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初临东海
说着,她从怀中掏出一个通身雪白,看上去毛茸茸的小东西,她将这个小东西放在手心,右手食指凌空一绕,那小东西似有感应般在她手心打了个转,一根晶莹的丝线被她绕在指尖,只不过眨眼的功夫,那根食指就被雪丝包了个水泄不通,那个毛茸茸的小东西竟然变成一条又白又胖的小虫子躺在她手心,那小家伙仰着头好奇的打量着周围。
常羲演示了一遍,默念口诀,那个小虫子再次感应,将丝线抽回,迅速将自己包在里面。
将一切做完,常羲才道,“这是上古雪蚕,有净化之力,只需将仙力灌入其中它就会吐出丝线将你包裹在其中。”
我接过这小东西,用手指向上一钩,搭了一根丝线,还没用力这丝线就被折断,顿时,冰凉的感觉顺着指尖传入,纯净万分。
常羲见我此举,不疾不徐道,“这丝线看似轻盈,单根也很容易折断,可若是全部缠绕则坚固万分,但凡被它包裹之物,邪物万般入侵不了,你在度化玄德天君时将这小东西和仙根混为一体放入玄德天君神识之内,那些戾气受冰雪之力也会退避三舍。”
常羲是月母,掌管人间四季时辰,平日里看上去虽冷漠万分,实则心思细腻,她嘴中说是小物件儿,可是光刚才那份纯净之气,就看得出这雪蚕是可遇不可求的宝物。
她不说,我自然不必点破,更何况这次我去凡间度化凶险异常,若是没有些宝物护着,别说度化玄德天君,恐怕连自身性命都难保。
我并不是怕死,而是因为这份差事是爷爷以为是美差才会向姑姑求来,若我此番前去不能安然回来,爷爷必然自责。
试想,我怎能因逞一时之强就让爷爷在日后的千万年中活在自责中?不管是人是仙,在现实面前适当的妥协才能换来更大的成功。
我将那个小家伙放入怀中,冲着常羲吐了吐舌头,“这小东西可爱的很,正好带下凡间解闷。”
常羲对我浅浅一笑,并不言语,可眼中却流露出对我的关怀,半晌,她见我不动身,忍不住发问,“你还不动身?莫非真想走夜路?”
“当然不是,我只是等时机。”
“等时机?今日不是女娲娘娘给你的期限?今日不走,他日就算成功度化玄德天君,天帝也一样会怪罪。”
“此处去华夏不过万余里地,却要途径东海。”见常羲不解,我才继续解释道,“我此次下界,树灵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等亥时一刻动身。”
树灵说,东海有一凶兽夒(nao),此凶兽整日吞云布雷,其他时候都天凡两界游窜散布雷域,只有到亥时一刻,它才会休息半刻钟,这个时候穿过结界进入华夏也是最安全的。
树灵是盘古神识的延伸,因为灵根浅薄,只能脱身植物生长,和我一样,因为修为不高,平日里极不显眼,甚至被一些仙子仙人们鄙夷,可他们却不知道,树灵修为虽低,可消息灵通程度堪比天帝。
树灵托身植物,所以六界中除了极北之夜的魅族一带因常年无光寸草不生外,其余五界中有任何风吹草动都逃不过他的耳目,哪个地方有凶兽,凶兽出没的规律对他来说简直小菜一碟。
我和树灵同病相怜,自然能体会被人歧视的苦楚,久而久之就同他就成了‘患难之交’。树灵这家伙心思极为单纯,又因常年寂寞养成了聒噪的个性,哪里有点消息就要和我说一番,纵然是小道消息也要来和我说说,而我虽为玄仙,常日里也没什么事干,正好能和他说说话听听外界的消息解闷,久而久之对外界的事情也有些了解。
这一次树灵听说我要下界,特意来叮嘱我东海凶兽一事,更是将雷域分布规律画了张图赠我。
听我说完原委,常羲已是瞠目结舌,半晌才道,“真想不到,树灵这等修竟然能掌握的信息堪比天帝,东海之兽天帝虽早有耳闻却也是无可奈何,皆因夒自混沌便有雷电能力,这几万年来修为又是大为精进,多次派兵围剿都无功而返。就连上次大将应龙下界都损了数千年修为,现如今整个天界都以为这凶兽不分昼夜吞云布雷,想不到它也有休息的时候。”
“天生万物,果然是一物克一物,”良久,她又感叹道,“想不到多少仙人畏惧的凶兽夒的克星竟然是连上仙都算不上的树灵。”
“可不是,”我冲着常羲笑笑,“不过这也没办法,谁让修为不高呢,像应龙大将军那样的神将损失个把千年修为和玩儿一样,像我这样的,损失几百年修为就得要命,自然要小心些。”
常羲听了我的话,扑哧一笑,“若是外人听到你这番话,还以为你是贪生怕死,才故意取巧投机,不过,就算是修为再高,也要用到正处,逞一时之勇那只是莽夫所为,凡间聪明一些的人都不这么做,更何况我们修炼多年,这样的道理都不懂,那岂不是让凡人笑话?”
其实我也不太懂为什么天界修炼那么多年的仙人,有时还像凡夫俗子一样整日将生死挂在嘴边,动不动就要慷慨赴死,后来我才想明白,那些之所以将生死挂在嘴边的,是因为人!家!有!资!本!
……
送走常羲后,我拿出树灵送的雷域图匆匆记了几遍,就显出本体从昆仑山顶出发,随着我的飞行,怀中的雪蚕却散发出如月华般的光柱,一路照向前方。
我本是一只火鸟,全因三千岁那年受了一道雷劫,差点丧命,爷爷虽然保住了我的性命,可确无法挽修补好我的仙根,而因那道雷劫,我的眼睛也受到了损伤,生为火鸟,夜视能力却连一只夜猫都比不上,更别说向其他火鸟那样,但凡现身必将火光缭绕。
还好有这雪蚕照亮,再加上今日风轻云淡,正好适合飞行,不消少顷就来到了东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