原来此处居然另有一方天地。用厚厚的青石砖铺地，两边耸着足有五丈余的高墙，前面的几间屋子，都是用大石块砌成的，只有一扇小门，没有窗户，一股腥臭之气从里面传来，熏人欲呕。君少商不禁怒道：“这是什么地方，我是你家主人客人，焉能带我到此？”

有人“嘿”了一声，“来这里的，只有犯人，没有客人。进去吧！”说罢一边一个，按住他的肩膀，将他押进房去。

君少商一踏进去，更是惊讶，原来里面只是个入口，从台阶转下，下面居然是一重又一重的地牢！

里面的墙壁全是用厚厚的石块砌成的，栅栏则均是有手臂一般粗细，精钢打铸而成。里面横七竖八的躺着不少人，血水满地，蚊蝇横飞，一股股恶臭扑面而来。君少商向来养尊处优，这些日子虽略受苦难，但吃喝尚且不愁，哪里知道人世间还有如此森罗地狱般的景象，不禁有些惧怕，那两人已推着他来到一间面积极大的牢室之前，掏出钥匙开了牢门，将他一把推了进去，喝道：“你老实呆着吧！”

君少商一个踉跄，被推了进来，顿时跌倒在地。一股刺鼻的腥臭传了过来。他刚用袖子一掩，觉得手上滑腻腻的蹭了什么东西，抬手一看，又粘又稠，不知是口涎还是便溺，不禁将方才吃的东西全都呕了上来，对着地下一阵大吐。

“嘿！”突然一个极为讥诮的声音传了过来，“笑面阎罗从哪里又抓了人来，这人看样子，可不似是江湖中人啊。”

又有个粗豪声音道：“江湖好汉多有奇装异士，这文弱书生身怀绝技，也不稀奇。”

君少商勉强抬起身子，看到这间偌大的囚室里，地上堆着的全是烂草，周围横七竖八的躺着几个人，个个身上都是遍体鳞伤，在东北角上靠着墙，坐着个瘦削的汉子，两个肩膀上被长长的铁链穿过，看得人心惊肉跳。但一双眸子仍是亮亮的十分精神，方才第一个说话的，想必就是他了。

那瘦子旁边有个身材高大，长着一脸虬髯的，就是方才那个粗豪声音，他看了君少商一眼，笑道：“小娃儿年纪轻轻的，怎么也会被关进来？”他虽然是笑着，但脸上神色，却是比哭还难看。君少商一看便觉得恶心，转头不答。

这时有个人站起来，一脚踢在他肚子上。骂道：“小子，大哥问你话，做没听见么？”

君少商猝不及防，被一脚正踹在小腹上。顿时觉得五脏俱裂，一股刀割一般的感觉直涌上来，大叫一声，几欲晕去。用手紧紧抱着小腹，蜷着身体在地上缩成一团。

那人愣了一愣，也没料到这一脚把他踢成这样，又在他屁股上补了两脚，骂道：“小子，装死么？”

君少商毫无反应，他皱了皱眉，“大哥，这小子的是真不会功夫。”

大汉刚“哦”了一声，那瘦子又阴阴的道：“人心险恶，不得不妨啊。”

大汉“嘿”了一声，“倒也有理。”蹒跚两步走上前来，一把抓住君少商的脖领，似老鹰抓小鸡一样的把他拎了起来，“小子，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来这里的？”

君少商这时痛得五脏六腑如一把刀子一样的乱搅，脸色惨白，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大汉怒道：“小子，给你面子，你却不识抬举。别以为我张天啸落了监，就奈何不得你。来啊。”他用手一指西面墙的两个汉子，“给他上点家伙，轻点，这小子细皮嫩肉的，别弄伤了他。”

随着他话音刚落，立时从那边站起两个人，一高一矮，两人的手臂上，腿上，全都缠着粗粗的铁链，脚上还带着镣铐。但步履并不沉重，几步便走了过来，一人抓着君少商的双臂，将他按在墙上。另一人伸出十指似鹰爪一般细长瘦弱的手指，从他的衣领处向下一划，然后双手左右两边一分，君少商的上身衣服顿时被他齐齐的扯成两半，露出本来精壮而白晢的肌肤。

若是武林中任何一个稍有见识的人见了，都知道这是淮北王家独门相传的“独指鹰爪功”，可惜君少商非江湖中人，居然瞠目不识。他的衣服一被扯下，顿时后心就赤裸裸的贴在了冰凉刺骨的墙壁上，一股透心一般的寒意从他身上传来，忍不住打起了哆嗦。

那个矮个子嘿嘿冷笑了一声，到墙角拎来一只木桶，君少商不知道他要干什么，只看到囚室里的人都开始嘿嘿冷笑，连那个脸色阴沉的瘦子嘴角也露出一丝讥笑，还没反应过来，一股刺鼻的腥臊之气已经熏得他头晕脑涨，身后的高个子一把将他的双手反剪，用一只大手扣住他手腕，另一只手掐着他的腰，将他按得半跪，随后又按住他的脖颈，叫道：“低下头去！”

君少商觉得一股重如山岳的大力从上面压来，脖颈险些便被压断，但平生那股倨傲之气又生，怒道：“你若如此屈辱于我，不如杀了我罢！”硬是昂着头不肯低下。

那人冷笑一声，手掌加力，顿时骨骼交错，一股咯咯吱吱声音作响。领头的那个大汉笑道：“果然有股硬气，不过用的不是时候，不要按了。动手吧！”

所有的人都开始哄笑起来，君少商愕然不明，这时就见那个矮汉子举起手中的木桶，手腕一翻，一股黄色的液体从上面倾倒而出，劈头盖脸的向他浇下。流得他满身满脸都是，几滴浸入他的嘴里，一股腥臊苦咸的味道令他大为作呕，他这才反应过来，他被当头所浇的——居然是尿！

君少商顿时觉得斯文扫地，只觉往日里还残余着的一丝尊严在此刻全都飞到了九霄云外，大吼一声，叫道：“你们如此的羞辱斯文，眼睛里还有王法么？”

那大汉仰天大笑了一声，“哈！王法，你问问这里的兄弟，他们有谁当过王法是个什么东西？王法就是狗屁，你既然到了这里，最好忘了那些鸟卵子东西，否则……”他猛地重重一掌击在君少商脸上，顿时将他击得满脸都是鲜血。同时用脚重重的踩在君少商的脸颊上，“你就等着到十八殿阎罗那里给他老人家上供去吧！”说罢一口唾沫，重重的啐在他脸上。转身走了过去。

那一高一矮二人也随之走过，将君少商掷在那堆乱草上面。君少商满身都被尿液浇过，全身又冰又冷，冻得脸色青白，不住发抖。但这一切都比不上他心中的屈辱，向来养尊处优，只问诗文风月的他，这时候才知道，世上原来有这样一种地方，视人命有如草芥，自己在这里就如同一条死皮癞狗，狗屁不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