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应龙战双凶
“呦！”
黄鸟知危，发出长啸，震动巨翅，遮天蔽日，掀起一股大风，抓着少年，顺着黄河，向上游逃避，一翅千里。
夔牛一足落空，愈加愤怒。它单足发力，于虚空跳动，追逐而来。每一跳，苍穹震荡，引发无尽海啸，携带莫大威能，朝黄鸟踹去，阻拦其退路。
黄鸟避之，不与夔牛交锋，只是躲避，震动巨翅，伺机而逃。
“吼！”
夔牛大怒，虚空连跳，囚禁一方空间，虽可阻拦黄鸟逃脱，但也奈何不得。
苍穹变色，大地震荡。
两头庞然大物，就这般僵持空中，一个虚空跳动，不时攻击，一个震翅高飞，不时躲避。
黄河上游，两岸洪水也澎湃起来，受二兽波及，巨浪滔天，好似天河决堤，无所无尽，奔涌而出，泛滥成灾，殃及诸多生灵。
“呦！”
黄鸟怒鸣，被夔牛纠缠，体力消耗巨大，如此下去，终是衰竭，在这危机四伏，凶兽纵横的蛮荒时代，那将是极为危险。更何况二者相争，造成无边灾难，生灵涂炭，又岂会无人相管？若是引来华夏联盟高层注意，它必不得善终。
“呦！”
黄鸟鸣叫，告知夔牛，以望和解。
“吼！”
夔牛吼叫，单足踏虚，止足回答。它也有所顾及，不敢太过相逼，否则得不偿失。
“呦！”
“吼！”
这是属于蛮荒凶兽的交谈，这是另一种生灵的对话。黄鸟与夔牛在虚空互鸣，这是在商谈和解事宜。
“二位真是好雅致！”
忽然一道温和庄严的声音，破虚空而来。
“吼！”
“呦！”
二兽有所感应，同朝东方吼叫。
那里虚空蠕动，光芒乍破，震散空间禁锢，止住洪水咆哮。两道人影，缓缓走出。
来人兽袍加身，方脸阔额，狭长双眸，嘴角噙着一抹微笑，望向二兽，披肩灰白长发，自身后随风摇摆。
在其身后，又跳出一道玲珑身影。那是一个豆蔻女子，穿着淡紫色天蚕衣，宛若仙女一般，虚空而立。
她手执一柄宝剑，精致俊俏的小脸之上，饱含怒意，抬起小手，指向二兽，娇斥道：“大胆妖孽，胆敢于此争斗，引发无尽海难，涂炭生灵，更是抓我人族，进行商讨，是欺我华夏联盟无人不成？”
“呦！”
黄鸟望着眼前这个芝麻大小的少女，轻轻低鸣。
“吼！”
夔牛却不懂的怜香惜玉，对小不点般的少女狰狞吼叫。
“嘿！”少女不敢示弱，冲夔牛掐腰呲牙，作自认十分狰狞实际上万般可爱的表情，娇喝道：“不给你们点教训，不知道我们厉害是不？”
说着，少女一捋双袖，露出似藕嫩臂，拔出宝剑，指向二兽，喝道：“哼！应龙叔，给他们点教训瞧瞧！”
“咳咳！”少女话音刚落，其身旁灰发男子便轻咳两声，稍倾身躯，对少女低声道：“就猜你会这么说。”
少女回头，冲应龙呲牙一笑，甜声道：“我不是打不过他们么！”
“你啊！”应龙摇头轻笑，向前一步，冲二兽拱手说道：“既然我癸淼侄女开口了，我自不能驳了她的面子。但我应龙也非无理之徒，我不管二位缘何争斗，现给你们一次机会，放开那个少年，各自退去，否则……”说着，应龙脸色一变，散发莫大威压。
“呦！”
黄鸟无惧，发出鸣叫，它与这只玄蛇争斗逾越百年，多次生死一线，如今好不容易夺得蛇胆，自是不愿放弃。
“吼！”
夔牛咆哮，也拒绝应龙。它与玄蛇交战，中了蛇毒，虽不至丧命，但也将损耗百年修为，非蛇胆不能弥补。
“既然如此，那便受死吧！”应龙喝道，不再多言，纵身跃出，散发无尽金芒，化作一只金龙，足有千百丈身躯。他背生双翼，震动起来，迅若闪电，朝二兽扑去。
“吼！”
夔牛咆哮一声，警惕起来。应龙非同一般，有灭世之威。在它鼎盛时期，尚非其敌手，更何况如今又负有重伤？
“呦！”
黄鸟鸣叫，也有所畏惧。当年涿鹿之战，应龙纵横战场，浴血奋战，诛杀诸多大能，死在其手的蛮荒凶兽，更是不计其数。
“嗷呜！”
应龙袭来，通体金光灿灿，散发毁天灭地之威，张口就是一道粗壮水柱喷出，幻化成狰狞冰龙，朝夔牛扑去。同时，他震动双翼，袭击黄鸟，想要先救少年。
“呦！”
黄鸟长啸，也震翅高飞。它双爪抓着少年，无法攻击，见应龙袭来，伸出脖颈，露出锋锐尖喙，啄向应龙，足有啄穿万物之势。
然而，应龙无惧，一声咆哮，震动双翼，千百丈身躯异常灵活，翻滚腾云，躲过黄鸟尖喙。同时，他调过头来，伸出两只锋利前爪，朝黄鸟背后双翅抓去。
黄鸟大惊，羽翅乃飞禽命脉，自不能有损。故而它迅速合拢双翅，避过龙爪，同时借下坠之力，穿梭在龙躯之间，朝夔牛飞去。它需要联合夔牛才能对抗应龙。
“吼！”
夔牛怒吼，见黄鸟险些被擒，心中也是焦急万分。蛇胆在黄鸟手中，尚且有望争夺。但若是落入应龙手中，则它再无希望。故而见黄鸟飞来，它也大喜，蓄力而发，不在留手，向前一足踏出，虚空震荡，正踩在冰龙身躯之上。
轰！
冰龙破碎，化成雨水，从天而落，犹如滂沱大雨，侵撒人间。
“呦！”
黄鸟飞来，展开双翅，遮盖苍穹，盘旋夔牛上空，注视应龙。
“吼！”
夔牛吼叫，迎合黄鸟，望向应龙，蓄势待发。
二兽联合，一上一下，对战应龙。
“嗷呜！”
应龙怒吼，他乃蛮荒神兽，与四灵齐名，曾伴随黄帝，南征北战，诛杀蛮夷大能，打下九州山河，威名显赫。如今面对二兽联合，自是不惧。
只见应龙震动双翼，化作一道金色光芒，迅猛而来。他昂首咆哮，在临近夔牛之时突然向上飞起，竖立起来，四只锋利龙爪，上下挥舞。前爪袭击黄鸟，后爪抓向夔牛，他竟要以一敌二，同时战两大凶兽。
“吼！”
夔牛吼叫，面对锋利龙爪，毫无畏惧，纵足踏出，硬撞而去。
“呦！”
黄鸟震翅，向上飞起，避过龙爪。又探下脖颈，伸出锋锐尖喙，朝应龙头颅啄去。
“嗷呜！”
应龙大怒，昂首咆哮，口吐冰箭，直射黄鸟。
黄鸟慌忙躲避，却仍然慢了半步，被射中右羽，登时鲜血迸出，染红整只右翅。
“呦！”
黄鸟吃痛，纵翅欲退。
应龙自是不愿，趁势杀来，要将一鼓作气将黄鸟诛杀！然而，却突感尾部一重，整个千丈龙躯，都不由得向下方坠去。
原来是夔牛趁机踏住龙尾，将其拉下，借此相救黄鸟。
“嗷呜！”
应龙大怒，暂放黄鸟，回过头来，俯冲而下，扑向夔牛。他张开巨口，水柱喷出，在空中扩散，化作利箭，密密麻麻的朝夔牛射去。
“吼！”
夔牛无惧，任由冰箭射在身上，只溅起无穷火花，毫发无损。它咆哮一声，蓄力纵足，使出憾天一击，撞向应龙。
应龙早年追随黄帝，涿鹿战前，曾见过黄帝击杀此兽，取皮做鼓，震慑八荒。知其皮肉坚固，又有憾天巨力，故不敢硬接，只得扇动双翼，侧身躲避。
“呦！”
黄鸟突然袭来，它一只利爪抓着少年，另一只利爪腾出空来，趁应龙不备，偷袭而上，一爪抓在应龙背部，火花四溅之中，撕裂应龙一块龙鳞，而后连震双翅，迅速后退。
“找死！”
应龙吃痛，同时大怒。他纵横九州，极少受伤。涿鹿之战，他更是连斩魑魅魍魉，对战蚩尤，不为所伤。如今却被一只黄鸟撕掉一块龙鳞，他自是极为恼怒。不在留手，使出毕生神力，金光灿灿，震动双翼，朝黄鸟追击。
“吼！”
夔牛跳来，踏出单足，囚禁苍穹，意图阻拦。
“滚！”
应龙怒喝，一爪挥出，划破虚空，震碎禁锢。同时他摆出龙尾，扫向夔牛。
嘭！
夔牛避之不及，被龙尾扫中，倒退而飞，在百里外坠下，砸出一口百丈巨坑，龟纹密布。
“嗷呜！”
应龙咆哮一声，不顾夔牛，震翼而动，朝黄鸟袭去。
“呦！”
黄鸟惊鸣，挥动双翅，掉头欲逃。
然而应龙更快，眨眼即至，一爪探出，正中黄鸟左翅。
噗！
龙爪锋利无比，一下就穿透坚硬羽毛，把黄鸟左翅撕裂。
“呦！”
黄鸟吃痛，受伤下坠，在空中慌忙扑棱，连爪中少年，都被其抛弃。先前右翅受伤，如今左翅折断，双翅皆损，在这凶兽横行的蛮荒时代，它若落地，必死无疑。
“嗷呜！”
应龙飞来，探出后爪，将少年接住。随后震翅飞来，向黄鸟扑来。
“呦！”
黄鸟哀鸣，双翅干扑棱，毫不济事，仍旧自空中下坠。
“噗！”
应龙袭来，再次出击，一爪穿透黄鸟胸脯。同时，他震动双翼，任黄鸟在爪下垂死扑棱，向夔牛飞去。
四野荒荒，烟尘滚滚，一口百丈巨坑，密布龟裂，空荡荡的静静的躺在那里，再无他物。夔牛竟不知何时，夺路而逃。
嘭！
应龙将黄鸟扔下，摔在先前夔牛所砸巨坑之中。而后自虚空一个盘旋，金光敛去，幻作灰发人身，怀里抱着昏迷少年，自空中落下。
“应龙叔真厉害！”少女癸淼也自空中飞来，落在应龙身侧，一脸微笑的说道。
“你呀！”应龙摇头轻笑，对这侄女癸淼，真是又爱又恨。
“咿呀，他在冒烟！”癸淼一笑，突然惊呼，指向少年。
应龙闻声，垂首观望。
只见怀中少年，昏迷不醒，湿漉漉的身体之中，竟自七窍流淌出丝丝如墨黑气。